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随手将饭盒塞到我怀里,转身就要走。我连忙跟上:「我正准备回去。」青山冷漠地扫了我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笑笑,和他前后脚上车。青山有点烦躁:「你今天不是开车来的吗?」「琳琳在非洲,根本不可能有空给我打电话。道长,你撒谎的本事也太差劲了。」青山哦了一声,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亲侄女在非洲旮沓待着呢。装什么吗?明明就是关心我。「我好累啊。」
尸块碎得很血腥,凶手的处理方式残忍异常。
别说同事们了,就连我看到都差点吐出来:
「老大,开始吧。」
整整拼了二十个小时,才终于把尸体拼接完整,但少了一块骨头,是她的右手中指。
「现场搜查出来的都在这里,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老大摇摇头,显然已经累得站不起来。
我们在尸体身上没有提取出任何来自其他人的 DNA ,只能从骨头碎裂情况分析出作案工具是宽二十五厘米的薄铁片:
「不像是刀。」
老大摇摇头,随手绘制出凶器的样子:
「横截面完整,作案手法极度残忍。」
我强行忍下不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得要命。
「我立刻上报警察局,你先回去休息吧,累了这么久。」
他下意识伸手摸我的头,我微微侧身躲开。
想到昨晚青山说的话,我和老大的相处难免尴尬:
「那我先回去了。」
「栗子,你和那个道士,为什么结婚?」老大叫住我。
我叹了口气,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老大,我一直拿你当好老师。但结婚,是我的私事。」
老大脸色铁青,都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栗子,记得好好休息。」
「嗯,我结婚了。也希望你能早点找到幸福嗷,老大。」
13
我一扭脸,没想到青山居然站在玻璃门后,一如既往地穿着道士服。
看了这么久的碎尸,猛然看到青山,突然有种被洗涤的感觉。
「琳琳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她非要我过来看看,顺便给你带点饭。」
青山随手将饭盒塞到我怀里,转身就要走。
我连忙跟上:「我正准备回去。」
青山冷漠地扫了我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笑笑,和他前后脚上车。青山有点烦躁:「你今天不是开车来的吗?」
「琳琳在非洲,根本不可能有空给我打电话。道长,你撒谎的本事也太差劲了。」
青山哦了一声,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亲侄女在非洲旮沓待着呢。装什么吗?明明就是关心我。
「我好累啊。」
我整个人躺倒在后座上,不过很奇妙的是,每次凑近青山后,身体就会舒服不少。
「道长,你怎么想起来给我送饭呢?」
我打开饭盒,饭盒里有香喷喷的玉米排骨、粉蒸肉,我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刚结婚不想成鳏夫,慢点吃。」
青山看我狼吞虎咽,不由皱眉:
「这辈子没见过你这种女人,祖师爷怎么就选了你。」
「是啊,我本来都不准备结婚的,祖师爷真是好心办错事。偏偏选了我给你做老婆,没办法,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咯。」
我不要脸地笑笑:
「不过说起来,昨晚我真的没做那种梦了。」
青山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微微咳嗽:
「你没做吗?」
「嗯。」
我虽然是法医,但微表情当初还是学过一点的。
青山眉眼下垂,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怎么了?」
青山皱眉看着我:「什么怎么了?」
14
道长耳朵似乎在慢慢变成粉色,像桃花。
我探过头仔细看,车内灯光昏暗,再加上我工作时间太久有些疲倦,于是凑近了些看。
我凑得越近,道长耳朵就越红,不仅如此,我还在他耳垂旁发现了牙印。
我皱眉,牙印形状怎么和我的那么相似。
我突然想到,之前我做春梦的时候,身上偶尔也会留下青青红红的痕迹。
毕竟梦里真的很激烈:
「你别告诉我,轮到你做那种梦。」
青山迅速往旁边挪了十厘米,手上菩提串哗哗作响,他摇头:
「吃你的饭。」
嗯,确定了:
「祖师爷还真会捉弄人哈,昨晚咱俩什么姿势?」
我歪着脑袋笑着问,有八卦听,饭都没心思吃了。
青山沉默不答,我越来越起劲,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他发烫的耳朵。
