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还有个快递，是特产到了。年前她答应给宁衍班上的体育委员的，本来薛婉打算周末找个时间给的，但他周末有事，只好等他下课，给他送去。薛婉其实不太想过去，因为必定会见到宁衍，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尴尬。她有些受不了。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她特意在下完课五分钟以后过去，但是运气不好，碰上了计算机专业最会拖课的老师。薛婉只是在后门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就有眼尖的看见她了。
薛婉还有个快递，是特产到了。
年前她答应给宁衍班上的体育委员的，本来薛婉打算周末找个时间给的，但他周末有事，只好等他下课，给他送去。
薛婉其实不太想过去，因为必定会见到宁衍，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尴尬。她有些受不了。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她特意在下完课五分钟以后过去，但是运气不好，碰上了计算机专业最会拖课的老师。薛婉只是在后门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就有眼尖的看见她了。
“宁衍，你媳妇来找你了。”有人喊道。
教授敲了敲讲台。
大学课堂，那也是需要纪律的。
班里安静了几分钟，等到老师一走出去，就炸了锅了：”宁衍，薛婉这女孩儿也太好了吧，还主动上门道歉啊？”
一节课时间，大部分人都有听说，他们吵架的事。
宁衍掀起眼皮扫了眼教室门口，空荡荡的，人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没看错人？”
“真的是薛婉，手里还拿着一大盒吃的。”
薛婉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了，那些明明应该下课的人，一个都不走了，似乎全部都是想留下来看看热闹。
她想跟体育委员另约时间，还没来得及走，里面就有人出来喊她了：”薛婉，班上都是糙汉子，你别介意，想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不好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薛婉也就没有走的必要了。她进去的时候，宁衍就坐在最后一排机位上，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看着她。
该怎么去形容那样子的眼神呢，太寡淡了，淡的太清晰了，就显得没感情。
也可能本来这就是事实。
“宁衍，这么冷漠做什么？”
“就是，人家都紧张了。”
“……”
“……”
体育委员几次想开口，都被周围人的大嗓门给阻止了。
宁衍在人声中，依旧就那么淡那么淡的盯着薛婉看。
薛婉欲言又止。
宁衍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站了起来，一副要离开的模样，她刚松了口气，他的步子又顿住了，”算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他最近的风格挺酷，工装裤拉的他整个人挺拔了不少。薛婉原本觉得他很虚的，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的沉默让他语气也冷了几个度，话都比平时少了：”说话。”
薛婉叹口气：”我其实，是来找徐桥远的。”
宁衍扯了扯嘴角：”那就好。”
他后撤几步，脸色有些倦怠的拿上了桌面上书，独自走了。
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面面相觑，不敢开口了。
教室里面鸦雀无声。
薛婉忍住不让表情变得局促尴尬，把东西递给了徐桥远：”东西在这儿了，我先走了。”
这天以后，局势变了。
那条说宁衍薛婉并不是一对的消息，被宁衍点赞了。
于是猜测四起，有人说，是薛婉和徐桥远把宁衍给绿了。
徐桥远当场辟谣，表示自己有女朋友，并且已经见过家长了，希望广大同胞不要误伤。
薛婉也出面澄清，自己没干那种缺德事。
这个很快就被大家所接受，因为宁衍的未婚妻，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面。
那是周五放假，最后一节课，石妍来接他，在宁衍的同学面前，她挽住了他的手，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宁衍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乖乖跟着她走了。
于是另一个版本出来了，宁衍是渣男，见异思迁，把薛婉给绿了。
不少人同情薛婉。
苏绣跟朋友们聊起这个话题时，总是带着点嘲意：”什么叫绿，那得是一对才叫绿啊，现在这个社会，睡一起了，又不一定是男女朋友。嗯，有钱人家的女伴，你们听说过么？”
朋友一顿，恍然大悟：”那薛婉不就是–“
不就是，情人么。
……
薛婉知道，最近同学们或多或少会在背后说她点什么。
不过多亏了她往常没有闹什么幺蛾子，又请班上的同学吃过饭，大家说归说，表面上没有人跟她过不去。
薛婉要的就是一个安稳，这样子就够了，谁也不能阻止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很多人也就是八卦而已。不排挤她就行。
她来学校的目的，主要是学习，她不仅仅想要文凭，也想扩充自己的见世面，更想把语言学的好好的，所以不用跟在宁衍身边的日子，她有很多时间用来学习。
薛婉不在意流言蜚语，但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进了石妍耳朵里。
她才觉得薛婉安稳不搞事情呢，没想到在学校里还是跟下宁衍不清不楚的，这让她有些气不过，所以另外一个接宁衍的周末，她来的早了些。
至于薛婉的下落，也不难知道，很多人都在图书馆里面看见过薛婉，找一个问的，对方就告诉她可以去图书馆找找。
A大的图书馆，面积不算小。
但石妍就是轻而易举的碰到了薛婉。
她抱着本英语词汇大全，在默默无声的背单词。
被石妍拿掉耳机的一刻，她还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说：”是你啊。”
“我想跟你谈谈。”
薛婉四处张望，哪里都是奋笔疾书努力复习的学长学姐，她跟着石妍来到了外头。
“你跟宁衍，还有联系？”又说，”当然，我就是随便问一句，毕竟你和宁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一家人。只不过成年人了，兄妹之间都得避嫌呢，得有些分寸不是？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先过来找我。”
薛婉温和的说：”从我知道你们快要订婚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和他保持距离了。你放心，我不会当第三者。”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婉这副和气的模样。让石妍也不好再说什么，客套了两句，就走了。
苏绣在路上碰到她，立刻就认出来了她就是宁衍的那位未婚妻，上来问道：”您是石小姐吧？”
