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昔欢噎住，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目送着周燃琛独自离去。夏夜吹来的风很暖，可陈昔欢却觉得好冷。最后，她起身进了孩子的房间。小小的女儿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出去接起。
等回来就开始穿衣服。
陈昔欢轻声问：“怎么了？”
“南海有船遇上暴雨天气失联，上级命令我立刻带队救援。”
陈昔欢心一紧，立刻起身换衣服：“我跟你一起。”
却不料周燃琛轻描淡写的开口：“我已经和上级申请，今天开始你休长假。”
第2章
陈昔欢顿时僵在原地。
她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脸色微白：“为什么？”
周燃琛面如冰霜：“你难道不觉得你该在家陪陪孩子吗？”
陈昔欢噎住，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目送着周燃琛独自离去。
夏夜吹来的风很暖，可陈昔欢却觉得好冷。
最后，她起身进了孩子的房间。
小小的女儿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陈昔欢蹲在床边，替她掖着被角，无声注视了好久，才将孩子抱在怀里，闭眼睡去。
翌日，天清气朗。
陈昔欢带着周意去了爷爷奶奶家。
看着跟在奶奶身边揉面团的小周意，陈昔欢眼里闪过笑意。
“你今天休假，那燃琛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听到爷爷的问话，陈昔欢不可抑制的想起昨晚的争执。
她神色复杂：“爷爷，您以前和奶奶在救援队，是怎么照顾……我爸的？”
10年前她父母在参加一次救援任务中牺牲了，此后家里便很少再提起。
故而她的声音很轻，唯恐触及到老人的伤心事。
“你奶身体不好，早早就从救援队退下来了，那之后我们才有了你爸。”爷爷顿了顿，猜到了什么，“怎么，因为孩子和燃琛吵架了？”
陈昔欢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听爷爷叹了口气：“事业和家庭不能平衡，是常事。你别犯倔，和燃琛商量着来。”
道理陈昔欢都懂，可……
她眼里闪过挣扎：“可我……不想离开救援队，这是我的梦想。”
爷爷还要再劝，但陈昔欢不想这些事影响了老人的心情，便说起了别的。
一直到下午，陈昔欢带着孩子回周家。
路上，她握着女儿的小手，轻声问：“意意想要妈妈一直陪你吗？就像今天一样。”
小周意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摇了摇头：“不想。”
陈昔欢一愣：“为什么？”
小周意摇头晃脑的说：“因为妈妈不是意意一个人的妈妈！老师说你是大英雄！要是每天都陪着意意，就没时间拯救世界了！”
陈昔欢眼眶一热，将女儿紧紧抱进怀里：“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意意。”
小周意噘嘴亲了亲陈昔欢的脸：“意意原谅妈妈。”
有了女儿的支持，陈昔欢也下定了决心。
回到周家后，她给周燃琛去了电话。
接通的瞬间，男人清冽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陈昔欢语气商量：“燃琛，我想了一天，还是不想放弃工作。”
听筒里静默一瞬。
周燃琛的声音冷沉下来：“那是你的事情，随你。”
丢下这句，他果断挂了电话。
机械的忙音如锤砸在陈昔欢心上，她捏着手机的指骨发白。
可还不等她回神，一阵刺耳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是救援队的通知：“赴南海救援的队伍负伤回航，请医疗队成员迅速归队待命。”
陈昔欢没有丝毫犹豫，回复“收到”后，立即拿起包准备出门。
不料正好撞上了婆婆。
她扫了眼陈昔欢：“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哪家的媳妇像你一样？！”
救援队情况紧急，陈昔欢没时间和她细说：“妈，我要归队，意意还要麻烦您照顾。”
说完，她急匆匆赶回基地。
抵达医务室时，周燃琛已经在里面，正和一位穿着救援服的女人勾肩搭背。
陈昔欢的心狠狠打了个突，她正要上前，那个女人若有所感的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陈昔欢顿时僵在原地。
而余璐靠在周燃琛的肩上，红唇轻启：“昔欢，好久不见。”
第3章
陈昔欢眼眶微红：“好久不见……这两年你去哪儿了？”
周燃琛、余璐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直到五年前那次任务，余璐被困，陈昔欢答应会回来救她。
可等她找到救援队回来时，余璐的右手已经废了，一辈子都无法再拿起手术刀……
