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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前看见了秦子墨怀里的沈芯竹,不过普通姿色罢了,可秦子墨脸上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沈芯竹才是秦子墨放在心尖的珍宝,而她……宋意欢闭了闭眼,不愿再想下去。
宋意欢有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她重生了
前世,她是秦子墨的贵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可直至叛军攻城,她眼睁睁看着秦子墨护住了另一个女人,而后毫不留情下令,将她与叛军一同射杀!
这时宋意欢才知,受尽恩宠是假象,做另一个女人的挡箭牌才是真相
再次睁眼,宋意欢回到了歌舞升平之时,这辈子,她只求家人平安顺遂,而秦子墨,她不要了

秋猎前一天
宋意欢仔细的瞧着手上的绣品,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这一世,她的流景该是得遇良人安乐一生。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宋意欢指尖突的一痛,她顾不上溢血的指腹,仓皇回头。
却见婢女跪在门口,声音发颤。
“娘娘,您父亲宋首辅被言官状告酒后大不敬之罪,陛下震怒,将人打入昭狱!”
宋意欢天灵盖似被重锤一般,大脑一瞬空白!
怎会如此!?
前世直到她死前,宋家即便大不如前,她父亲至少性命无忧,为何今生会有此变故?!她顾不上染血的指尖,站起身便朝勤政殿冲去。
宋意欢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地面发出闷闷一声。
“陛下,我父亲向来忠君,臣妾愿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出如此逆事。”
“嘭!”的一声,额头砸在青石板的声音,让秦子墨眉心一皱。
他脸上暗影浮动,终究开口。
“此事,秋猎之后再议。”宋意欢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决,只得颤然叩首。
“谢陛下隆恩。”
秦子墨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宋意欢猛地塌下肩膀,眼眶不受控的泛了红。
出发当日,秋风猎猎。
宋意欢仍如往年一般,和秦子墨共乘一辆马车,以示恩宠。
在她背后,无数道嫉恨的视线犹如附骨之疽紧紧跟随。宋家的事压在心上,宋意欢一夜未眠,随着马车的摇晃,她也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猛地一震宋意欢惊醒过来。
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缩到了角落边,而车厢里,早已没了秦子墨的身影。
宋意欢走下马车。
围场树木繁多,枯叶遍地。
宋意欢刚走到自己的营帐前,便见旁边帐中探出一个人影。竟是林映竹!也是秦子墨上辈子不顾安危也要护住的女人
原来如此,秦子墨还真是处处不忘自己这挡箭牌的妙用。
转眼夜深,万籁俱寂。
宋意欢躺在塌上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
就在她翻身的一瞬,外面有刺耳惊声:“贼子闯入,护驾!”
宋意欢猛然坐起身来,可下一刻她的帐帘被撩起,竟是林映竹生生闯入!林映竹进来的一瞬,她身后跟着的刺客也一并入内。
“贵妃娘娘,救救臣妾!”
林映竹扑到她面前,尖声唤道。
那刺客一愣,顷刻上前,将泛着寒意的剑刃架在了宋意欢脖子上!
“原来你才是贵妃,险些抓错了人!”
“跟我们走!”
宋意欢几乎是被那人拖着走到了围场的山坳处。叛军首领一见她,眼中划过一丝觊觎,又转为可惜:“贵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可惜了,只能借您的性命一用助我们逃出生天。”
那刺客疑惑问:“一个女人,真的会有用吗?”
男人勾唇一笑:“这是那皇帝最宠爱的贵妃,绝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宋意欢看了眼躲在她身后战战兢兢的林晚竹,很想告诉他,秦子墨真正看重的人是谁。话到嘴边,只剩一声叹息。
这话她说了,这天下又有谁会信呢?
四周火光冲天。
禁卫军很快将此处包围。
叛军首领亲手持剑抵住宋意欢喉咙向前。
“秦子墨,让我们走!否则你最爱的贵妃性命不保!”
这时,秦子墨策马,从禁卫军中走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宋意欢身上。
可宋意欢却注意到,秦子墨的目光投向了她身后无人问津的林映竹。
却一眼都未施舍予她。
这一刻,宋意欢仿佛听见心中有什么彻底碎裂开来。
她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
“陛下。”
秦子墨这才回眸看她,当触及她那双绝望的眼时,他心口突的一缩。宋意欢看着他,笑容明媚得让秦子墨几乎晃了神。
“这一次,臣妾是最后一次做她的挡箭牌了。”
“臣妾不怨,只求陛下给宋家一条活路。”
闻言,秦子墨瞳孔骤缩。
他下意识怒喝出声:“宋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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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意欢却不再看他,眼中闪过坚决,她猛地握住架在自己脖颈处那把刀。接着,重重撞了上去!
