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桐江躲过她的手,将大衣扔在沙发上:“别做多余的事。”淡漠的语气刺的曲榆夏心头一紧。关心丈夫也算多余的事吗?落寞收回僵住的手,想到睡觉之前还念叨着‘阿爸’的安安,又鼓起勇气问:“以后你能早点回来吗?安安很想你。”纪桐江眉眼冷冽:“训练忙。”
纪桐江躲过她的手,将大衣扔在沙发上:“别做多余的事。”
淡漠的语气刺的曲榆夏心头一紧。
关心丈夫也算多余的事吗?
落寞收回僵住的手,想到睡觉之前还念叨着‘阿爸’的安安,又鼓起勇气问:“以后你能早点回来吗?安安很想你。”
纪桐江眉眼冷冽:“训练忙。”
说完,拿起衣服朝卫生间走去。
十五分钟后,纪桐江光着上身,擦着滴水的头发出来,径直朝沙发走去。
曲榆夏一抬眼就望见了他后背上,贯穿半个臂膀的疤痕。
鬼使神差,她走了过去,伸手触碰疤痕:“你这伤还疼吗?沙发睡久了对脊柱不好,还是去床上——”
话没落音,男人忽然转身猛地攥住她。
四目相对,他低哑的质问跟着眉间的水珠一起坠下——
“是想让我睡床,还是睡你?”
第3章
纪桐江冷峻的脸近在咫尺,滚烫的气息让曲榆夏心跳加快。
她无措躲着男人幽深的目光:“你别误会,我只是关心……”
纪桐江冷嘲:“那四年前你趁我洗澡,偷进我房间还脱了衣服,让所有人撞见我们衣衫不整,也是关心?”
话如冰水,冻得曲榆夏脸色苍白。
抑着心头的钝痛,她堪堪开口:“你听我解释,那天我……”
“你目的都达到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纪桐江眼底毫无信任,重重松开手后走了出去。
曲榆夏僵在原地,委屈压得两眼通红。
上辈子她胆怯自卑到不敢解释一句。
可没想到,重生后的辩解,他不愿听也不信。
纪桐江不喜欢自己,就连安安也是他在喝醉之后碰了她才生下的,他对安安的态度也很冷漠……
她可以得不到他的疼爱,但纪安安是无辜的,孩子需要父爱。
想着,曲榆夏抹掉眼角湿润,还是打起精神。
就算困难,她也得想办法解开纪桐江对自己的成见。
至少,得让他好好对安安,不至于因为自己迁怒孩子……
天还没亮,曲榆夏就起了床做桌丰盛的早饭。
刚把蒸好的馒头端上桌,便看见纪桐江系着大衣扣从房间出来。
她温声道:“你每天去那么早,炊事班都还没开灶,吃了再走吧。”
面对曲榆夏从没有过的大胆主动,纪桐江眼底闪过抹诧异,但很快恢复冷漠。
他看也没有看桌上的东西,径直朝外走。
曲榆夏下意识跟上去,却被警卫员阻止。
从屋里出来的纪慧芳看见这一幕,冷嘲热讽:“呦,开始做起上杆子的买卖了?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该!”
尖锐的话语刺的曲榆夏耳膜疼。
见她不搭理,纪慧芳更加不依不饶,抬手打翻一桌子食物。
“你少在这儿给我装模作样!”
“要不是因为你嫁给桐江,妈就不会跟爸吵架,他们就不会生气出门,出车祸去世!你欠咱纪家两条命,还想在这儿当‘少奶奶’?”
“看看人家张燕,根正苗红的军三代,高学历又漂亮,跟桐江青梅竹马,他们才是门当户对!”
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插在曲榆夏的心脏。
她想辩驳些什么,却被迎面甩来一份离婚申请报告。
纪慧芳语气越发刻薄:“桐江跟你结婚第二天就把离婚报告准备好了,要不是后来有了孩子,你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你就算生了儿子又怎么样?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桐江还不是多看一眼都嫌烦!”