两个人聊了几句，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恋爱的问题。石妍笑道：”我跟宁衍在一起挺久了，可不是什么豪门联姻，在一起之后，才谈婚事的。”
苏绣若有所思。注意力全部在”挺久”两个字上面。
这更加证明了，宁衍跟薛婉不算什么正经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是一时”享乐”。
也有跟宁衍参加过一场篮球庆功宴的人说，那会儿大家还不确定薛婉跟他的关系，有人问起薛婉身份时，宁衍确实没有直接承认过。
这些凑在一起，真相差不多就出来了。
跟苏绣说的，八九不离十。
不是什么正当关系。
薛婉听到过这种话很多次了，其实自己也觉得，可能也就是那么回事。只有她单方面有几天觉得，他们是正式一起过的。
张晓蝶安慰她：”苏绣这么说你，她自己在姜沉身边，还不如这样。姜沉外面，至少二十个女人。就连石妍，也跟他暧昧过。”
只是后来，被她给搅和了。
那会儿姜沉在张家还不算个什么，张晓蝶揭发了他俩早恋的事，姜沉被石父打到骨折。
张晓蝶那会儿骂他说：”野种。”
后来姜沉在她高三那年。制造了一场假车祸，害她差点死了。
薛婉觉得跟张晓蝶厮混在一起，有一点是好的，没什么能让她害怕，也没有谁敢轻易得罪她，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个小靠山。
不过她心思不在学习上，她爱帅哥，两个人的分歧注定两个人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相处着。
薛婉终究还是得一个人踏上学业这条漫长的路途。
她的努力，让她的成绩在他们专科班里，遥遥领先。
最后班上的活动，大部分都交给了她处理。
比如旅游管理的准备起来的招新活动，她就是带头负责的那个。人果然都是不断成长的，薛婉记得前不久还是苏绣带着自己演小品呢，现在她自己就可以带领大家做任务了。
她想有一个互动环节，那就要一个抽人的小程序。
薛婉决定去宁衍的工作室里面，找人帮忙。
她找了宁衍有课的时候去的，里面的学长哪一个都很厉害，不过她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帮忙。
薛婉到的时候。小实验室里面安安静静，只有空调的呼呼声在刮着。
薛婉觉得自己也太倒霉了，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有些无奈，看了看他们的电脑，她估计连很多东西怎么用的都不知道。
薛婉站了一会儿，正打算要走，却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那是椅子关节间互相挤压摩擦的声音。
应该有人在的，没有人的话，空调也不可能开着。
薛婉犹豫了一会儿，虽然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吵醒学长学姐，但还是决定走过去看看。
不过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会是宁衍。
她以为他这会儿应该在教室里面上课。
宁衍原本睡着了，但他这个人白天的睡眠质量不太好，一点声音就把他给吵醒了，薛婉看见他皱眉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可惜的是她也没有办法走了。
宁衍看见她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
薛婉硬着头皮说：”我来找人帮个忙。”
他刚睡醒，起床气让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再加上睡久了脸色苍白，让他看上去似乎更难说话了。
薛婉想了想，说：”我还是下次过来吧。”
“说吧。”他顺了一把头发，从长椅子上翻身起来。
“我们专科，得开始准备招新的事情了，想请你们实验室的人帮忙做一款小程序。”
宁衍冷笑了一声：”你这是把我的地方当成你的了？他们凭什么给你做小程序？”
“……”这可是他自己刚刚要她开口说的。
薛婉深吸一口气，宁衍这是在故意找茬呢，她主动说不再跟他牵扯，说白了就是不给他睡，这就等于在怀疑他不行。
她说：”那不打扰了，我去找找别人。”
宁衍说：”什么样的？”
薛婉：”……”
他淡道：”听不懂人话？问你要什么样的。”
薛婉：”能够根据号码抽人的。”
宁衍”唔”了一声，开了电脑，看着他劈里啪啦一阵乱敲。
薛婉觉得跟他呆在一起挺压抑的，站也不是，走到一边坐也不是。
最后她矛盾的站了半个小时，直到宁衍叫她拿u盘自己拷。她才再次有了动作。
宁衍站起来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沐浴露是换了的。
然后他重新躺回到了椅子上，动作很大，椅子似乎都摇摇欲坠了。
薛婉觉得宁衍不懒散了，今天的他像是一个炸药桶。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是因为她。
或许他遇到其他让他生气的事了。
薛婉拔出u盘，临走前，小声的说：”别生气了。”
他动都没动一下。
薛婉又隐隐约约想起他生日的事。也就是两天后。一时之间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替他准备生日礼物，隔着宁家这层关系，好像不论如何也应该送的，可是有石妍在，她又好像不该送。
而且，生日过后，好像他很快就要订婚了。订婚礼物，她又该不该准备？
她迟疑的开口：”你生日……”
宁衍微微顿了顿，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
“我还需要替你准备么？”
宁衍先说：”不要送了。”
没一会儿。又改了口，终于恢复成往常随意的模样了，说：”随你。”
薛婉安静的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拉开门走了。
这天晚上，宁媚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去宁衍的生日。
在他们那儿，二十二岁是大生日，一般都不大能错过的。所以哪怕宁媚恨死了钟贺城，她也打算委屈自己一回。
薛婉不太确定，说：”我到时候看吧。”
不过她还是去给宁衍选了礼物，她以前给他买的最多的就是衣服了，省好几个月，给他买大牌。现在薛婉还算有点闲钱，不用省。
薛婉这件一万多的衣服，还是让寝室里的人有些惊讶的，毕竟那还是一件男装，这个绝对是用来送人的。
这件事同样一传十，十传百。
宁衍室友问他说：”你给过薛婉很多钱？”
“没。”
“那听说她花了一万多，买了件卫衣，男装，不知道送给谁的。”
宁衍听了，若有所思。
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不太在意的说：”谁知道她是要送给谁的。”
宁衍的生日，刚好是在周末。
这个时间点很好，没有什么额外的事可以打扰。
薛婉也是慎重考虑了好一阵子，才决定去就去吧，那天她一大早打了车去钟家。
从学校过去，也不算太远。
薛婉到了钟家的时候，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我是来给宁衍过生日的。”薛婉解释说。
钟家的保安，是一个月一批轮流换的，眼前这个没见过她。他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有些不相信：”举办生日的地点不在这里啊，你要是真是过来帮人家过生日的，人家会不告诉你在哪举行生日宴？你别是人家不欢迎你，你非要自己过来的吧。”
薛婉笑容淡下来。
她突然想起，尽管宁媚开了口，但钟家是不愿意她出现的。
何况石家也是绝对会来，那可能他们更加希望她别出现了，不然石家人要怎么想?