“随便走走，这些年多亏燃琛一直安慰我，我也放下了心结，重新回到救援队。”
闻言，陈昔欢不敢置信的看向周燃琛。
这五年，她不止一次问过男人和余璐有没有联系，但答案都是否认，无一例外。
“你们有联系……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燃琛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对余璐说：“伤员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走吧。”
余璐挽住他手臂，跟着人往前走。
陈昔欢下意识追上前一步：“你们要去哪儿？”
余璐挽起耳边的头发，回头看来：“我们约好了聚聚，你要一起吗？”
陈昔欢正要开口，却被周燃琛冷声打断：“不用管她。”
漠然的态度刺的她心口发痛。
之前有聚会三人都是一起，从没有落下过谁。
可现在，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质。
陈昔欢咽下喉间苦涩，强撑笑容：“我一会儿还要给伤员治疗，你们去吧。”
说完，她强行别过视线，转身进了病房。
陈昔欢忙碌了整天，第二天傍晚才回到周家。
不料房子里空空荡荡，本该休假的周燃琛却不在！
婆婆也不见踪影。
陈昔欢拿起手机，一连拨了几个周燃琛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一股难言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她按灭屏幕，坐在沙发上出神。
半小时后，闹钟声兀的响起。
是接女儿放学的时间。
陈昔欢打起精神，起身出门。
幼儿园门口，孩子和家长前拥后遮。
小周意看见陈昔欢，一脸惊喜的朝着她飞奔而来：“妈妈！”
陈昔欢立即蹲下，抱住女儿：“妈妈帮意意拿书包。”
小周意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骄傲：“不要，老师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意意每天都是自己背，自己回家！”
陈昔欢的心好似被尖刀狠狠剜开：“奶奶不来接你吗？”
小周意却好似意识到什么，捂住嘴不再说话。
陈昔欢胸腔内涌上股无名火，她勉强勾起嘴角：“走吧，意意跟妈妈回家。”
不料还没转身，就听见女儿指着背后问：“那不是爸爸吗？”
陈昔欢诧异回头，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街对面，余璐挽着周燃琛还有婆婆一起进了家火锅店。
他们在紧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其乐融融，周燃琛更是对余璐端茶倒水，关怀备至。
陈昔欢的指尖嵌入掌心，心如刀锯。
“妈妈，我们是要过去吃饭吗？”小周意的呼声拉回她的理智。
“不是。意意看错了，那不是爸爸……他还在救人。”
陈昔欢第一次对女儿撒谎，抱起她匆匆离开。
夜色渐沉。
陈昔欢心不在焉的将女儿哄睡，回到房间才发现周燃琛不知何时已经回来。
他躺在床上，睡颜一如从前。
陈昔欢情绪各异，伸出指尖描摹他的眉眼。
不料下一秒，周燃琛握住她的手指，语气宠溺：“璐璐，别闹。”
第4章
一盆冰水从上倒下，浇得陈昔欢的心凉透。
她颤声问：“周燃琛，你在喊谁？”
周燃琛睁眼看到她，淡漠的松开手，转过身背对：“早点睡。”
陈昔欢一口气闷在胸前，哽的心口发痛。
她死死忍住翻涌的情绪，尽量平声：“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周燃琛不悦回眸：“你想听什么？”
陈昔欢一滞，刚想说话。
敲门声突然响起。
陈昔欢疑惑开门，不料外面站的竟然是穿着睡衣的余璐！
陈昔欢霎时僵在原地：“你……”
余璐莞尔一笑：“我刚回来，家里还没收拾，所以来借住。”
“你们刚刚是在吵架吗？”
陈昔欢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
而周燃琛也没有答话。
三人面面相觑，气氛怪异。
这时，孩子呜咽的喊声从余璐背后传来：“妈妈……”
陈昔欢心一紧，上前一步想去哄女儿。
但是余璐却先一步抱住小周意：“意意别害怕，爸爸妈妈有事，干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闻言，陈昔欢眼神一晃。
五年前她们还要好时，曾约定过会做彼此孩子的干妈！
原来余璐都还记得。
可小周意不认识余璐，瘪嘴要哭。
这时，周燃琛下床走了过来，越过陈昔欢接过周意：“我今晚和意意睡。”
随后走了出去。
余璐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只剩陈昔欢呆立在原地，彻夜未眠。
翌日，一家人围在桌前吃早饭。
婆婆和余璐你一句我一句，欢声笑语，仿佛他们才是亲婆媳。
而周燃琛专心吃饭，好像什么都没察觉。
