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眼底破天荒浮起抹愧疚:“后来我才知道她这些年一直贿赂医生伪造病历,还几次诬陷你……的确是我识人不清,让你受了委屈。”纪向晚怔了瞬,心绪开始复杂。上辈子她哪里有机会听陆允琛说这么多话,只是现在听来,仿佛都好像都多余了。
闻言,陆允琛面色微紧,头一次略显紧张地解释:“当时她哥哥刚牺牲,她心态随时崩溃,我不得不那样安慰她,我对她从来都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顿了顿,他眼底破天荒浮起抹愧疚:“后来我才知道她这些年一直贿赂医生伪造病历,还几次诬陷你……的确是我识人不清,让你受了委屈。”
纪向晚怔了瞬,心绪开始复杂。
上辈子她哪里有机会听陆允琛说这么多话,只是现在听来,仿佛都好像都多余了。
她看着他:“所以呢?你要向我道歉?”
陆允琛刚张嘴,纪向晚立刻继续说:“不需要,毕竟当初是我死皮赖脸嫁给你,说起来我倒也有错,让你背了个二婚的名声。”
可在这个年代,一个顶着二婚头衔的女人才更不好过。
她不露声色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咱俩就算战友吧,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少聪还在等我。”
不说许少聪还好,一听纪向晚那样亲昵地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陆允琛脸色更加难看。
纪向晚刚转身,就被攒住肩膀往后一揽,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面前的男人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将她困在其中。
“纪向晚,我们没有离婚,我不许你跟你别的男人亲近。”
听着陆允琛几乎从牙缝里的话,纪向晚脸色沉了些许,可像是想到了什么,扬起头直视眼前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喜欢我了?”
第15章
陆允琛神情一松,整个人仿佛都被牵引着进行深思。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心跳在不可抑止中加快,上回匆匆一面,他都没好好看过她。
及腰长发剪短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五官依旧明艳,皮肤还是那么白。
她说过,她的皮肤遗传了她母亲,怎么都晒不黑。
陆允琛试图从纪向晚的眼睛里寻找从前的感情,可哪怕两人已经离得这么近,她眸子里依旧是没有任何波澜。
他喜欢她吗?
如果喜欢,为什么当初总是不信任她?
可如果不喜欢,这些年自己总是顶着压力,一次次去问纪父她的消息,哪怕当初得知要跟她结婚,他也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半晌,陆允琛才哑声反问:“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纪向晚眼神恍惚了瞬:“因为人都是失去后才知道后悔。”
比如她,上辈子失去了一切,才开始懊悔愧疚。
陆允琛怔住,纪向晚有一刹的眼神就像经历了一辈子那样沉重……
没等他反应,纪向晚蹲身绕开了他的双臂,径自往家走:“左右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走,有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但在此之前,请陆旅长收起多余的心思,免得伤了战友情。”4
她没有回头,干脆的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刚认识不久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看着那远去的纤细背影,陆允琛双腿就跟生了根似的,一下迈不开了。
多余的心思,战友情……
不轻不重的字眼从她嘴里出来居然能这么锋利,刮着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雨。
纪向晚一回家,就闻见从厨房里飘出的饭香。
她甩掉脑子里的陆允琛,顺着味道走进去,桌上放着做好的菜。
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尝了尝,毫不吝啬地夸赞:“行啊你,手艺不输首都大饭店的师父。”
正在拌面条卤子的许少聪骄傲地仰起头:“那是,要是我不当兵,怎么的也得做到国宴级的厨师。”
纪向晚笑了:“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许少聪往外瞧了瞧:“陆旅长呢?他没过来?”
提起陆允琛,纪向晚登时拉下脸:“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许少聪呵呵一笑:“哎,我都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了,这点事儿都不让我打听打听,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演得像啊?”
话刚落音,门外传来汽车的刹车声,大门打开,纪父回来了。
看到三年不见的父亲,纪向晚立刻撂下筷子跑了出去。
“爸!”
纪父步伐匆匆,进门就见想了三年的女儿跟个小孩似的扑了过来,立刻张开手。
倚靠在父亲的怀里,纪向晚一下湿了眼眶:“爸,我好想你……”
纪父眼睛也有些泛红,松开人细细打量:“来,让爸好好看看……瘦了,但身体看起来是结实了。”
刚说完,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纪叔叔’。
他抬头看去,眼底划过抹陌生,而后恍然认了出来:“少聪?”
许少聪笑道:“是我,这么多年没见,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你不是在燕北军区当兵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纪父拍了拍他的肩,“壮实了,不像小时候那么瘦。”
许少聪突然立正,敬了个礼:“报告,我现在跟向晚是战友!”
说着,故意使坏似的,把手搭在纪向晚肩上:“纪叔叔,我准备做您女婿了。”
第16章
许少聪刚说完,纪向晚就一肘挥去,被躲过后瞪了他一眼:“爸,你别听他胡说。”
对于两人的打闹,纪父倒是很开心,他们一块长大,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俨然是有兄妹之间的情谊。
“好了好了,咱们进去吧,别站在外面说话。”
三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后,许少聪就说要出去走走,纪向晚便跟父亲说起了话。
“要不是老梁说,我都不知道你这大半年都在毒枭头目身边当卧底。”
听着父亲心有余悸的语气,纪向晚目露歉意,但眼神依旧坚定:“爸,那是我身为军人的职责,我不告诉你一是怕你担心,二要是上面不准透露消息。”
纪父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当了兵就得做好奉献一切的准备,可他毕竟也是个父亲,也会为孩子的安危提心吊胆。
“你回来的事,允琛……”
“他刚刚来找过我。”
纪向晚低下头,情绪不是很好:“他好像……不太乐意离婚。”
听到这话,纪父忍不住叹口气:“这些年他三天两头都会过来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每次都被我骂走,可他那股倔劲是怎么都不肯放弃。”
顿了顿,他又问:“你怎么想的?”
纪向晚起身踱了几步:“离了好,当初我的确太冲动,要不是非要嫁给他,之后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上辈子的事。
但好在一切都改变了,自己没有坐牢,父亲没有死,她也不至于声名狼藉,最后孤独终老。
纪父赞同地点点头:“我女儿这么优秀,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纪向晚苦笑,没有回答。
她现在和以前不同,每次任务都有不同的危险,她只求上天别让自己走在父亲前面。
自从失去母亲后,父亲看似坚毅,心实则是软了,肯定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纪父便去睡午觉。
纪向晚换了身常服,去买了束花后去了烈士墓。
细雨绵绵,微黄的叶子被风轻轻晃动。
纪向晚将花轻轻放在墓碑前,轻抚过碑上的黑白照:“妈,向晚来了……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来看你……”
曾几何时,她一直再想,自己死了以后都能重生,母亲是不是也已经重生,在另一个世界里跟父亲白头偕老。
忽然,纪向晚面色紧了紧,转头看去。
陆允琛站在几米外。
四目相对,两人眼神各自复杂。
纪向晚咽下准备跟母亲吐露的话,慢慢直起身:“来看战友?”
陆允琛点点头,薄唇轻动:“我们聊聊吧,心平气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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