但薛婉还是觉得这事得搞清楚来，所以她联系了宁媚。
宁媚说:”薛婉，你还是别过来了吧。”
第47章 无奈
薛婉沉默着没有开口。
保安见她这副模样，挥了挥手做驱赶状：”小姐，也别打扰我们工作了，走吧走吧。”
薛婉往后退了几步，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石妍的声音，喊宁媚过去的。
“就来。”宁媚应了声，又对薛婉说，”这边烂七八糟的人挺多的，阿衍那样子，我看也不缺别人祝福。大周末的，你自己早点休息，也没必要替他浪费钱了。”
薛婉看看自己手上提的礼物袋子，说：”嗯。”
天气回暖，冷风却猖狂，礼物盒子上的装饰带胡乱的飞着，颇有几分狼狈的感觉。
薛婉吸了吸鼻子，说：”那我挂了，您好好玩。”
她只好原路返回去了学校。
地铁上，她琢磨了一会儿这件衣服要怎么处理，一万多块钱搁着积灰尘是不可能的，大概只能拿来当二手卖了。
等到薛婉回到学校，才发现宁媚给自己转了两万块钱。
她没有收，那边也没有主动叫她收。
室友疑惑的看着她：”你今天不是说要去给朋友过生日么，怎么回来了？”
苏绣原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人在聊天，听到这话，回头看了薛婉一眼。
“不去了。”她笑了笑。她回到位置上，开了电脑开始看电视剧。
“薛婉，我们要一起去看电影然后吃海底捞，你去不去？”室友们今天约了一起吃饭的，昨天本来也问过薛婉去不去，她那会儿拒绝了，这下苏绣跟着了，她自然还是不会去了。
“你们去吧，我看看剧，玩得开心。”她温和的说。
“行吧。”
她们仨化完妆，下午就出了门。打车的时候，苏绣道：”今天是宁衍的生日。”
所以薛婉今天是给谁去过生日的，那简直是一件非常容易猜的事。而且薛婉买的那件卫衣，看上去就是适合宁衍的风格的，码子更加适合了。再者，如果是一般朋友的生日，薛婉需要买那么好的么？
“你怎么知道的？”宁衍在学校里面名气再大，一般也不会有人刻意去记他的生日吧？
而且他一般也不会邀请普通的学生，也没有说起，也不会传开。
“你忘了么，我是学校办公室的干事。宁衍参加互联网大赛时填过表格的。”苏绣说，”今天薛婉肯定是去给宁衍过生日的，之所以回来，很有可能是没去成，被赶回来了。”
室友皱了皱眉：”这种事情没有证据乱说不太好吧，薛婉跟宁衍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恶劣吧？。”
“你是觉得。宁衍未婚妻不介意薛婉，还是觉得在宁衍心里，未婚妻没薛婉重要？石小姐没有一方面不吊打薛婉吧？”
室友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了，整天说别人的坏话没什么意思。
苏绣看出了对方的不耐烦，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直到晚上，石妍打电话过来问她薛婉在哪。
“她在宿舍。”
苏绣跟石妍，两个人还是因为姜沉的关系，加上好友的。
前两天姜沉带她参加了一场宴会，里面有张晓蝶，也有石妍。苏绣那会儿才知道，她们是姐妹。
她跟姜沉说：”张晓蝶也追过石妍那个男朋友。”
姜沉冷淡的说：”追上了？”
“没有。”
姜沉说：”她也就这点本事。”
“听说你们是兄妹？”
“不是，跟她没关系。”
苏绣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觉得张晓蝶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张家的权力。大部分可是窝在姜沉手里。
石妍一听说薛婉在宿舍，便道：”你们能不能传达一下，让她来梦圆酒店这边，大家都在这儿。”
苏绣来了兴趣，但问问题么，总是得克制的，她放缓了声音：”本来听她说，今天要去给朋友过生日的，但是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朋友？”石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今天是宁衍的生日，只不过我未来婆婆没有同意她过来，叫她走了。她毕竟算是宁家人，所以我打算让她过来。”
这条消息，经过苏绣，又经过另外一个室友，传到了薛婉耳朵里。
“我知道了。”薛婉沉默了一阵后，给出了这么四个字。
但她不太想去了。
石妍看似大方，其实是在无声的宣示主权呢，她不去也是称她的心的。
薛婉看着那件被她挂起来，打算卖掉的衣服，发呆。
……
酒店大厅，熙熙攘攘。
钟家独苗苗这个身份，给宁衍镀了一层金，值钱的不得了，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名人多了，生日宴就有了一层别的由头。
大多数都是来拉拢人脉的，生日不叫生日，该叫应酬。
宁衍寒暄的时间挺久，时间约长，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渐渐没了心情，去了休息室。
他坐在冰冷的楠木沙发上，看着手表。
七点二十。
二十二生日，不过晚九，收礼物是不能超过晚上九点的。
他的表情有点冷。
不过在石妍进来的时候，他收起了情绪，侧目扫了她一眼。
石妍关上了门，外头的声音就被隔绝了，她说：”我给薛婉打过电话，她说不过来。”
宁衍凉凉的无所谓的：”哦。”
“她也算你家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来的。”
宁衍：”管她来不来。”
坐了没一会儿，就是正式的生日宴了，宁衍这个正主，随意吃了一点，就要撤了。
钟贺城见状，趁机把订婚的安排给公布了：”订婚在下个月六号，还希望大家那时候来捧捧场。”
众人恭喜。
宁衍盯着人堆看了片刻，微微颔首，抬脚走了。
宁媚追上去：”你要去哪？”
“透透气，闷。”他随手提走朱时新，以及几个实验室的朋友，”下半场了，我自己过。”
