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忘了,殿下身为孩子的母亲,该亲手为他报仇。”千槿离听懂了他的意思,浑身抗拒,想要挣脱。但是岑锦殇握着她的手太紧了!她被强行带到清月身前。迎着清月害怕的眼神,千槿离颤声嘶喊:“岑锦殇!你放手!”“别怕,很快的。”岑锦殇说着,手上一个用力——噗嗤一声,长剑尽数没入清月心口!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千槿离的脸上,一片滚烫!清月无力的倒在血泊中。千槿离双手颤抖,往后一退。哐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然而,千文廷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失望离去。
他走了没多久,久久未出现的岑锦殇就过来了。
“听说小皇帝来了?”
千槿离知道瞒不过他,没有否认:“嗯。”
岑锦殇看着一直低头不看自己的千槿离,突然开口:“小皇帝今日同我讲,想为殿下指婚。”
千槿离呼吸一颤,抬头就对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眼。
“然后呢?”她试图假装镇定。
岑锦殇却没回,反而问:“殿下想嫁吗?”
千槿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嫁的人只有岑锦殇,如今却不能嫁。
更何况现在的她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千文廷负责,更要为列祖列宗负责!
她攥了攥手说:“我不想。”
闻言,岑锦殇笑了下,手抚上千槿离的脸颊,幽声说:“可惜,我同意了。”
千槿离愣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以岑锦殇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你到底……要做什么?”
岑锦殇没回,修长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桌案:“殿下不关心臣给您找的驸马是谁吗?”
闻言,千槿离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妙的念头:“谁?”
“灵福寺虚尘!”
一刹间,千槿离耳边轰的一声雷响,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逐渐冷去。
灵福寺是大梁的国寺,而虚尘却是那里人人鄙夷的犯戒和尚!
千槿离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能……?”
先不说虚尘为人如何,公主嫁给和尚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仅仅她千槿离会沦为京城的笑柄,更会被嘲笑万年!
“这可是臣为殿下精心挑选的好婚事,莫让臣心寒。”
岑锦殇勾起嘴角,“从现在开始不会在有人守着玄鹿塔,殿下想去哪里都可以。”
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随着岑锦殇的离开,侍卫和宫女全部散去。
整个高塔突然寂静下来。
牢笼打开了,但千槿离却不敢迈出一步。
因为外面是更恐怖的地狱!
过了一会儿,送旨的太监来了:“此乃陛下旨意,殿下接旨吧。”
千槿离盯着那道明黄的圣旨,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她牺牲自己护着千文廷,护着他的皇位,她以为他能理解自己的艰难。
可如今他却依着岑锦殇的意思,下了这种荒唐的圣旨!
那她咽下的这些苦和委屈算什么?!
在太监惊愕的目光里,千槿离抢过圣旨刚要撕碎,却突然顿住。
这是千文廷上位以来的第一个圣旨。
如若连她这个长姐都抗旨不听,以后怕是更不会有人再听他的话了!
千槿离颓然手一松,圣旨滚落在地上,染上了污渍。
就像她的命运一样,不堪不净。
千槿离闭了闭眼,字字剜心:“本宫……接旨。”
这之后,宫里开始操持起了她的大婚事宜。
七日后。
千槿离的花轿从宫内出发,前往灵福寺。
岑锦殇率东厂禁军,随行护轿。
然而到了才发现,不同于挂满了红绸灯笼的皇宫,灵福寺此刻大门紧闭,一片萧条。
大门口只站在一名小沙弥。
看到接亲队伍,小沙弥双手合十:“虚尘已被驱逐出寺,各位施主,还请速速离去,莫扰了佛门清净。”
说完,他便快步进了佛寺,唯恐避之不及。
千槿离坐在花轿之中,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她掀开盖头,看向岑锦殇:“人不在,回宫吧?”
岑锦殇却没动。
两人对视间,一道若有若无的念经声,传了进来。
千槿离看去,就瞧见一人从山道走了上来。
那人眉清目秀,穿着僧袍,手里却拿着酒葫芦,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赫然是虚尘和尚。
岑锦殇收回视线,勾唇一笑:“殿下,你的夫婿来了,他没去接亲,不如你去接他?”
千槿离扶着轿辇的手猛然收紧。
她凝视着岑锦殇眼里的恶意,终于明白:这场婚事,躲不开,避不掉。
千槿离攥紧了拳头,犹豫了片刻后起身走下婚轿。
她来到虚尘面前,抬头问他:“虚尘,你愿意娶我么?”
虚尘扫了眼周围,灌了一口酒:“好啊。”
他伸手牵过千槿离手中的红绸,牵着她走到佛门前:“老方丈既然不让进去,那就在这拜吧。”
千槿离颔首同意。
见状,礼部尚书连忙摆好皇室祖先牌,主持拜堂。
岑锦殇站在一边看着,身上的煞气浓烈的让周围人瑟瑟发抖。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礼部尚书在旁高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
突然,岑锦殇抓住了千槿离的衣领,让她无法弯下腰。
千槿离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提督这是何意?!”
