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径直走向了蓝染的背影,涂韩茜僵在原地,心沉进了无垠的深海……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目光落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上。照片上,纪博景一身深蓝制服的站在自己身边,神情冷峻,和刚刚与蓝染在一起时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一整晚,涂韩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第二天。
她回身看着墓碑上父亲和蔼的笑容,俯身把花放在墓台上,低声轻喃:“爸,要是您还在,一定会支持我吧?”
微风拂过树梢,没有回应。
涂韩茜陪伴了父亲良久,直到中午才起身离开。
结果刚走出墓园,就看见原本说没空的男人此时正迎面走来,身边还站着蓝染。
三人六目相对,神色各异。
蓝染惊讶开口:“涂医生?”
涂韩茜没有答话,她看着纪博景,等着男人说些什么。
可纪博景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这时,蓝染轻笑着走到涂韩茜面前:“博景从小就性格冷谈,我一直担心他不懂人情事故,在搜救队内里会吃亏,直到看见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才放心。”
朋友?
涂韩茜呼吸一窒,转头看向纪博景,期盼着他能够开口承认两人是夫妻。
但男人依旧不发一语。
刹那,涂韩茜心里的期待退却成灰。
搜救队内情况特殊,纪博景想要隐瞒夫妻关系,她同意。
但现在在蓝染面前,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承认?
第一次,涂韩茜不想再隐瞒下去。
她看着蓝染轻声开口:“蓝小姐,我和博景不是朋友,我是他的妻子。”
第3章
墓园门口,季风微凉。
蓝染脸上闪过不自然,她嗔怪的看了纪博景一眼:“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你结婚了?”
“没什么好说的。”纪博景淡淡丢出这句话。
“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
蓝染凑到纪博景面前絮声说着,声音慢慢散在风里,听不真切。
涂韩茜被隔绝在外,看着说话的两人,只觉得无比刺目。
临近中午的艳阳温暖,她却觉周身冷寒无比。
这时,蓝染的手机突然铃声响起。
涂韩茜目送着她走去一旁接电话。
突然,纪博景开了口:“刚刚你说的话,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今晚队里值班,不回了。”
望着他径直走向了蓝染的背影,涂韩茜僵在原地,心沉进了无垠的深海……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目光落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上。
照片上,纪博景一身深蓝制服的站在自己身边,神情冷峻,和刚刚与蓝染在一起时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整晚,涂韩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
涂韩茜打起精神,回队里销假。
不料刚到医务室门口,就看见里面自己的东西被清出来大半。
“怎么回事?”涂韩茜皱眉,快步上前问道。
忙着搬东西的队员们见是她,挠头解释:“涂医生,队长说这个地方要腾出来做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室?”涂韩茜疑惑不已,“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今早的决定,现在通知你。”
熟悉的冷冽男声在背后响起,涂韩茜回头,就看见纪博景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蓝染。
涂韩茜有些诧异,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却听身后的队员笑着和两人打招呼:“纪队,蓝医生,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蓝医生?”涂韩茜脑子一时空白。
蓝染笑着解释:“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以后还请涂医生多多关照。”
涂韩茜难以置信的看向纪博景,期望他能给个解释。
然而男人只是绕过她,和蓝染一边走进医务室,一边商讨心理咨询室该怎么布置。
无尽冷意堆砌在涂韩茜心头。
她不明白,明明队里还空着这么多办公室,纪博景为什么偏偏要用自己的医务室?
涂韩茜攥紧了手,忍不住将人叫住:“纪队,我们聊聊。”
闻言,纪博景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对视间,队员们和蓝染都懂事离开。
刹那,医务室内只剩下涂韩茜和纪博景两人。
涂韩茜忍住心口的绞痛问:“蓝染来队里做心理医生,我没意见,可为什么要把我的医务室给她?”
“这里阳光好,很适合。”纪博景冷声回复。
真的只是适合这么简单吗?