宁媚冷飕飕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讽刺：”你看看你，真没出息。”
宁衍顿了顿，没说话。
石妍安慰她：”他的生日被安排应酬，总是不高兴的，他也要私人空间。”
宁衍在她们对话的时候就走了，一群男人，首选酒吧。
他喝了不少，又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了。
宁衍脸色彻底耷拉下来，像个活阎王似的。
朱时新说：”你今天怎么回事。生日也要不开心？”
宁衍扯扯嘴角：”遇到骗子了。”
骗子呐，就是话说得好听。
请他帮完忙，故意说两句贴心话，假装好像很在意他的事一样，哄哄他。
朱时新耸耸肩：”你还能被骗什么？”
宁衍喝了一口酒，没说话。
他自从回学校上学一会又，跟他相处最多的，还是他实验室里面的那群同学。一个学长回过味来，说：”好像今天薛婉没有来。”
朱时新收敛了脸色，没那么放松了。
学长说：”昨天晚上碰到她，她还说今天要来的。”
宁衍顿一顿，说：”也没人，稀罕她来。”
朱时新沉思着，附和道：”她来也只不过会让石家碍眼而已，起码石妍心里头还是不希望她过来的。”
朱时新心底，偏袒石妍一些，相处得多。
学长心底，偏袒薛婉一点，同样因为比较熟。他刚想替薛婉反驳几句，一偏头，没想到她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走过来。
她今天是真好看啊，显然是用心打扮过的。
长发长裙，被她比例优越的身材驾驭得很好。
薛婉温柔，穿裙子，更加温柔。
学长有些愣神，却被薛婉看见了，她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往角落里面走。
他跟了过去。
薛婉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刚好碰到了，等会儿你替我给宁衍吧。”
“要不然你自己过去？”
“不了，我还有事情的。”薛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能帮我吗？”
“能……”
薛婉说：”谢谢。”
“不客气。”他说，”我就是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酒吧呢?”
薛婉看了看他，没回答，之说：”我得走了。”
等到她出了酒吧，才喘了一口气。
其实她是跟着他们过来的，原本她在酒店门口等着，但是看到石妍在，她就没有直接过去了，只好尾随他们。
薛婉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来给宁衍过生日的，但是没想到在这边也被保安给拦了下来，对方表示一定要有请帖，否则是不会放人进去的。
她有联系过宁衍，但是没人接，所以她就一直等在门口。
等了还挺久的。
……
酒桌游戏，宁衍还算在行。
玩了没两局，学长就拎了一个礼物袋子放在了他面前：”薛婉让我给你的。”
宁衍只扫了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件卫衣，并且价格跟他平常穿的衣服不相上下。
他没有说话。
学长继续说：”刚好碰到了，让我代为转达，她还有事，就先走了。”
朱时新瞧着宁衍，若有所思：”薛婉真有分寸，怕别人说闲话。”
宁衍没有动那礼物，接着跟他们玩骰子去了。
十点左右，他们散场。
离开前，那礼物就孤零零的呆在角落里，宁衍走了似乎懒得带上它，差点就被遗失在酒吧。
还是学长好心，带上它了。
朱时新问宁衍：”你回哪？”
“酒店。”
宁媚终究不愿意住进钟家，宁衍身为儿子和外孙，自然要陪同，一起住酒店。
朱时新点点头。率先拦车走了。
宁衍在等司机过来，学长把礼物递给他：”别忘了东西。”
见他过淡的情绪，又开玩笑道：”你该不会转头就把着=这件衣服丢了吧？”
“不会。”他说。
但语气实在是乏善可陈，总让人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诚意。
不过那是人家给宁衍的东西，不管他怎么处理，也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宁衍在车上，盯着衣服看了一会儿，薛婉在给他挑款式这件事情上，眼光还是不错的。
他也没猜错，前几天他听室友说的薛婉花了一万多块钱的衣服，果然是送给自己的。
宁衍很快低下头去，刷手机时，却是一顿。
薛婉的号码高居未接来电的榜首。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好一会儿，先给石妍回了消息，她问他有没有散场，又问他过会儿去哪。
宁衍回；【去我妈那。】
石妍又问，你妈是不是不太喜欢薛婉啊。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有种感觉。】
宁衍没回了，他退出了微信，拨了薛婉的号码。
薛婉接的快，开口却慢，导致两个人之间沉默了许久。
最后是宁衍懒洋洋的，既客气又疏离的说：”谢谢。”
“不客气。”
又沉默了。
薛婉觉得这个时候宁衍要随心所欲的挂了电话，反而是一件好事，这种尴尬的氛围，让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生日快乐。”她勉强找到句话。
“谢谢。”
“不客气。”
“……”
薛婉说：”我在门口看见了，这场生日宴很隆重，场合也布置的很漂亮，你应该很开心吧？石妍爸爸应该也挺喜欢你的，阿姨也喜欢石妍，两个家庭和睦，其实不太多。”
宁衍：”哦。”
薛婉：”……”
她察觉到了他不耐烦，愣了愣，笑着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啊。你应该很忙，我就挂了。”
宁衍那边挂的比她可要麻利多了。
薛婉有点无奈，她现在还有点头晕，今天她本来以为她能进去的，所以想着怎么样也代表宁家，就穿的少只顾着好看了，没想到能吹半天的风。