“臣只是觉得殿下这场成亲,太过无趣。”
说着,岑锦殇猛地拽走千槿离,将人扔进了花轿,随后覆身而上!
他身后,花轿轿帘缓缓落下,却遮不住随行众人看来的愕然目光。
千槿离感受到对方唇落在脸上,两手推拒按在他胸前:“岑锦殇,你疯了?!”
这婚轿之外可是站了数百人宫人,更别提前方是佛门净地!
岑锦殇无所顾忌:“殿下记住,这是臣送您的新婚之礼!”
话落下一秒,他扯烂她的嫁衣,硬生生挺了进去——
整个花轿随着岑锦殇的动作不停摇晃着。
外面跪倒一片人,没人敢抬头。
过了许久,岑锦殇从花轿里出来,毫无留恋将千槿离随意丢弃在山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花轿中,千槿离哭花了妆容,双目一片灰暗。
突然,天上下起了雨。
千槿离拉开帘子,双脚颤抖地走了出来。
她仰头看着天空,任由冷雨浇打,好像这样就能洗净自己肮脏的身子。
渐渐的,千槿离只觉浑身越来越滚烫,人也没了意识……
虚尘看着朝地栽倒的身影,叹了声:“阿弥陀佛。”
随后快步上前将人接住,带去了山下别院。
……
千槿离醒来时,虚尘刚好端着药进来。
看到他,昏迷前的种种都涌现在脑海。
千槿离攥紧了手:“这是哪儿?”
“贫僧未出家时盘下的院子,殿下若不介意,可在这儿长住。”虚尘没提起之前一句。
千槿离盯着他那双澄澈的眼,卸下了防备,在这儿住了下来。
相处中,千槿离也知道了有关虚尘的流言都是有心人故意栽赃,他根本一心向佛。
往后的日子,她每日听虚尘讲经,好像以前那些糟糕的日子都逐渐远去。
但这种美好却在千文廷出现的那刻,烟消云散。
千槿离无法忘记,就是他的一道圣旨,让自己沦落更不堪的如今!
“你还来干什么?”
闻言,千文廷脸色一白,一咬牙跪在了门口:“皇姐!此事是我错信太妃的荒唐话,害皇姐受辱!”
千槿离一怔,那太妃正是岑锦殇的姑姑,当年岑家灭门,被关入了冷宫。
原来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岑锦殇对她下的圈套!
千文廷不足七岁,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千槿离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姐弟俩聊了一会儿,千文廷就离开了。
走前还关心道:“皇姐,有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
千槿离点头答应了,但并没有出去。
直到千文廷两日后又来,强行拉着她出府,找了一座戏台听戏。
千槿离窝在椅子里,兴趣恹恹。
直到台上突然抬上一顶花轿。
紧接着花旦被歹人锁入花轿之中,无论如何喊救,周围之人也充耳不闻……
如噩梦般挥之不去的景象在面前上演。
千槿离承受不住,啪的一声,她把茶杯砸碎地上:“这是谁写的戏?!”
楼下人听到动静纷纷抬头。
只听一人说:“听说这是宫人写的戏,说的是当朝长公主的事情!”
闻言,千槿离气得头晕目眩:“置喙皇家之事,你们不怕砍头吗?”
那人嘲笑道:“皇家?别说那小皇帝了,就连那貌美的长公主不过也是九千岁的床榻玩物!”
此话一出,千槿离气急攻心,吐了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突然,身后一人接住了千槿离,她恍然回头,发现是岑锦殇!
他看着戏台,意味深长:“殿下也喜欢看戏?那看过岑家灭门的大戏吗?”
千槿离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没得到回答,岑锦殇也不恼。
他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千槿离:“今日这场戏殿下可喜欢?臣可是花了一夜写出来的。”
这戏居然是他写的!他是要彻底毁了自己的名节,让她沦为笑柄!
“你……”千槿离指尖都在颤抖。
可更重的,是小腹涌上来的一抽一抽的疼,刀绞一般!
岑锦殇见状,微微蹙眉。
一旁,千文廷慌了,他立刻喊道:“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岑锦殇只扫了他一眼,就直接将千槿离打横抱起,回了宫。
玄鹿塔。
太医哆哆嗦嗦地抚在千槿离的脉搏上,许久也不敢动。
岑锦殇等得不耐烦:“把脉要这么久吗?”
太医扑通一声跪在了岑锦殇的面前,全身害怕地颤抖:“回九千岁,长公主已有身孕!”
这声高喊回荡在屋内。
岑锦殇看着千槿离的小腹,神色不明。
千槿离也是一愕,她……有孕了?!
