林南乔忍着痛,声泪俱下:“严修瑾 ,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严修瑾 冷酷的拒绝:“不行。”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林南乔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严修瑾 让自己见父亲。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林南乔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严修瑾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从严修瑾 手里接过骨灰盒那
林南乔忍着痛,声泪俱下:“严修瑾 ,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严修瑾 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南乔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严修瑾 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林南乔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严修瑾 ……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严修瑾 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林南乔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严修瑾 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林南乔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林世汉之墓。
林南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林南乔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林南乔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严修瑾 ……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沈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南乔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沈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严修瑾 !
林南乔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沈执与身边拉开。
而沈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第10章
林南乔泪痕未干,满脸惊慌:“严修瑾 ,你干什么?!”
严修瑾 拿出证件:“沈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林南乔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沈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南乔,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林董。”
林南乔一怔,终于明白沈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沈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林南乔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严修瑾 扫过林氏夫妇的墓碑,越过林南乔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林南乔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林南乔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秦淮……
三天后的下午,林南乔在看守所见到了沈执与。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沈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林南乔抿了抿干涩的唇:“执与哥,我找了秦律师,他会帮你的……”
沈执与摇了摇头:“南乔,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你离开严修瑾 好好生活,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林南乔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沈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林南乔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林南乔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林南乔看着沈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林南乔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4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严修瑾 。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严修瑾 的声音:“林南乔。”
林南乔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严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严修瑾 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沈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林南乔反问。
严修瑾 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林南乔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严修瑾 ,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林南乔阔步离开。
严修瑾 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
……
回到酒店,林南乔拿到沈执与留下的机票,就去了心理咨询室。
咨询室内,林南乔开门见山:“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帮我……忘记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医生没有多问,答应了下来。
林南乔躺进沙发里,慢慢闭上眼。
关于严修瑾 的一切如电影在脑海中划过,最终化为泪水从眼角滑落。
严修瑾 ,如你所愿,我终于要忘记你了……
彼时,警局审问室。
严修瑾 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酸痛难忍。
他看着沈执与,本来要问询行贿的事,却突然话锋一转:“你和林南乔是什么关系?”
沈执与从容的面色一变,手指紧握成拳:“严修瑾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如果不是你,我和清清早就结婚了,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
严修瑾 脸色骤沉,手里的审讯笔“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
觉察到他的怒气,严方念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哥,我来吧。”
严修瑾 冷着脸起身,摔门而出。
走廊里,他心烦意乱,罕见的点了根烟,临窗看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此时,林南乔在做什么。
鬼使神差,严修瑾 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南乔的电话。
不料拨了几次都是空号,其他联系方式也都已经被拉黑。
严修瑾 皱紧眉头,叫住路过的下属:“查查林南乔。”
下属不明所以:“关于她的部分不是查过了吗?为什么还查?”
为什么?
严修瑾 说不出,最后他摁灭指尖的烟:“算了,不用查。”
接着转身下楼,走进无边的夜色中。
……
三年后,海城山区的一所小学内。
严修瑾 手里有桩案子,牵扯到这里的学生。
校长笑着将严修瑾 引到三楼:“严队,您要问的学生在五年二班,我还有事,就不陪您去了。”
严修瑾 颔首,独自上楼。
刚进楼道,就听见教室里传来郎朗读书声中夹杂着一抹熟悉的声音。
他身形微滞了一瞬,就快步走到五年二班门口。
等看清讲台上的人时,彻底僵在原地。
严修瑾 抿了干涩嘴唇,喊出那个藏在心底三年的名字。
“林南乔。”
教室内。
被他唤到的人茫然抬头,眼里满是陌生:“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第11章
教室门口。
严修瑾 仿佛被钉在那里,一贯冷静锐利的双眼里罕见的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整颗心像被揉捏过,一团乱麻。
她不认识自己?
还是说……不想认识自己?
他仔细观察林南乔,发现她脸上的惊讶不似做伪,眼睛里也没了以往熟悉的爱慕……
思索间,林南乔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位先生,我们还要上课。”
语气里满是陌生,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严修瑾 回过神,看了眼手表。
早上9点,按全国小学生上课时间表,第一节课是8点35上课,9点15下课。
也就是说,还有15分钟下课。
“我下课再过来。”严修瑾 留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口。
林南乔不明所以,收回视线继续上课。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下课铃响起,林南乔收起教材:“同学们,下课。”
话落,严修瑾 出现在门口:“林老师,谈谈。”
林南乔黛眉微簇:“还没问,您是?”