她洗完漱，就上去睡觉了。
宁衍那边跟宁媚打完招呼，就也打算回去歇着了。
宁媚盯着他手上的礼物看了一会儿，说：”怎么前面没有看见有人送衣服的？其他人送的？”
他没说话。
宁媚说：”小婉送的吧？”
宁衍:”嗯。”
“今天是我让她不要来的，你既然选择了石妍，那就要做到让石家满意。她来了，石家和她都不好受。”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神被他柔软蓬松的头发挡住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敷衍的应了几声就走了。
……
薛婉是半夜，被手机给吵醒的。
宁衍应该是等了很久了，语气不太好，他说：”下来。”
薛婉清醒过来，理解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以后，有些惊讶。
“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薛婉想起他寒假翻墙上来的经历，有些后怕，这种事被学校发现了，那可是很严重的，那可是违纪，而且对他名声也不好。
她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起来，开了阳台的门出去。
宁衍果然就在楼底下站着，那个身高她都不用认，就能肯定是他。
薛婉轻声说：”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宁衍说：”无聊。”
“石妍呢？”
“她睡了。”
薛婉叹口气：”难道我就不睡的么？”
宁衍安静了片刻，说：”你下来，跟我去我那里睡。”
薛婉：”……”
“你放心，不睡你。今天没欲.望。”
薛婉有些失望，宁衍真的是太不在意她的话了，所以她说了几次她不想当小.三，她需要尊重，他都没有听进去过。就算他不做什么，难道大半夜的去一个地方睡，那就可以么？
真正走上正轨，是晚上不能单独见面，也不能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何况，宁衍的话，还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薛婉在黑夜里盯着他，声音比她自己想得要平静多了：”不，你想睡我。”
“……”
宁衍被噎住了，确实想。
从他看见那件衣服的时候就想了，像野火，噌的一下被点燃了。
“宁衍，你听进去一次，你身边的选择有很多，但是我没有，我的名声坏了，以后嫁不出去的。”薛婉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最近学校里很多人怎么说她的，她都清楚，只是她都冷处理了，不去想，才不会让它困扰自己而已。
但这不代表。她就不在意。
薛婉很多时候躺在床上，想起这些事，就会觉得烦躁不已。然后陷入深深的担忧之中，她的未来要怎么办？同学或许不是很在意，但是另一半，会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她？
宁衍说：”下来一会儿，跟上次一样，我接着你。”
薛婉觉得自己一口气差点就提不上来了，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却还是这副模样，她有点心寒，原本身体就有些不舒服，这会儿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薛婉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回了宿舍。
刚刚两个人的对话，都是通过手机的，在寝室这种地方，大家都睡了，总不能够太大声，只有用手机才够清楚。
薛婉关上阳台门，就把手机给挂了。
她回头扫了一眼，隐约看见，他就靠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垂着头，没有动作。
有那么一刻，薛婉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
然后又想起今天的生日宴。全是上流社会，全是不认识的人。薛婉清晰的认识到，她跟宁衍的路，必然不会是同一条，现在是有宁老爷子在，他们或许还会有藕断丝连的关系，可只要宁老爷子走了，宁家就是宁洋的宁家了，宁家会再无她的容身之处，她就不算宁家人了。
而宁衍，和宁家的关系同样会越来越淡，他身上钟家的标签只会越来越明显。
到时候，没有人再会认为他们算是一家人的。
他们再接触，石妍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宁衍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好几个，薛婉都没有接。
后来他不打了。
薛婉想，他应该走了。
可宁衍没走，他在楼下待了大半夜，盯着薛婉寝室阳台的门看了好久，始终没有看见她偷偷出来看几眼，他有没有走。
宁衍不否认自己今天还是有那方面的想法的。
不是今天，他时常有。
不过今晚过来，他主要就是想当面听她说一句生日快乐的。
他俩好上的第一年，薛婉说，等宁衍二十二岁生日，她说什么也会给他过的，就算两个人在不同地方，她腿断了也要爬到他身边给他过，然后给他买上万块的卫衣。
那会儿，宁衍还是没有穿这个价格的衣服的，只有几件衬衫，过了这个价。
当时的宁衍心不在焉的说，我不相信你。
但在他二十二岁这一年，看见这件卫衣时，还是记起这段事情了。
宁衍最开始对那件卫衣视而不见，就是猜测到薛婉可能并不记得了，因为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发过。
不过他还是想来见证见证。
结果挺可笑的，他一个不相信的人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信誓旦旦开口的人，什么都不记得了。