涂韩茜环纪一周,屋里属于她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清空,就像是把自己从纪博景的生活中剥离。
取而代之的都是蓝染的物件,桌上甚至还摆着她和纪博景的合照……
涂韩茜的心又酸又痛,她捏紧指尖,艰涩开口:“真的只是因为适合吗?纪博景,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纪博景语气冷淡:“我没时间和你争论这些无聊的事。你如果无法接受,可以离职。”
第4章
一瞬间,如坠冰窟。
涂韩茜从没想过纪博景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纪博景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绕过她出了门。
涂韩茜浑身冰凉,埋在掌心的指甲陷进肉里。
静伫许久,她走出医务室,看着过道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杂乱无章的扔在那儿,嘴里像吞了黄连般溢满了苦涩。
涂韩茜随便找了个办公室,将东西都收进去,重新挂上‘医务室’的铁牌。
这时,警铃声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江河小区发生火灾,救援一队立即救援!”
涂韩茜浑身一震,立即拿起急救箱往门外走去。
可赶到停车坪时,救援车早已离去。
涂韩茜疑惑他们为什么没等自己,正准备打车跟上去。
留下值班的队员突然拉住她:“涂医生,纪队长已经带着蓝医生去了。”
涂韩茜微愣:“蓝染不是心理医生吗?”
“听纪队说蓝医生以前在国外参加过不少救援,还说让你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状态。”
一段时间是多久,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
各异的情绪堵在涂韩茜胸口,闷得胀痛。
她拎着医疗箱的手不断收紧,但到最后,也只是拿出手机给纪博景发了条短信:“注意安全。”
等很久,没有回信。
涂韩茜收起手机,转身回到了办公室,本来想要收拾下东西,可拿起和纪博景的合照时,又止不住出神。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涂母。
涂韩茜诧异的接起,嘈杂的声音混合着母亲的微弱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衫衫……”
“妈?怎么了?”
却没人回答。
涂韩茜看了眼正在通话的手机,又接连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声。
她只当信号不好,挂断电话,正准备重播。
恰巧此时警铃声再次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嘉咸小区发生坍塌,救援二队立即救援!”
涂韩茜的心一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嘉咸小区……是她母亲住的地方。
涂韩茜想到刚刚那通只叫了自己名字的电话,立即回拨。
可话筒内始终只有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涂韩茜心急如焚,紧攥着手机的指骨泛白,她立刻冲出了办公室,上了二队的救援车。
到咸嘉小区时,已经有不少的救援队伍抵达。
现场一片哭喊声,满是废墟,只剩下几座楼房摇摇欲坠。
二队的队长沈漾对事故大致勘测过后,果断联系总部,请求支援。
涂韩茜在人群中寻找涂母的身影。
不料听见邻居说:“清梅?没看见她出来嘞!”
涂韩茜的心紧揪在一起,来不及思考,拿起随身斧和对讲机转身冲进居民楼。
赶来增援的纪博景还未下车,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过,瞬间消失在楼道里。
他的心猛然高高提起,可转念一想,涂韩茜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纪博景松了口气,刚准备救援,就沈漾焦急的询问声传来。
“谁看见涂医生了?”
纪博景兀的想起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巨大的不安占满心头。
他立即转身朝着居民楼奔去。
结果下一秒,惊天的“轰”声骤然响起。
所有的楼房,在纪博景眼前,瞬间坍塌!
第5章
现场灰尘弥漫,突然的坍塌让在场所有人心都一紧。
这时,沈漾跑过来寻求指示。
纪博景死死紧握双拳:“涂韩茜……刚刚跑进去了。”
沈漾难以置信,倏然转头看向那一片残垣。
“让一个队医冲进危楼里救援,你就是这样管理队伍的?”纪博景冷眼扫过他,转过身严声命令:“二队疏散幸存者,一队勘测现场,准备救援!”
“是!”
队员们纷纷回神,有序的拿出搜救器具,开始救援。
沈漾还有些回不过神:“涂医生她……”
听他提到涂韩茜,纪博景脸色冷沉:“等救援结束,我会上报队里,追责你的失误。”
扔下这句话,他便跻身救援。
时间流逝,转眼就过去了五个小时。
名单上受害者已经被救出大半,却始终没有找到涂韩茜。
纪博景看着现场,脸色沉寂。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呼叫搜救队,我是涂韩茜……”
闻言,纪博景立即按下对讲:“立即汇报你的情况。”
“我在的位置有积水,这里包括我在内有4名受难者,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嘶嘶嘶!”