陈昔欢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小周意似乎觉察到她的情绪，轻轻晃了晃她衣袖，粲然一笑。
陈昔欢强行撑起一抹笑容，揉了揉她头，随后说出自己思考了一整晚的决定。
“我打算把意意放到我爷爷奶奶那里去，让他们帮忙照顾。”
饭桌上的气氛骤沉。
周燃琛眉心紧皱：“不行。”
婆婆却“啪”的将筷子摔下：“你爱送就送，以为谁愿意给你带孩子！一个丫头片子，要不是姓周，我才不管！”
陈昔欢被她话里对女儿的厌恶刺伤，刚想说话。
余璐却先轻声安抚：“阿姨别生气，昔欢也是怕你累。”
“还是璐璐贴心，要是你是我儿媳妇多好！”说着，婆婆瞪了一眼陈昔欢。
而周燃琛对婆婆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陈昔欢心酸难忍，起身送女儿去了幼儿园后，便去了基地，给之前的伤员做复查。
周燃琛来探望队员时，陈昔欢正好忙完。
对视间，陈昔欢正要开口。
男人却好像没看见她一样，掠过她，走向了余璐。
一刹那，陈昔欢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又疲惫。
许久，她敛起情绪，打算给爷爷打电话，说一下女儿的事。
这时，刺耳的警铃声响：“金陵城发生6.5级地震，所有搜救队成员及医疗队成员停机坪集合！”
周燃琛神色一凛，匆匆离开。
陈昔欢心一紧，也提起手术箱赶往停机坪。
上机时，救援队已经集合完毕，纷纷和她打招呼：“嫂子好！”
陈昔欢微笑颔首，可一进舱门就见周燃琛和余璐并列坐在后座，举止亲密。
她动作一顿，在队员们八卦的目光里，坐在了远离周燃琛的唯一空位上。
直升机抵达灾区时，原本宁静的小镇已经断壁残垣，毫无生气。
被救出来的乡民衣衫褴褛，伤亡惨重。
陈昔欢心口一震，全心全意投入救援，也没机会和周燃琛交流。
支援灾区的第4天。
正在清点药品的陈昔欢看着突然摇晃的桌子，心头狠跳！
帐篷在此时被人拉开。
周燃琛神色严肃：“是余震，现在就撤！”
陈昔欢一边收拾药物，一边问：“伤员呢？”
“撤的差不多了，你快点！”周燃琛说完，匆匆离开。
脚下震感渐强，帐篷开裂，一片地动山摇。
陈昔欢提起药箱，朝着直升机疯狂奔去。
此时，周燃琛驾驶的直升机已经离开地面，悬在半空。
而余璐就站在舱门口，朝自己伸出了手！
陈昔欢连忙抓住，眼看就要登上直升机。
不料余璐却突然诡异一笑。
然后在陈昔欢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松开交握的手，将她推了下去——
第5章
地面震动不止，不断滚来的落石就要淹没陈昔欢。
这时，其他救援队员立即伸出手，将陈昔欢上直升机。
队员们面色不善的看向余璐：“你怎么推人啊？不知道会出人命吗！”
“就是，这种人怎么能进救援队啊！”
余璐却好像没听见，看向陈昔欢的眼中含恨：“绝望吗？五年前我比你刚刚更绝望！”
陈昔欢听得清楚，用力握紧的指尖嵌入掌心。
她拦住还要说话的队员，编谎解释：“不是她推的，是我没有拉住。”
队员们根本不信，但陈昔欢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机舱内安静下来，只剩外面呼啸的风和螺旋浆的声音。
蓝天救援基地。
直升机落地后，陈昔欢叫住要走的余璐：“璐璐，当年的事……对不起。”
余璐挽着衣袖，面露嘲讽：“你要是真觉得亏欠，不如把燃琛让给我。”
陈昔欢怔了下：“你……喜欢燃琛？”
余璐没答是或否，只说：“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要抢。”
“陈昔欢，看你不快乐，我才能心里舒坦。”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陈昔欢一个人站在宽阔的停机坪上，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
队里给参加救援的人批了半天假。
回去的路上，余璐不在。
陈昔欢看着开车的周燃琛，不由想起余璐的话。
她忍不住开口：“璐璐之后会一直留在救援队吗？”
周燃琛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怎么。”陈昔欢想到今天余璐对自己做的事，心里难受，“只是觉得我们三个即使又在同一个队，好像也很难回到从前了。”
“从前？你做过什么，难道忘了吗？”
周燃琛的薄凉责问，如箭深深插进陈昔欢的心脏。
这些年，他们对五年前的那场事故避而不谈，但陈昔欢一直以为，周燃琛是理解自己的。
却没想到……
“我……”陈昔欢想要解释。
然而周燃琛却猛地踩下油门。
车子极速飞驰，陈昔欢只能死死的攥紧安全带，再没开口的机会。
沉默着回到家。
刚打开门，就听到“嘭”的一声。
陈昔欢和周燃琛对视了一眼，快步走进。
就看见女儿趴在地上，手腕和膝盖摔得青紫一片。
“意意！”
陈昔欢心急如焚抱起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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