……
宁衍回到酒店，发现宁媚站在走廊楼道尽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了过去。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天色，一颗星星都没有，但我又讨厌阴雨天，墨盘无星点是雨相。”宁媚说，”鱼与熊掌，还是没办法兼得，对吗？”
宁衍在半米外，脚步顿住了。
“阿衍，下个月六号就订婚了，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我不希望自己生出没有责任感，不干脆利落的儿子。那样伤害的是两个人，既然选择了结果，那就要坚持走这条路。”
宁媚盯着他：”何况，你没有那么喜欢她的，对吗？”
宁衍沉默了半天，然后抬脚往反方向走，打开自己房间门的一刻，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那件衣服，丢了吧。石妍看见，会多想的。”
宁衍淡淡说：”嗯。”
那件衣服，宁媚不知道宁衍是怎么处理的，反正她第二天去看，确确实实已经不在了。
宁衍散漫的说：”送人了。”
宁媚最开始以为他是找理由。不过当天下午，就看见服务员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一件。
她随口问了问，那个服务员确实今天一早上给宁衍送早饭进去了。
宁衍真不在意，那是好事。
对薛婉，石妍，对他自己来说，都是好事。
一个男人，既然做出了决定，不管后不后悔，那都是要负责的。
往后两天，她就跟宁老爷子一同回去了。
离开前，她再三告诫宁衍，要多听石妍的话。
宁衍其他方面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她这个当妈的话，他多少还是听得进去的。
石妍亲亲热热阿姨长阿姨短的叫。
本来她也想过喊妈的，不过宁媚从来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也不好显得太主动。她家里人告诉她，没必要，钟贺城都不愿意娶进门的女人，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不需要太往上贴，指不定人家不当一回事呢。
宁媚走了以后，石妍也得送宁衍去学校，她率先去了门口等他，却看见一大早说去上班的钟贺城，坐在车里无声的抽着烟。
石妍说：”叔叔。怎么还没有走？”
钟贺城和蔼的笑了笑：”这就走。”
后来宁衍出来了，他们就离开了，她也不知道，钟贺城什么时候走的。
……
薛婉听说，石妍来学校越发的频繁，大概是和宁衍住一起了。
进一步的证据，是他再没有去过宿舍。
学校里面的女生，都挺忌惮石妍的，根本就不敢招惹宁衍，平常有什么问题，也是规规矩矩的。
徐桥远跟薛婉在图书馆里面碰到时，有些感慨说：”宁衍怕真是要成为一个妻管严。”
薛婉说：”挺好。”
她也觉得，宁衍那种性子，愿意被管下来，变得沉稳，对以后继承家业什么的，都有好处。
“他以前挺唯我独尊的。”
“对。”薛婉想了想，说，”我几乎都只能听他的意见。特别是最开始两年，他说什么，我都听，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很难伺候的。”
徐桥远说：”但是他其实，也是喜欢过你的吧，学校里面好几个本来打算追你的，都被他拦下来了。有次体育课下课，他一个自己买水都懒得的人，还跑去给你买奶茶。”
是班上有一个人说要给女朋友买，天冷，喝了暖和。宁衍听了，也跟去了。
班上的人知道，他从来不喝的。
谁他身边有一个薛婉。
薛婉也隐隐约约记起了这件事，那是一个很冷的下午，她上完课，宁衍来晚了，来的时候，手里拎着杯奶茶。
他问她要不要。
她拒绝了。
后来回到宁衍租的房子，他又问了一遍。
她还是不要。
宁衍就自己喝了，但是那天晚上，他好久都没有跟她说话，第二天也是自己一个人去上课的，不过当天晚上，他就恢复正常了。
薛婉回过神，没必要再去想这些暧昧的小事。
他大概率可能还是因为一时兴起，对他来说，完全没什么意义。
徐桥远讲完后，也有些后悔了，人家两个人都断了，他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薛婉跟徐桥远，从这次见面以后，也很少见了。
以前碰面勤，也不过是因为她跟宁衍熟，所以跟他班上的人也熟悉了，不是一个专业的，课程错开，其实很难碰到。
不过薛婉跟石妍，还是碰到了几次。
她跟苏绣关系不错，石妍有意给她介绍兼职，所以来寝室里面坐过几回。
有一回，在薛婉这里拿了一块手表，她说：”这是宁衍借你用的吧？”
薛婉说:”嗯。”
“我拿回去了。”她不想让薛婉占宁衍的便宜，而她之所以知道，是许久前看宁衍戴过。
薛婉没有告诉她，这是她曾经送给宁衍的生日礼物。
但没过几天，石妍就把这块手表拿来还给她了。
她笑得得体：”昨天听他说，这手表是你送的。我没说话，他就非要我拿来还你。”
最后半句话里，满是无奈。
第48章 缓和
薛婉低头看过去，石妍那只精致的手上，那只手表还特地被擦拭过，表带明明是黑色，总让人情不自禁的跟”干净”这个词结合起来。
石妍说：”我看表带不太新了，今天去店里给你换了条一模一样的。”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新。
“谢谢。”薛婉说，”多少钱？”
“不用了，好歹也算认识一场，也花不了几个钱。”石妍风轻云淡的说，”宁衍的性子我也劝不住，薛婉，你别介意啊。”
“我知道。”薛婉接过手表，温和的笑说，”也麻烦你给我送过来了。”
其实宁衍哪里是会还东西的人，什么东西他不想要了，完全可以直接丢了就好，大概是石妍自己觉得不想浪费了，才拿来还给她的。
这款手表还挺贵的，薛婉也舍不得丢了，拿回来也好的。
石妍不动声色道：”可以和我说说你和宁衍的故事吗？”
薛婉有些为难。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她也不强求。