怔愣间,岑锦殇幽森的声音响起:“殿下还真是耐不住寂寞,还未彻底成婚,便与那和尚揣了个野种!”
闻言,千槿离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以为……这孩子是虚尘的!
眼见岑锦殇的表情愈发危险,千槿离护着肚子后退。
“你想做什么?”
岑锦殇见她在维护肚子里的贱种,脸色更沉。
随即,他思绪一转,冒出一个念头:“殿下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并非不可。”
“到时候就让百姓们都看看,大梁的最尊贵的长公主竟同和尚珠胎暗结!”
说完,他转身离去。
岑锦殇的话如同一记警钟敲醒了千槿离!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他的存在注定会给皇室带来更大的污名!
也许这个孩子,不该留!
千槿离想到之前太医说的话,她此生恐怕很难再有孕了。
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和岑锦殇的孩子。
千槿离内心挣扎,久久做不下决定。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纠结中流逝。
孩子也越来越大。
千槿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恍惚。
深夜。
千槿离坐在床边,正端着宫女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岑锦殇推门而入。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抚摸她的肚子。
千槿离无端害怕,想要躲。
岑锦殇的手却紧紧贴在隆起的弧度上,望着她的眼睛问:“怎么办?臣后悔留下这个野种了。”
千槿离微微瞪大双目。
“岑家断了后,皇室血脉也不该延续。”
岑锦殇的话轻飘飘,却含着深重的恨意与杀意。
千槿离感受到自己和孩子相连的心跳,不舍也不忍:“岑锦殇,我以前从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岑锦殇脸色却更冰冷:“你为了这个野种,竟然求我?!”
说着,他贴在千槿离腹间的手,向下一按!
千槿离心一跳,连忙挥开他手,心中后怕。
可不知道为何,明明远离了岑锦殇,她腹中的剧痛还在加剧。
随即红色血液从身下流出,染红了白衫!
岑锦殇看到这一幕,眼中全是戏谑:“殿下你看,这个孩子他自己也不想活。”
听到这句话,千槿离心彻底凉了。
她无力靠在床边,看着岑锦殇脸上的笑,一字字说:“岑锦殇,是你自己亲手……断了岑家的后!”
此话一出,岑锦殇全身一震!
“你什么意思?”
千槿离泪眼中带着报复的快意:“这个你口口声声叫的贱种……是你岑锦殇的孩子!”
他的……孩子!
岑锦殇定在原地,很久才反应过来传召太医。
等太医到了,他才出殿,神色晦暗。
许久后,开口吩咐侍卫,“去查!是谁干的!”
“是!”
侍卫领命离去后,岑锦殇回头看了眼殿内榻上的千槿离,转身离开。
这天后,整个玄鹿塔人心惶惶,每天都有宫人被岑锦殇带走拷问,回不来。
千槿离只觉得可笑。
明明是他自己下的手,这样做戏给谁看!
这夜,千槿离无望地看着夜空。
孩子没了,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或许她一辈子都会困在这玄鹿塔之上。
突然,大门被推开。
宫女清月狼狈的滚进来。
她身后,岑锦殇身披寒霜,脸色阴沉,提着剑。
千槿离不由得想起宫变那一天,他也是这样提着剑刺进她父皇的心脏。
一朝,她掉落地狱。
这时,清月爬到了千槿离脚边,拽着她裙摆慌张哀求:“殿下!救救奴婢!”
还没等千槿离问话,岑锦殇开口:“她就是下药之人。”
清月胡乱摇头:“不是的!奴婢不会对殿下下药的!”
千槿离也不信,清月和她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怎么可能害她的孩子!?
千槿离挡在清月面前,怒视岑锦殇:“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还想让清月当替罪羊?”
“随你怎么想,她今日必须死。”岑锦殇扯开她,举起长剑上前。
千槿离想阻止,但是小腹一抽一抽的痛,无法动弹。
她只能喊他:“岑锦殇!”
岑锦殇动作一顿,回头看她,神色不明。
就在千槿离以为他要改变主意时,岑锦殇却朝她走来,将剑放到她手中握紧。
“是臣忘了,殿下身为孩子的母亲,该亲手为他报仇。”
千槿离听懂了他的意思,浑身抗拒,想要挣脱。
但是岑锦殇握着她的手太紧了!
她被强行带到清月身前。
迎着清月害怕的眼神,千槿离颤声嘶喊:“岑锦殇!你放手!”
“别怕,很快的。”岑锦殇说着,手上一个用力——
噗嗤一声,长剑尽数没入清月心口!
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千槿离的脸上,一片滚烫!
清月无力的倒在血泊中。
千槿离双手颤抖,往后一退。
哐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千槿离惊恐跪到清月身前,想要去捂住她腹部的伤口,却只能染红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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