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也是一点也不慌,反倒一脸无辜地站出来,冲她笑道:“宋姑娘,我从下午便一直跟明觉哥哥在一起,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你可别随意攀咬。”跟盛明觉在一起?宋初瑾心下一凛,这才明白,沈鸢这是特意给她布的局。难怪这些日子沈鸢都不曾对她动手,原来是想借盛明觉的手杀她。
宋初瑾指向一旁的沈鸢。
可是闻言,她看见盛明觉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一个度,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是要杀人。
沈鸢也是一点也不慌,反倒一脸无辜地站出来,冲她笑道:“宋姑娘,我从下午便一直跟明觉哥哥在一起,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你可别随意攀咬。”
跟盛明觉在一起?宋初瑾心下一凛,这才明白,沈鸢这是特意给她布的局。
难怪这些日子沈鸢都不曾对她动手,原来是想借盛明觉的手杀她。
宋初瑾只觉得百口莫辩,但是她更清容的是,有些话,她就算说出来盛明觉也不会相信。
“到了这时候,你还狡辩!”盛明觉一脸戾气地看着她。
宋初瑾看到他眼里的冰冷,心就像一下掉进了冰窖。
她只能一个劲的否认:“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看到了她往这边来我才跟来的,我看见她在跟这个黑衣人讲话,然后……然后我就被打晕了。”
“再醒来你们就过来了,我没有骗你!”
可是,盛明觉薄唇紧抿,根本不为所动。
“我警告过你,若是你再起歹毒心思,ъЧ我不会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会让他有你这般心肠狠辣的母亲!”
宋初瑾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眼泪不自觉往下掉:“我没有说谎,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她看见盛明觉握了拳,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继而又消失不见。
然后,眼神缓缓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宋初瑾慌了,一下跪倒在他面前,护住自己的肚子,哀求:“我求你,孩子是无辜的,你放过孩子,就算你不相信我,要我死,求你等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说着,她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往他脚边挪去,向他磕了几个响头。
很快,鲜血缓缓流出来,一阵冷风过,又很快将她额头上的鲜血凝住。
盛明觉微微皱了皱眉,只低头冷冷看着她。
而一旁的沈鸢轻轻扯了扯盛明觉的袖子,一副不忍心的样子道:“明觉哥哥,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就暂且饶过她吧,也怪可怜的。”
“再说了,她不是还给你提供了新的军机图吗?就当是她将功补过了嘛!”
盛明觉看了沈鸢一眼,冲她温柔一笑:“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既然你说了,那就饶她一命。”
宋初瑾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她的手撑进雪地里,凉进了心里。
哪怕她怀着他的孩子,为他做了这么多,她苦苦哀求都不能让他有一丝动容。
而那个沈鸢,只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他放过她。
何其讽刺,又何其凉薄。
许是念着她还有个孩子,盛明觉没有将事做得太绝,只是把她带回营账,软禁了起来。
到了晚间,有人来看她。
是沈鸢。
沈鸢看到她额头的伤,一脸狼狈的样子,笑得十分得意。
“怎么?今天可是我救了你,你不应该给我磕两个头,感谢我一番?”
宋初瑾的眼神有些木然,愣愣看着她,只是道:“你会有这么好心吗?”
沈鸢一笑,又颇是惋惜地摇摇头:“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我不会好意救你。”
宋初瑾又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沈鸢这才自顾自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等到盛明觉兵败,你还有大用处呢!”
听到这话,宋初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诧地看着沈鸢:“你不怕我告诉他吗?”
沈鸢朝她摊手,笑道:“你去说啊,刚才我也没有拦着你跟盛明觉解释啊,问题是,他会信吗?”
宋初瑾心下一凉,盛明觉自然是不会相信。
第二十章 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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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多是可悲,多是可叹。
原来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便是那人说的真话都会被认作假话。
而被爱的那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天然就被相信和包容的。
宋初瑾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她这么多年的付出,终是敌不过他幼时一纸婚约。
沈鸢走了,而她只能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她还会想,如果刚刚不是沈鸢为她求情,盛明觉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她,杀了他们的孩子。
想起盛明觉那凉薄的眼神,宋初瑾觉得,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而命运更嘲讽的地方在于,是沈鸢救了她,并且沈鸢把所有的秘密都有恃无恐说了出来。
宋初瑾可以开口,可以说话,可以把所有的秘密说出来,但只是不会被人相信罢了。
她无力地蹲下来,双手紧紧圈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
她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只剩了她自己。
不被疼爱,不被相信,所有的委屈只能自己咽下去。
她觉得疼,像是身体的旧伤口在疼,又像是心在疼,她分不清。
又过了几天,军中存粮已然所剩无几。
宋初瑾听到消息,昨日沈将军领兵突袭甘州城,已经一日了,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她心里始终还是忧心着,怕沈鸢的阴谋得逞。
“五皇子!”沉重的甲胄声传来,门外的侍卫喊了一声。
宋初瑾着实吃了一惊,这个时候,盛明觉怎么会来?