薛婉摇摇头：”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和宁衍之间，也没有太多的经历。”
真的没话说，薛婉觉得非要描述的话，大概是误打误撞，如果楚玥去世那一晚她没有因为担心去找宁衍。他们没有在年纪还算小的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后续他们绝对不会再有接触的。
男女之间，没有不清醒的第一次，就不会有糊糊涂涂的第二次。没有这亲密的关系，她跟宁衍可能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薛婉说：”石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宁衍就算不乱，但也绝对不是因为那点事，就认死定另一半的人。我心里清楚他没喜欢过我，他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会挂在嘴边，会承认的。”
石妍听得心头一跳。
昨晚她坐在他面前，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时，他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石妍当时还觉得，他的态度太过敷衍了，有些不太满意，现在听薛婉一说，心态就变了。
宁衍起码没有否认。
薛婉陪了他那么久，他连一句假意的喜欢，也不愿意说出口哄一哄。对比起来，她已经好上不少了。她的心思立刻起到了宁衍的过往上，那个让宁衍心甘情愿哄着的女孩，让她心有不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石妍对着薛婉客气的问：”那你有没有时间，跟我说说楚玥的故事？”
薛婉愣了愣，没想到她也知道这号人。
石妍道：”我是听阿姨说的，听到她已经走了这事，还有些唏嘘。”
“我知道的也不多。”薛婉说，”我去宁家之前，他们就在一起了，后来的时间，我也介入不了他们。宁衍喜欢带着楚玥去玩，去外头的一些地方时，不会带上我。”
薛婉的声音越发轻了：”石小姐。细节我是真不清楚。他跟她很好，以后跟你也会很好的。”
石妍扬起眉，嘴角的弧度大了点，薛婉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取悦了她。她也不再追问了，语调里面带着几分真假难辨的热情：”我先走了，下次来家里玩，我住在–“
她的手朝东面一指：”住在那个小区，宁衍住那，我过来一起。”
薛婉道：”好。”
她跟她告别，回到宿舍以后，那只表被装进了薛婉唯一一只带锁的抽屉里。
后来石妍过来了两次，和薛婉聊天，一副好姐姐模样。
薛婉都挺高兴的，没有一点不耐烦。
苏绣在背后总结：”戏演得挺好。”
……
石妍休息的时间，按道理来说，没有宁衍一个学生多。
可他有间实验室，偶尔团队会参加点什么，反而他成了一位大忙人。
石妍对他的什么都支持，从不抱怨。
她只会跟过去一同等着，等他闲下来了，一起回去。
什么都好，就是他话少，面对什么都是懒懒的提不起兴趣，还有就是，他不主动。
石妍总要给他点暗示，所以这天晚上回去，她拉着他一起去了药店。
她是个早出社会的女人，买起很多东西，眼不红心不跳。
拿着结账的时候，她被一个人撞到了，那人说对不起。
“没关系。”石妍去结了帐。
她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眼宁衍，发现他的眼底有几分若有所思。
石妍知道，他或许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回到出租屋的路上，气氛沉默了许多，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大概是要发生点什么了。
石妍无比想跟宁衍的关系更加亲近一步，她想取代他的楚玥，想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个。
打开门的一刻，她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蹭了蹭他，意味深长。
宁衍顿一顿，回头扫了她一眼：”还没结婚。”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石妍也不是没有过男人，她对这方面的事，并不在意。
宁衍沉默了。
她的手不规-矩极了，石妍能感受得到他的身材很好，非常好，大概因为年轻，他看着是瘦瘦的，可不是孱弱，那是精瘦。
宁衍没动，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但紧接着，他的手机就响了。
宁媚的声音大概让他想起了什么，他推开了她，去一旁接电话去了。
石妍非要跟着，他索性就开了免提。
宁媚说：”你跟石妍住一块儿？”
“嗯。”
“多久了？”
“没多久。”
他起伏无波都声音，让宁媚那边有些无奈。最后道：”别婚前弄-大了肚子。”
宁衍还是淡淡的：”嗯。”
石妍脸蛋微微反红，她不敢再得寸进尺了，宁衍向来听宁媚的话，更加不可能做什么了。
她进了卧室看电视，清一色的流水线鲜肉，她觉得都没有宁衍好看。
他长得精致，气质中总能透出几丝矜贵，这种风格，是真的非常少见。性格说冷也不能，说温柔也不温柔。
宁衍接完电话以后，就进了房间，在翻找东西。
石妍问：”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他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石妍盯了他一会儿，笑了笑，去自己包里翻找一阵，掏出个礼品盒来：”喏，给你买了一块新手表，跟薛婉送你那块一样的，我看你还挺喜欢那款式。”