凝着那薄薄的纸,曲榆夏的眼眸爬满伤痛。
纪慧芳像是骂累了,坐到沙发上厌恶地挥挥手:“赶紧滚出去,看见你就浑身难受。”
顾及她的病,但想要护着孩子,她又不能和上辈子那样一直软弱下去。
曲榆夏摘下围兜,回了一嘴:“我能不能待在这里,是桐江说了算。”
纪慧芳白了她一眼,满脸不屑:“那我到要看看,你有没有留在纪家的命!”
但曲榆夏没理,只回房叫醒孩子。
送了孩子去幼儿园之后,她原本想去阿嬷的面馆,可天色太早,怕阿嬷担心自己跟纪家人闹矛盾,便在街上走了很久才过去。
刚转过岔路口,便看见面馆外围了一大堆人。
曲榆夏一愣,莫名的不安攀爬上心。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跑过去挤进人群,不见阿嬷,只有一个公安正往店门上贴封条。
曲榆夏心霎时悬到了喉咙,上前急问:“同志,这怎么回事?面馆老板呢?”
公安看向她,抹平封条:“军医张燕在这儿吃了面后就中毒住院,老太太被抓去公安局调查了!”
公安的回答,将曲榆夏高悬的心又打入谷底,当即否认:“不可能,我阿嬷在这儿卖了好几年的面,从没出过事!”
“你现在说这些没用,除非得到受害人的谅解,否则老太太就要吃苦头了。”
曲榆夏僵住,双手紧张地交握。
昨天那么多人来吃过面,为什么偏偏是只吃过两口的张燕中毒……
但想起被带走的阿嬷,她也来不及多想,匆匆赶去军区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竟看见还穿着作战服的纪桐江站在病床边。
冷毅的侧脸顿时绊住了曲榆夏的脚步,沉重感漫上心。
病床上的张燕正软绵说着话:“我想着老人家店开那么久,面又是榆夏亲自给我做的,我才放心的吃了,没想到……”
纪桐江没说话,但周身气压骤然降低。
曲榆夏一急,不由上前反驳:“我阿嬷的店从没出过卫生问题,昨天的面你也只吃了几口,会不会是因为你之后吃了其他东西?”
也许太过急切,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
纪桐江侧身冷眼扫来:“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找理由。”
凌冽的话语像根刺,深深扎进曲榆夏心口。
他又不信她,直接定了她的罪。
可还在公安局的阿嬷等着张燕的谅解,现在不是论委屈的时候。
曲榆夏攥紧的手陡然一松,唇瓣颤抖:“对不起……”
话刚落音,就听纪桐江语气如冰说:“你是该道歉,但不是对我。”
望着他漠然的脸,曲榆夏忽然明白,纪桐江是在为张燕撑腰。
抑着胸口钝痛,她转身朝张燕鞠了一躬:“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能不能麻烦你去公安局一趟,让他们放了我阿嬷。”
张燕眼中闪过抹得意,脸上挂上故作善良的笑:“我虽然中了毒,好在发现及时也没有酿成大祸,放了你阿嬷也是可以,只是我现在去不了。”
苦恼了瞬,她温柔的目光落在纪桐江身上:“桐江,公安局的同志我们都熟,他们也知道我们关系好,你替我去是一样的。”
曲榆夏听着,心尖酸苦翻涌。
所有人都知道张燕和纪桐江关系好,也知道自己嫁他嫁的不光彩,没有人同情,连带着阿嬷都要被诟病。
纪桐江嗯了一声,看了眼曲榆夏后走出病房。
曲榆夏垂着头,默默跟了上去。
从军区医院到公安局,距离并不算远,她始终走在他右后方。
几番踌躇想打开话匣,都被那寒冰般的眼神呵退。
直到走到公安局门口,曲榆夏才鼓起勇气求情。
“阿嬷是个勤快干净的人,每天打烊后都会把店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能不能请相关部门去查查,别冤枉了她,而且她年纪大了,来回折腾受不了的……”
纪桐江停下脚,皱眉看向满眼祈盼的曲榆夏。
气氛微凝,他薄唇微张正要回答,却被两个匆匆跑出来的公安打断:“快去把车开过来,上午被查封的面馆老太太突然晕倒,已经没有呼吸了!”