这一次,是她自己选的死。
这一次,她不想再做另一个女人的挡箭牌,被所爱之人亲手下令刺死

利刃划开血肉不过一瞬。
白的衣裳,红的血。
宋意欢最后映入眼中的,是秦子墨从未有过的恐慌神情。

宋意欢死在一个大雪覆满京华的艳阳天。
在她被秦子墨下令射杀的前一刻,她都以为自己是秦子墨的此生挚爱。
……
人死后,不该去阴曹地府吗?
宋意欢第一百零八遍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看向镜中人,乌发雪颜,唇不点而朱,宋家嫡女的的姿容,早早便名动天下。
人人都说,宋意欢合该成为宫里的娘娘。
被人捧在手心,荣宠一生。
而皇帝秦子墨娶了她之后,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她说铜镜照不清人影,秦子墨便大费周折从波斯给她找来罕见银镜,天底下仅此一面。
她说宫中无趣,秦子墨便将外邦的新鲜东西如流水般送到她手里。
整个后宫最华贵的,莫过于她这凤鸾宫。
秦子墨曾笑着对她说:“若不是朕富有四海,如何养得起你。”
他对她这样好,怎么会不爱她?
可他若爱她,又怎会亲口叫她万箭穿心!
上辈子死时的痛苦似乎还残留着,宋意欢轻轻捂住心口,只觉里头莫名传来阵阵寒意。
这时,侍女吟霜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娘,这支凤凰步摇就该戴在您头上,衬的您越发雍容了。”
宋意欢听着,神色没有半分波动。
吟霜又道:“娘娘可是还在生气?依奴婢愚见,陛下很快就会来哄娘娘的,以往都是这样,娘娘是天下第一美人……”
宋意欢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
“长得美就能得到男人的心吗?”
她死前看见了秦子墨怀里的沈芯竹,不过普通姿色罢了,可秦子墨脸上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
沈芯竹才是秦子墨放在心尖的珍宝,而她……
宋意欢闭了闭眼,不愿再想下去。
入夜,秦子墨果然来了。
他剑眉星目,龙袍上金丝银线缠绕,显得他气质越发矜贵清华。
“欢欢,看朕给你带什么了。”
立刻有太监将一个精致的竹篮放于桌上。
望着他温柔带笑的眼,宋意欢沉默一瞬,还是走上前去。
竹篮里,装着一颗颗鲜红圆润的荔枝。
秦子墨笑道:“朕令人从岭南八百里加急运来的,欢欢可还喜欢?”
宋意欢心里颤了颤。
她想起来了,前世,便是从这天起,天下人都传她恃宠而骄劳民伤财,骂她是不知廉耻的奸妃……
在秦子墨的目光下,宋意欢剥开一颗荔枝,将那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入嘴里。
却只尝到了苦涩。
她停下了手,语气淡淡:“臣妾不喜欢。”
秦子墨微微一顿,毫不犹豫的吩咐:“没听见吗?贵妃不喜欢,拿出去倒了。”
“等等,”宋意欢拦住他,轻声道,“陛下不如分给其他姐妹尝尝。”
闻言,秦子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欢欢,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大度的人。”
宋意欢指甲猛地掐进掌心。
从前她以为秦子墨爱她,所以不知好歹得贪恋“一心一意”,如今她重来一世,怎么还会再知错犯错?
好在秦子墨也没多说,按她的话去做了。
接下来,秦子墨自然是顺理成章的留下过夜。
他屏退左右,伸手将宋意欢拉进怀里,意图明显。
宋意欢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眉眼低垂。
“陛下,臣妾今日有些不舒服,不若陛下去其他姐妹宫中。”
秦子墨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第一次,生性霸道善妒宋意欢将他往外推。
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你这是要把朕往谁的宫中推?”
宋意欢脑海中划过一个人影。
“臣妾觉得,沈答应便挺好的。”
宋意欢说完,一抬眼正正对上秦子墨骤然冰冷的眼。第2章
“欢欢这是在试探朕对你的心意?”
