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只感觉耳边一片沉寂。她只怔怔看着远处早已一片空白的身影,雪落满她的肩头也没有察觉。素霜气愤道:“大人竟然养外室,他把郡主您至于何地?”江棠回过神来,自欺自人道:“或许是我们看错了。”话虽如此,可周身却包围着一股悲凉。江棠强装作镇定地吩咐:“你去打听一下。”
江棠只感觉耳边一片沉寂。
她只怔怔看着远处早已一片空白的身影,雪落满她的肩头也没有察觉。
素霜气愤道:“大人竟然养外室,他把郡主您至于何地?”
江棠回过神来,自欺自人道:“或许是我们看错了。”
话虽如此,可周身却包围着一股悲凉。
江棠强装作镇定地吩咐:“你去打听一下。”
说完,便回了马车。
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被阴暗笼罩。
终于,帘子掀开。
素霜走了进来,一脸不忍道:“周围邻居说那宅子里住的是一对夫妻,已经住了四年了。”
江棠闻言,整个人如坠深渊。
不正是从四年前开始,陆栩对她逾渐冷淡的吗?
江棠已经没精力再去看大夫了,浑浑噩噩的回到畅映阁。
她坐在床边,一直坐到天黑,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无人敢上前打扰。
直到陆栩回来。
江棠才重新打起精神。
她下意识上前帮陆栩更衣,解下他的披风,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蟒袍,正是今天她在外见到他时的那身。
她想要质问,却开不出口。
江棠抱着披风的手一颤,心中一阵刺痛,心神大乱,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架子上的花瓶。
“哐当——”
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陆栩看着满地狼藉,皱眉冷声道:“小心些。”
江棠低下头,将情绪强压下去,似是随口一问:“你今日去哪了?”
陆栩声音一贯寡淡:“在内阁。”
听到他撒谎,江棠心又颤了颤,为了掩饰自己,弯腰去捡碎片。
“嘶!”
江棠不小心被碎片划到了手,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陆栩扫了一眼,只说了一句:“这种事,让婢女做即可。”
说完,就往内室走去。
江棠看着手上滴落的血迹,抬眸却又见到陆栩毫不在乎离开的脚步,眼眶忍不住一圈一圈泛红:“好。”
江棠用帕子将指尖上的血擦掉,深吸一口气,跟着进屋。
陆栩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江棠不经意间开口:“夫君,母亲提起纳妾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栩直接拒绝:“我公务繁忙,你替我回绝。”
江棠手一攥,忍不住试探道:“若是夫君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提出来。”
陆栩忽然转身,冷冽地视线落在她身上:“若我心中有人,不会让她做妾。”
江棠愣住了,这句话就像是一双手一样,紧紧的拉扯着她的心,疼得厉害。
陆栩从柜子里拿了一席常服,换好后转身就要出去。
和她擦肩而过时,江棠心中一慌,扯住他宽大的袖子:“这么晚了,你去哪?”
“议事。”
陆栩将袖子扯出来,走得决绝。
江棠手僵在原地,一滴眼泪忍不住落下。
夜深了,冰冷的月光映照在她身上。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忍不住想,他此刻是不是在那个女人的床上。
翌日。
江棠又饮下老夫人雷打不动送来的苦药后,素霜便端上了早膳。
那药苦到了嗓子眼,令她没了胃口。
她刚拿起筷子便放下:“没胃口,不吃了。”
不止是早膳,就连午膳也没胃口用。
素霜见状,担忧极了,她知郡主是在为没有子嗣一事烦扰,便偷偷去将昨日打听到的张神医请了回来。
张神医为江棠诊脉,蹙了蹙眉。
素霜见状,迫不及待地询问:“大夫,我家郡主怎么了?”
张神医似是确认了,他缓缓收回手,面露不忍,却还是说了:“夫人身体亏损严重,恐永不能生育了!”
张神医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
素霜开口安慰:“郡主……”
江棠虚弱地打断:“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
素霜满脸担忧,却不得不退下。
江棠坐在原地,手不自觉的覆盖在小腹处,心沉入万丈深渊,一股悲伤笼罩着她。
这一坐,又不知道坐了多久。
忽然,“吱——”的一声,门从外面推开。
陆栩走了进来。
江棠收敛心绪,上前服侍他沐浴更衣。
两人躺在床榻上,毫无交流一片安静。
江棠心中不是滋味。
她试探的问陆栩:“夫君,你想不想要孩子?”
陆栩看向江棠。
她只穿着单薄中衣,领口处露出了一片刺目的雪白。
陆栩顿时眼神一暗,嗓音沙哑地问:“你想要?”
江棠感觉到他长满薄茧的手伸进她的衣襟。
一股热意从江棠心底升起,她吻上他的唇,比平常更热情的迎合着他。
芙蓉帐暖,一夜春宵。
翌日。
江棠起来时,手往旁边的床铺一摸,却摸到一片冰凉。
一股不甘从心升起。
她带着素霜再次前往张神医的医馆。
诊室内。
江棠压抑着心底的紧张问:“张神医,我的不足之症可有得治?”
张神医蹙眉道:“夫人这种情况不似先天之症,也不似忧思过重,有些棘手。”
“可有办法?”
张神医眉宇松了松:“难啊,需找到病灶所在方可一试,我先开个小方调理吧。”
江棠心沉了下去,却还是起身道谢:“劳烦您了。”
拿着药方离开。
江棠刚走到诊室门口,迎面走来一个女子。
看清她的脸,江棠浑身一震。
是楚然!
陆栩的青梅竹马。
她为何会在京城?她不是应该随楚家被流放了吗?
恰好这时,楚然也抬眸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楚然眼神闪烁,随后朝江棠勾唇一笑,走进诊室。
两人擦肩而过时,江棠闻到了楚然身上传来一股熟悉的脂粉味。
江棠呼吸一窒,猛地回头。
却见楚然腰间挂着一块莲花形玉佩,随着她的走动摇摆着。
江棠久久回不过神来。
失神地回到马车,素霜问:“郡主,回府吗?”
江棠鬼使神差决定道:“不走。”
吩咐马夫将马车停到隐蔽的街道,江棠一直等在那里。
等了一会,楚然便出来了。
这时,一辆熟悉的马车驶入江棠的视线,停在医馆面前。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是陆栩。
江棠眼睁睁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楚然扶上了马车。
这一幕,如同一把匕首深深的扎进江棠的心底,血流成河。
她的预感,成了真。
陆栩一向冷淡,可如果那个人是楚然,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
马车很快消失在江棠的视线。
她死死攥着手,锋利的指甲嵌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不让自己失态,只有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的手背上。
江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畅映阁的,满脑子都是医馆前的那副场景。
她坐在妆奁前,透过铜镜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江棠突然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到陆栩的场景。
皇家春狩,少年意气风发,一箭双雕,拔得头筹,也深深俘获了她的心。
没成想,七年时光,白驹过隙,满眼春风百事非。
江棠拿出妆台最深处的盒子,打开后,两捋黑发映入眼帘。
那是两人的结发。
江棠拿起结发,悲伤目光落在盒子底下的婚书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屋内风吹过,烛火闪烁。
不多时,陆栩回来了。
屋内一片冷寂,他蹙了蹙眉,走进内室。
听到身后的动静,江棠回过头来望着他,一字一句道:“陆栩,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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