宁衍扫一眼，淡淡说：”谢谢。”
“我最近跟薛婉见了几次面，她还算挺好，我想以后我和她，总是得好好相处的。”石妍嗔笑道，”不过不代表我大方啊，你自己，在她面前得有点分寸。”
石妍心里其实有分寸，但女人总是爱听甜言蜜语的。她想听宁衍说，对她没意思。
但他算是一个挺直男的人，没理解她的意思，什么都没有说。
……
薛婉刚从图书馆回来，在路上就碰到了自己的室友。
两个人也就一道走了。
室友有些心不在焉，薛婉喊了她几次，她才回过神，犹犹豫豫的说：”我今天，在药店碰到石妍他们了，在买那个东西。”
薛婉理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没有说话。
室友有点尴尬，决定的自己好像在她面前开错口了，慌慌乱乱的解释，”薛婉，不好意思啊，我怎么样，也没必要在你面前说。”
人家跟宁衍的关系那么敏感，这听起来不是在埋汰她么，故意往她伤口上撒盐。”
“没事。”薛婉抬了下嘴角，”他们是情侣啊，这些很正常。不是情侣的，都那么多了。”
室友没说话了，二月中旬，学校的各种比赛都快要接踵而至，他们得好好加把劲儿，这对以后专升本是有影响的，薛婉是绝对会考本部的，她知道她还要考研。
“运河杯的比赛，你找到人了么？”
薛婉摇摇头：”还没有。”
室友觉得薛婉肯定能找到的，她负责抱大腿：”你认识的人多，肯定能找到的。去找本部那些本科生帮帮忙呗，加我们两个名额。”
薛婉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起这个话题来，最后发了朋友圈，徐桥远很快表示可以帮忙。他正好有一个团队在参加这个比赛。他又问薛婉这边有没有人能给他找一个主持演讲比赛的女伴。
薛婉不喜欢欠人家，找人家帮了忙，那一定是要还回去的，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先说有。
徐桥远相当的高兴：”那就麻烦你了。”
这可愁坏了薛婉，一连几天，她都没能找到乐意帮忙的。
徐桥远是在几天后猜到可能没那么顺利的，所以他跟薛婉说：”万一找不到人，你自己也行啊，下个周二你有没有时间？”
“有。”不过薛婉有些不太相信，”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就是部门举行的一个小比赛，给同学加加第二课堂分的。”
这样薛婉就放心了，她可以去的，主持人同样加第二课堂分，她正好没什么渠道，这样两全其美。
徐桥远说：”那等会儿我把主持的稿子发给你，这两天可能会辛苦一点，你得跟我对对稿。”
薛婉连忙道：”没问题。”
对稿这事，就没有办法去图书馆了，吵到其他同学，那肯定不行。
原本徐桥远打算找个教室的，但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比赛太多了，最后只好带着薛婉去了咖啡厅。
一来二往，看见的同学不在少数。
于是又有谣言起来了，说薛婉和徐桥远有猫腻。
室友也担心问：”薛婉，你是和徐桥远在一起了？”
“没有。”她坦坦荡荡。
“徐桥远有女朋友的，你注意点。”不管薛婉跟宁衍之前是以什么关系相处的，但是如果她跟一个有女朋友的不清不楚，那是绝对会被说闲话的。
因为室友的这番话，薛婉对徐桥远也警惕了点，两个人对稿，也选择了在人多的操场，比赛那天，她穿着他们部门准备好的礼服，在进场的前一刻，徐桥远好意的提醒她：”宁衍也在。”
“没关系的，我跟他没有什么矛盾。”
至于尴尬，这里有这么多人，没什么可尴尬的。
薛婉甚至连宁衍在哪都没有看见，整场比赛下来，他们那个班上的同学她倒是看见不少，偏偏宁衍，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到。
“今天谢谢你的帮忙。”徐桥远万分感谢。
薛婉慌忙摆手，”没事的。”
不过她今天倒是有些惊讶，他一个体育委员，竟然在语言方面也这么厉害，控场能力非常好。
“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麻烦了。”薛婉垂着头在拿文件夹。没有看见从她身边走过去的宁衍。
当然，就算看见了，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
徐桥远本来想提醒她的，但是又觉得她可能是故意当作看不见的，他没必要把两个人的尴尬提到台面上来。
“吃个饭也应该的，下回你请我。”
薛婉想了想，她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运河杯比赛的事，她也同样很感谢他，到时候也得请他吃饭，如果她被拒绝了，她也会失望。将心比心，她还是去的好。
两个人各自回宿舍修整一会儿，换换衣服，洗洗澡。
苏绣在她化妆的时候，盯着她看。
“你还挺有本事的，能让宁衍一整场比赛下来，全程一动不动的看着你。”
薛婉没有理会她。
“你说石妍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薛婉本来就不太想涉及宁衍和石妍的事，饶是她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忍不住冷了脸色：”你有那个功夫来说这些废话，不如多花点时间去跟姜沉约约会。”
打蛇打七寸，她这个七寸打得也忒准了，姜沉可是有好几天时间没有找过她了，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苏绣心里气的要死，却也落得个无言以对的下场。
她闷着气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把凳子拉得噼里啪啦作响。
薛婉则是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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