涂韩茜话还没说完,对讲机内突然传出巨大的噪音,再也联系不上。
情况紧急。
纪博景不再联系,放下对讲机,发号施令:“所有的队伍立即开展地毯式搜救。”
所有搜救队员拿着仪器开始一寸一寸探寻,寻找生命迹象。
直到三小时后,一个搜救队员站在废墟上突然大喊:“在这!”
纪博景快步走去,就看见石头堆叠出的缝隙里,露出涂韩茜苍白的脸。
她被压在夹角里浑身泥污,腹部被钢筋刺破,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涂母和其他受害人被她护在身下。
见这一幕,沈漾等搜救队员忍不住红了眼。
而涂韩茜在看到纪博景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一下。
随即涌上来的疼痛感,让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医院内。
昏迷的涂韩茜被腹部的伤口疼醒。
她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纪博景坐在床边。
“博景……”
“你不服从纪律,擅自离队,停职三个月。”纪博景语气冷硬,话里没有半分担忧。
腹间已经缝合好的伤口还在断断续续的作痛,却敌不过纪博景这几句话。
涂韩茜脸色惨白:“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纪博景,我是你的妻子,再不济也是你的队员,你为什么……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想不明白,哪怕是陌生伤患都能得到他的一点温情。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只剩下冷漠,斥责。
纪博景却只是冷着张脸:“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冲进去,现在也就不会躺在这里。”
他冰冷的态度,彻底敲碎了涂韩茜心底的希冀。
她眼神一黯:“当时情况紧急,我妈还困在里面,我之前也是搜救员,救人是我……”
然而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纪博景严厉打断:“从你转做队医开始,救援就和你无关。”
病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涂韩茜看着面若冰霜的男人,酸涩涌上鼻间。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哽在心里的问题:“你说这些到底是因为我真的错了,还是因为我不是蓝染,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纪博景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要总扯上别人。”
他话语里对蓝染的维护那么真切。
涂韩茜眼里一片死寂,她攥紧被子,声音发颤:“纪博景,你想过离婚吗?”
第6章
病房内静默一瞬。
随即响起纪博景冷厉的语气:“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儿戏吗?”
涂韩茜心狠狠一揪。
把婚姻当儿戏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和自己结婚,却又不公开。
她忍住心头涩意,一字字提醒:“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涂韩茜眼中的委屈和难受那么深重,像一潭深水,将人溺毙。
纪博景头一次无话可说,只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
便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恍若砸在涂韩茜心上,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自从蓝染出现后,他们就争吵不断。
往日相敬如宾的生活,就像梦一般散去。
伤口又传来针扎般的痛楚,涂韩茜疼得发抖。
但想到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她强忍着疼,下床走出病房。
护士站。
涂韩茜手扶着台面才撑住颤抖的身体:“请问你们这里也没有收到一位叫做林清梅的女士?她的伤势怎么样?”
“那个病房就是。”护士轻声给她指路:“患者受了些轻微擦伤,不过因为受到惊吓导致心脏病复发,还要留院静养。”
听着这些话,涂韩茜一颗心松了又紧。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还在睡着的母亲,有些失神。
自从进了搜救队后,她们母女两人就没有再这样安静的相处在同一空间下。
印象里那个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的女强人,不知何时耳边颅顶已经爬满了银丝。
涂韩茜心口泛酸,这么多年,是她亏欠了妈妈。
她握住涂母正在打针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
突然,握着的手有了些动静。
涂韩茜抬头,就对上涂母温柔的眼。
涂韩茜连忙开口问:“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涂母摇了摇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妈妈没事,你疼不疼?”
来自母亲久违的关切让涂韩茜忍不住红了眼,她扬起抹笑:“不疼的。”
闻言,涂母脑海中涌上她受伤的那一幕,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闭了闭眼,回握住涂韩茜的手:“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瞒着我?”
话落,她轻叹了声:“衫衫,听妈妈的话,辞了这份工作吧。”
涂韩茜眼里闪过抹错愕:“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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