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秦烬语气淡淡,“朕以往不曾追究的事,以后也不会追究,但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是,臣谨记皇上教诲。”“你的辞呈,朕会依例挽留,只是参知政事的位置,你还是挪一挪吧。”
萧敕既然能想到拿容家的东西来换,必然是知道容釉在秦烬心里的分量的,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萧家一定会记住容姑娘的恩情,也会管教悦嫔娘娘,让她再不许胡闹,和容姑娘为难。”
秦烬想要的反应萧敕都给了,看在对方识趣的份上他也懒得再敲打:“传旨,悦嫔御下不严,着褫夺封号,遣送回宫,静思己过。”
萧敕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伏地叩首:“草民谢主隆恩……都是臣为身不正,教坏了悦嫔娘娘,以往对皇上诸多不敬,如今想来属实大逆不道,求皇上严……”
“行了,”秦烬语气淡淡,“朕以往不曾追究的事,以后也不会追究,但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是,臣谨记皇上教诲。”
“你的辞呈,朕会依例挽留,只是参知政事的位置,你还是挪一挪吧。”
萧敕身上没有丝毫不满,仍旧恭恭敬敬:“是,臣年老体衰,的确不能胜任,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话音落下他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秦烬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对方身上,钟白也跟着看了一眼,语气十分感慨:“这萧家是真疼悦嫔娘娘啊。”
“疼爱是真的,可这忠心,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钟白被问得懵了一下:“在您面前说的话难道还不是实话?他们还敢欺君?”
秦烬意味不明地哂了一声:“兴许是朕多虑了吧。”
钟白挠挠头,看着萧敕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但随即注意力就被旁人吸引了。
龙帐和中帐距离不远,从这里看过去,能瞧见朝臣还跪在龙帐外头,他忍不住开口:“皇上,既然您答应了,那臣过去传个话?”
秦烬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强打起精神来:“朕自己去。”
钟白神情古怪:“臣不懂什么大道理,就是觉得您刚才态度还那么强硬,现在改了主意会不会有点尴尬?”
秦烬:“……”
他轻轻吸了口气,朝钟白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钟白大咧咧靠近:“皇上,臣是有点贴心,但是您也……嗷嗷嗷,疼疼疼!”
脑袋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钟白抱头鼠窜:“皇上,皇上息怒,臣闭嘴,臣闭嘴!”
秦烬气不打一处来:“朕不知道尴尬吗?用你来说?”
钟白缩着脖子挨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秦烬瞪了他两眼才一甩袖走了,钟白小媳妇似的跟在后头,根本不敢靠近。
好在秦烬没再理会他,径直朝着朝臣去了。
彼时老安王已经借口伤重难捱走了,与他差不多年岁的秦适却还苦哈哈地死撑着。
秦烬看他一眼,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进来吧。”
众人连忙应声,颤巍巍爬起来跟着进了营帐,秦适生怕秦烬误会,进门就道:“皇上,臣等绝无胁迫您的意思,只是不想您因小失大……”
秦烬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们秉性耿直,什么意思朕明白。”
众人正要松口气,秦烬话锋却立刻一转:“可朕明白不代表旁人明白,你们想没想过此番举动看在外人眼里是什么意思?”
朝臣一时被问懵了,面面相觑却都没有开口。
秦烬脸色一沉:“是你们为了保住萧家肝脑涂地,不惜与朕为难!你们知不知道这叫什么?啊?”
在这里的人大都和秦适一个性子,忠耿有余,变通不足,先帝时期都因为不懂人情世故而被闲置,做的都是连面圣都不够资格的小官,是秦烬登基后见他们有实干,才将人提拔了上来。
可官职升了,心性却没变,先前跪求的时候他们从未多想,此时被秦烬一提醒他们才恍然大悟。
这叫什么?
结党营私!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跪了下去,秦适慌张道:“皇上明察,臣等和萧参知平日里并无往来,与萧家更是毫无瓜葛啊。”
秦烬似是在衡量这句话有多少可信度,静默许久才叹了一声:“罢了,朕也只是提醒你们一句,以后要记得你们是朝廷的臣子,是朕的臣子。”
朝臣连忙应声,却仍旧不敢起来。
秦烬弯腰将秦适扶了起来:“虽然你们让朕很为难,可容釉说得对,你们都是一心为国的人,朕得顾全你们的颜面,所以这次,朕给你们这个面子,饶萧家一回,但你们记住,下不为例。”
秦适一时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无知无觉间险些犯下大错,此时被秦烬点明,他们惶恐地想请罪,可秦烬不但没怪罪,还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堂堂天子,竟为了顾全他们的颜面而让步,这么大的恩典……
他屈膝又要跪,被秦烬稳稳托住了胳膊:“跪了一早上了,回去歇着吧。”
“是,是……”
秦适又行了一礼才被人搀扶着走了,营帐里也跟着空旷起来,只剩了还跪在角落里的悦嫔主仆。
秦烬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们一眼,慢慢靠坐在了椅子上:“萧宝宝,朕应了萧敕,不会把你打入冷宫,但你要呆在昭阳殿,好好静思己过。”
萧宝宝这才抬眼看过来,她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最后却只是一言不发的爬了起来。
“容合,我们走。”
钟白上前拦住她们:“娘娘你可以走,她不行。”
萧宝宝一愣:“为什么?不是说要我回昭阳殿吗?”
钟白眉头一拧:“娘娘,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犯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需要有人顶罪吗?这丫头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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