门帘被掀开,盛明觉一身黑甲,脸色阴沉地踏进营账。
她心里惦念着沈鸢跟她说的事情,忙迎上去:“明觉哥哥,我有事跟你说,沈鸢很可能已经串通了容……”
还没等得及她将话说完,一只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将所有的话堵在心口。
她瞬间涨红了脸,快要无法呼吸。
“明觉哥哥……不……不要……”空气一点点流失,她挣扎着快要说不出话来。
盛明觉一脸怒意地看着她:“你敢骗我!你画的军机布防图是假,沈将军为前锋,攻打甘州失利,全军覆没,你不该为他偿命,给鸢儿一个交代吗?”
沈鸢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为何要给她一个交代?
只是此时已经容不得她思考,她只看见了盛明觉眼里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想掰开他的手,她想说话,可是她根本挣不开,她感觉她是真的快死了。
会死在她最爱的人手里,带着屈辱,带着冤枉,甚至带着他的孩子一起……
不知怎么,她感觉眼眶酸酸的,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
她只能看见盛明觉满是杀意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脸,狼狈的,无助的,可怜的模样。
一直以来活着对她才是最奢侈的事情,直到后面遇到了盛明觉,她有了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
但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死在比她生命更重要的盛明觉的手里。
她十八岁,正是最好的年华,却从未有过一天的幸福。
从前,她觉得冷宫孤苦清冷,是个像人间炼狱一般的地方,可是现在回想,从遇到盛明觉开始,她的人生仿佛更加可悲了。
冷宫的日子,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竟然才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快乐。
也许,死了就能见到母亲了吧,玛丽独家整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可是她的孩子命不该绝啊!
一滴清泪顺着她的脸庞缓缓滑落,滴落在盛明觉手上。
第二十一章 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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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账中的火盆跟着跳响一声。
盛明觉的手不由自主颤了一下,像是被烫了一下,突然松了手。
宋初瑾跌倒在地,下意识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母亲临死前跟她说过,要让她好好活下去,她真的不能就这样死掉。
可是她的命从来就不由得她自己选择。
她剧烈地咳嗽着,咳得眼泪不停往下掉。
“你就该死!要不是念着你腹中还有个孩子,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盛明觉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宋初瑾被迫与他对视,她红着眼,看着盛明觉,带着一股哭腔:“我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她听见,盛明觉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写满了恨。
半晌,盛明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我定将你血祭三军!”
血祭……三军……
宋初瑾耳边一遍遍回响着这四个字,最终她能换来的就是一句血祭三军吗?
蔓延骨骸的痛,让她几近窒息。
是了,盛明觉不信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她的。
她凄然一笑,看着他愣愣道:“不信,也罢。”
寥寥四字,却只让人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
……
主营之中。
“嘭——”一声,茶杯被人狠狠摔碎,碎渣溅开在盛明觉脚边。
沈鸢哭闹着:“就是那个女人害了我爹,她画了假的布防图骗了我们!”
看着沈鸢哭红的双眼,盛明觉将她温柔地搂进怀中,温声哄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不会让沈老将军这样白白牺牲的。”
可沈鸢仍旧不依不饶:“那你怎么还不将那个女人杀了,反而留着她在军营中!”
“鸢儿,现在正是在立储的紧要关头,父皇现在身子越发不好了,我又远在边疆,朝中风云变幻,很难掌控,若是我能有个子嗣,那么在父皇心里可就不一样了。”
沈鸢一听,止住了哭声,愣住了:“什么意思?”
盛明觉拿出方帕递给她才道:“我领兵在外,父皇恐怕我拥兵自重,打下容国后自立为王,故而我拿下容国十四州,父皇也迟迟不肯立我为太子。”
“若我有子嗣在京城,便能让父皇放心,进而一力支持我南下,以免我后顾之忧。”
沈鸢自然也不蠢,盛明觉说了一半,后面她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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