宋意欢没想到秦子墨会动怒,她心中一颤,下意识下跪请罪:“臣妾错了。”
秦子墨拉住她的手,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往日模样:“莫再吃这样的飞醋,朕心里只有你一个。”
宋意欢没有试探他的心思,她是真的想成全秦子墨和沈芯竹。
但没想到她的真心话,换来的却是秦子墨这样的反应。
宋意欢挤出一抹笑:“臣妾只是怕陛下独宠,引得言官进谏。”
秦子墨这才收回眼底的怀疑。
“欢欢,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将宋意欢抱起,往寝殿走去:“今年吐蕃献上了不少好东西,明日朕拿单子来,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宋意欢靠着他胸膛,苦笑。
寝殿内,水声四溅,浪潮沉浮。
宋意欢指尖狠狠掐入秦子墨结实的臂膀中,可她心里却酸胀难当。
秦子墨在床笫间,从未叫过她的名字。
哪怕近在咫尺,她也看不清秦子墨的脸,更不知道,他是否将自己当成了别人。
云月终歇,宋意欢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身边早已空空荡荡。
她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又疼又酸。
吟霜进来为她更衣,嘴里说着晨间听到的传闻。
宋意欢轻声问:“本宫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
吟霜立刻美滋滋回道:“陛下果然听娘娘的话,将荔枝都分了出去,沈答应那边,的确也送了一份。”
宋意欢手一顿,心里除了刺痛,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
她终于从层层叠叠的回忆里看清了真相。
前世,宫里分荔枝,沈芯竹永远会有一份。
如今宋意欢明白了,原来爱吃荔枝的是沈芯竹,秦子墨只不过是借着她的名头兴师动众。
这样一来,沈芯竹如愿以偿,而骂名,却是她一力担了。
前世种种,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在宋意欢心里来回切割,疼的她脸色发白。
许久,她才缓过劲来。
只是宋意欢没想到,她一个无心之举竟让众嫔妃前来道谢。
宋意欢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角落丝毫不起眼的沈芯竹,想起她的身份。
太傅之女,和她一同入宫,本不该只封一个小小答应。
宋意欢只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地与其他妃嫔闲聊。
这时,门外传来声通传:“陛下驾到!”
秦子墨的身影一出现,众妃嫔皆是起身行礼。
宋意欢注意到,他迈过门槛的第一件事,便朝沈芯竹看了过去。
她心里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
秦子墨转瞬便收回了目光,扶起宋意欢:“你身子需静养,日后她们来,你只管回绝了就是。”
这话,让一众嫔妃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宋意欢笑也一僵:“臣妾……不觉得打扰,宫中无趣,有人陪着说说话也好。”
秦子墨眉一皱,摆了摆手:“都退下!”
众人鱼贯而出。
殿内顿时只剩他们两人。
秦子墨这才放下帝王威严,拉过宋意欢的手,语气温柔:“朕说过,这后宫之中你没必要顾及任何人,朕会为你撑腰。”
宋意欢看着他宠溺的目光,心却颤了起来。
秦子墨这话,前世她信了,结果就是在后宫树敌无数,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而后宫与前朝千丝万缕,宋家在朝中也就越发举步维艰。
宋意欢沉默着。
秦子墨又将她拉入怀中:“欢欢,如今朝堂稳固,朕该立后了。”
宋意欢猛地抬眸,对上秦子墨笑意盎然的眼。
“欢欢,朕只想让你坐这个位置,但朕不能主动提起,只怕要丞相请命了。”
宋意欢心里瞬间被疼痛填满。
上一世她听了秦子墨的话,自然是欣喜无比,连夜传信回丞相府。
可结果却是她爹刚说完,便被朝臣弹劾,更被百姓唾骂,丞相府的名声也是从这时开始一落千丈……
宋意欢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发颤。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能做陛下的贵妃,已经是三生有幸,不敢再有他求。”
秦子墨看着她,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异色。
他向来顺着宋意欢,此事便不了了之,但当夜,他没来凤鸾宫。
宋意欢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起身,却见吟霜兴冲冲走进来。
“娘娘,奴婢听说,相爷今日早朝时,为娘娘请命立后呢!”第3章
宋意欢豁然起身。
吟霜有些奇怪,挠头问:“娘娘,您不高兴吗?”
宋意欢沉默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下去,最终苍白如纸。
她想起昨日自己拒绝后位时,秦子墨的神情,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他说着想让她当妻子,实际上,她只是一颗棋子。
无论怎样,棋子都拿在执棋人手中。
宋意欢眼里闪过一丝悲哀,随即焦虑如同巨石压在她心上,沉到了极致。
她该怎么做,才能避免重蹈覆辙,保住自己和宋家?
此刻,偌大的凤鸾宫,像极了囚笼,她是笼中鸟,半步不能离。
宋意欢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天黑。
她进了小厨房,做了几道秦子墨爱吃的菜。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秦子墨打消立她为后的念头。
热腾腾的菜色香味俱全,可直到表层的油渍凝固,秦子墨依旧没来。
宋意欢派去打听的小太监回来,跪在门外颤声道:“娘娘,陛下……今夜歇在了沈答应那。”
吟霜神色担忧,还是开口:“娘娘,您莫不是忘了,今日是欢七。”
宋意欢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仿佛也空了。
她想起前世,每月的这一天,秦子墨都会去沈芯竹那里,从未间断。
当时她以为是秦子墨为了自己堵住悠悠众口。
但如今看来,大概这是沈芯竹与他之间有过什么约定。
宋意欢瞧着满桌凉透的菜,心口仿佛被堵上了一团浸水的棉花,闷的发慌。
半晌,她才道:“把这些撤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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