「什么情况呀?梦了多久啊?我第一次做梦可是足足三个小时。」
「不会吧!不会吧!青山道长居然也会害羞吗?」
我变本加厉,青山忍无可忍,径直按住我的手,随即将我整个人按在座椅上。
他骑在我身上,脸色可不大好看:
「这种姿势,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道长冷漠异常,红彤彤的耳朵和他苍白如玉的清冷脸蛋形成强烈反差。
我吓得差点噎住,我虽然爱打嘴炮,但实战经验是零。
被帅哥按在座椅上不能动弹,玻璃车窗可都还没摇上去呢。
外面行人来来往往,我这心跳得不像是自己的:
「不用了!不用了!」
我赶紧摇头,推开他。
青山却一动不动,仍旧冷冷地看着我:
「下次不要再和我开这种玩笑,好吗?道侣。」
终于知道琳琳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了,发起火来的确有种九十岁老道的严肃。
「好!好!好!」
15
回到道观天又黑了,青山先去洗澡,我则埋头继续研究这个案子的资料。
虽然尸检报告出来后就没我什么事了,但这个死者实在太可怜,这让我忍不住想多帮帮她。
青山洗干净出来,他穿着中国传统中衣服饰,扣子系得规规矩矩,脖子上挂着一截古钱样子的吊坠,看起来就很牛。
「你这个是什么?」
玄色吊坠在灯下神秘莫测,我好奇。
「山鬼钱。」
青山坐到床边,看了眼时间,脸色沉重:
「你连续二十四小时没睡觉,想死可以直说,我正好修无情道。」
这臭男人,脸长得有多好看,说话就能有多气人。
「我在研究死者资料,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子,从小就是孤儿,送外卖谋生,没有结仇,也没有朋友,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在我翻到下一页女孩笑颜如花的照片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青山竟坐到我身边,闻到他身上独特的草木香味,我心中莫名暖了一下:
「你若实在可怜她,我可以替她做一场法事。但查案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为什么?」
青山扭头,他似乎才意识到我俩挨得很近。
近到我能看清楚他脸上的绒毛,像是柔光滤镜,一个男人的皮肤怎么能这么好!
「这个案子会有血光之灾,还会有人殒命于此。」
青山开口,薄唇上下开合,恍惚间就像真的神仙在说话一样:
「你在担心我?」
以我的硕士学位,我理解出来的就是这个。
青山略微蹙眉,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他耳朵又红了:
「想多了。」
青山起身,柔软的衣摆蹭过我的手。
我望着他高挑清瘦的背影:「不过如果我有危险的话,你应该会出手帮忙吧。」
青山脱下手串,肩膀微微一愣:
「看我心情。」
16
睡觉,我俩中间隔了太平洋。
我扭头看青山,他睡觉的姿势很乖,平躺着一动不动。
呼吸声均匀,胸口起伏也很小。
大概是被碎尸所影响,我睡得并不踏实。
一闭上眼,就感觉那个小妹妹一直在对着我哭。
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她,抓到的却是一截温热的手臂,我像是溺水的人一般从噩梦中惊醒,而青山正在眉眼温柔地看着我:
「看来还是要超度她才行。」
青山居然帮我擦去额上的汗,指尖慢慢划过我的皮肤,我狂跳不止的心居然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你说的她,是指受害者吗?」
青山的眼神停留在我身后,我感觉到后背越来越凉,下意识地扑到他怀里。
他一只手将我抱紧,另外一只手在空中画着什么:
「又是执念?」
青山的表情严肃,眼角那颗红痣略微颤动,我抱他抱得更紧了点。
「很深的执念,死得太惨了。」
青山叹了口气,随即拍了拍我的后背:
「好了,睡觉。」
凉意逐渐消失,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俩的姿势有多暧昧。
他看起来不胖,可道袍底下的肌肉倒是很精壮,胸口微微敞开,和梦中一模一样。
这要是在梦里,我俩这时候早就天雷勾地火了。而我的身体大概也是做多了那种梦的缘故,在危险消失后,莫名开始有了些奇怪的反应。
显然青山也是如此,他呼吸渐渐变重。
我下意识拉住他的腰带:「有点热。」
青山嗯了一声:「那要我松手吗?」
有些问题,一旦问出来,性质就变了。
望着青山比男模还美好的肉体,我很没出息地吞了下口水:
「先不要……」
梦里再怎么活色生香,终究是假的。
但此时此刻青山的手在我的腰上紧紧勒着,就像是要揉进血肉里。这种真实感和微热的气氛,比梦里舒服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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