严修瑾 难以克制的烦躁起来。5
认为林南乔是故意装成不认识的侥幸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五味杂陈的拿出证件,压低声音重新做了次自我介绍:“严修瑾 ,海城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林南乔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搂紧怀里教材:“严警官。”
语气平淡,没有爱也没有恨。
一如她离开说的那样:“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只是也没办法再爱你。”
严修瑾 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
林南乔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严修瑾 缓步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林南乔瘦了不少,有些圆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一个下巴尖。
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
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
严修瑾 的眸色黯淡了些。
不管此刻林南乔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他都要抓住这个……说不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走进办公室,林南乔坐下,将教案摆好。
严修瑾 很自然的从隔壁办公桌上拿了张椅子坐下,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纸笔:“林老师,我要开始问话了,还请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林南乔点头:“好。”
严修瑾 捏紧着了笔:“林老师到这教了多长时间的书?”
“两年。”
严修瑾 眉头微拧,她走了三年,却只在这里教书两年。
还有一年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没去监狱探望过沈执与?
种种疑问从脑海中闪过,嘴上却没问出来。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南乔:“认识这个人吗?”
林南乔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中年男人。
“认识,是我们班上一个叫赵梅的学生家长。”
严修瑾 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关于这个叫赵梅的学生,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林南乔半阖着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很乖很安静的小女孩,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平时让人很难注意到。”
严修瑾 记下,又问:“家庭情况呢?”
“你等等。”林南乔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学生资料,逐行寻找。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严修瑾 胸腔内情绪涌动。
正要开口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出现在门口。
“林老师,情人节快乐。”
第12章
情人节和玫瑰花太过于具有指向意义。
严修瑾 下意识捏紧了笔,去看林南乔的表情。
再三确定没从她的眼里看见惊喜和别的情绪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松开。
2月14日,海市冬季还没过。
男生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捏了个造型。
看起来精心打理过,唇角都被冻的发白。
他似乎是没想到,办公室内除了林南乔还有别人,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接着又若无其事抱着玫瑰走到林南乔面前:“林老师,送给你。”
林南乔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赵老师,我不能收。”
赵海深捏着花束,强撑着扯出抹苍白的笑容:“林老师,还有外人在呢,多少给我个面子吧。”
林南乔皱眉。
严修瑾 捏着笔的指骨发白,不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赵海深恍若未觉:“我听说你喜欢穿白衬衫的,今天这么冷的天,我特意换了件衬衫过来。”
“那么多人看见我拿着花过来,你拒绝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话落,办公室内只剩死寂。
严修瑾 深吸了口气,唇角抿的笔直。8
他垂着眸,等林南乔的反应。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
自己和林南乔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
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林南乔果然动心,甚至不顾林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收,要么你拿走,要么我当场就丢了。”
林南乔强硬的态度换回严修瑾 的思绪。
他眉头紧拧着打量林南乔,却没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记得自己的神色。
严修瑾 只好又看向赵海深。
被拒绝的赵海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严修瑾 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他微不可查的看了眼严修瑾 ,又唤了副嘴脸。
赵海深勾起个奇怪的笑容:“林老师,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林南乔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张嘴,正要开口。
严修瑾 却率先一步张嘴:“林老师,我们去外面聊。”
林南乔也想出去透气,想也不想的起身和严修瑾 出了门。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海深阴翳的目光。
两人在破旧的校园里逛着。
严修瑾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测她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于是他故意转移话题:“林老师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教书?”
林南乔表情有些奇怪:“这也是严警官要调查的事情吗?”
严修瑾 收起本子和笔:“不是,只是闲聊。”
林南乔抬眸,对上他深邃的视线。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男人逆着光站在冰天雪地里,看不清容貌,只能模糊的听见他说:“忘了我。”
林南乔还想细想,但脑子却像是被钝器砸过,疼痛不止。
严修瑾 见她脸色苍白,立即关切的将人扶住:“怎么了?”
林南乔神思恍惚,恍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画面的渐渐合成一体。
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个人。
她脱口而出:“严警官,除了我爸的案子,我们还有过别的纠葛吗?”
第13章
严修瑾 僵在原地。
他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始终在思索着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摆。
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推测,林南乔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故意在试探自己。
忘记一段过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他也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单单忘记感情的片段,而记得别的事情……
见严修瑾 不回答,林南乔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严警官,应该是我记错了。”
她轻猫淡写的盖过这件事,反而说起了被赵海深打断之前,严修瑾 问的那个问题。
“赵梅是单亲家庭,妈妈前几年就死了,除了她爸赵诚,家里还有几个妹妹。”
严修瑾 情绪复杂。
几乎强行按下关于林南乔的情绪,思考公事。
他问:“关于赵梅的母亲,你知道多少。”
林南乔:“一点都不知道,只依稀听过是外地人。”
“外地人?”
严修瑾 剑眉拧的更深:“那你知道她葬在哪儿吗?”
林南乔摇头:“不知道。”3
严修瑾 颔首,突然停下脚步:“林老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林南乔跟着驻足,手指却悄然攥紧。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是严修瑾 承办,只是忘记了具体的细节。
实话说,她知道严修瑾 是职责所在,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怀芥蒂。
问话如实告知是自己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了。
林南乔皱眉:“严警官,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帮忙。”
严修瑾 猜到她会是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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