第5章
‘轰!’
曲榆夏只觉有道响雷在耳边炸开,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冲进公安局,只见阿嬷倒在地上,不知人事。
她心骤然收紧:“阿嬷!”
“别去添乱!”
纪桐江低呵一声,冲上前给老人做急救:“老人不能移动,麻烦公安同志尽快去叫医生过来。”
曲榆夏站在原地,双手不安颤着。
她不敢上前,怕耽误纪桐江的急救,可脑子里却一遍遍浮现上辈子阿嬷在弥留之际的模样……
好在经过纪桐江的急救,老人有了呼吸,医生也赶了过来。
几分钟后,医生给老人做完检查就让人将她抬上担架:“老人年龄大了,身体过于虚弱,以后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
曲榆夏纷乱的心神一直难以平息。
抹着泪,她后怕转头望向整理袖口的纪桐江:“谢谢……”
“既然老人身体不行,干脆把店关了,也免得以后再出事。”
纪桐江漠然的话让曲榆夏一噎。
思考一瞬,她还是犹豫着低声说:“面馆是阿妈留给我和阿嬷的念想,我不想关。”
“不想关店,以后就少惹麻烦。”
纪桐江不再多说,跟公安说清张燕的事便走了。
曲榆夏跟着医生送阿嬷去医院。
转眼,就忙到了幼儿园放学的点。
曲榆夏匆匆赶去学校,却被告知孩子已经被警卫员送回了大院,她便又赶回去。
刚进门,她便听见孩子的哭声,心一咯噔。
曲榆夏跑进去,只见纪慧芳恶狠狠戳着安安的脑袋,不断叱骂。
“小崽子,你长眼睛是出气的吗?让你擦个桌子,居然把我花三千块买回来的古董打碎了!”
“住手!”
她冲上前抱起孩子,才发现安安左手都是血,连忙拿出手帕包住伤口。
“阿妈回来了,乖,不哭不哭……”
纪安安立刻瑟缩在曲榆夏怀里,哭得接不上气,让她心如刀割。
她愤然抬头,看着纪慧芳和纪桐江一样的丹凤眼,耳畔突然响起纪桐江的声音。
【不想关店,以后就少惹麻烦。】
蓦然间,心头的火想被盆冷水浇灭,曲榆夏只能咽下满嘴斥责,只哑声承诺:“花瓶的钱,我会赔的。”
纪慧芳冷笑:“你跟这崽子吃喝拉撒都用着纪家的,拿什么赔?有也是我们纪家的钱!要是我不常回来,你巴不得当了家,把那老太婆也接过来吧!”
“一家子没一个好的,纪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你们!”
一字一句,恨不得把曲榆夏的尊严蹍进泥里。
她压着胸口翻涌的悲怒,纪慧芳骂她就算了,怎么能辱骂什么都没做错的安安和阿嬷?
她抱着孩子站起身,眼神如炬睨过去:“既然我说赔就一定会赔,我更不会拿纪家一分钱。”
纪慧芳被她的狠吓得后退了一步,这怯弱的保姆气势怎么忽然这么吓人?
反应过来后,曲榆夏已经抱着孩子回了房。
纪慧芳黑脸剜着上楼的背影,狠狠啐了口:“丧门星!”
曲榆夏给纪安安处理了伤口,又哄了一个多小时才让他安心睡下。
天已经黑了。
她正准备出去,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突然靠近。
抬起头,纪桐江正站在面前,压低声音质问:“听姐说你挑唆孩子打碎了她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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