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妱妱用手帕仔细擦拭着剑身,仿佛这断剑是什么稀世珍宝。这时,“嘭——!”的一声。坤宁宫的门是被人踹开了!沈妱妱手一顿,缓缓转过身。果然,来人是谢旻渊,姜国皇帝,同时也是她的夫君。
沈妱妱用手帕仔细擦拭着剑身,仿佛这断剑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时,“嘭——!”的一声。
坤宁宫的门是被人踹开了!
沈妱妱手一顿,缓缓转过身。
果然,来人是谢旻渊,姜国皇帝,同时也是她的夫君。
谢旻渊一身黑底龙纹长袍,狭长的凤眸蕴满怒意,开口就是斥责。
“沈妱妱!你竟敢趁我不在谋害绣儿!”
沈妱妱一怔,却是缓缓起身行了个礼,像是没有感受到谢旻渊的暴怒一般:“臣妾只是按照您离宫前的嘱咐,命太医院送了些补药过去。”
她如实说了,谢旻渊却越发愤怒!
他一把抓住她的下颚,那眼神如刀一般落在她身上。
“沈妱妱!你明知道绣儿当年为了救朕,自此身虚体弱,虚不受补!我让你照看她,你就是这么照看的!你这皇后看来是不想做了。”
沈妱妱下颚一阵疼痛,心口苦得发涩。
她是他的皇后啊,明明他也曾送她长剑,许她一生。
可如今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农家哑女,从那女子进宫,他似乎就再未给过她好脸色……
沈妱妱艰难开口:“陛下,臣妾送的都是性平之药,皇贵妃是不可能吃出问题的……”
话未说完,谢旻渊猛地松手,一脸嫌恶:“还敢顶嘴?沈妱妱,你是仗着沈家撑腰便可以顶撞朕了,好得很!”
沈妱妱一下没站稳,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手腕被断剑剑锋狠狠一划!
鲜血一下涌出,沈妱妱却似毫无感觉,一双清眸只看向谢旻渊。
五年了,无论赵绣儿有什么不舒服,便全是沈妱妱的错。
从前她还解释,还委屈,可是现在,她已经连解释都不想给了。
“陛下这次想如何罚我,直说便可。”说着,沈妱妱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谢旻渊冷笑:“看来,你是真觉得朕不能拿你沈家怎么样。若绣儿再有任何闪失,朕一定废了你,连带沈家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妱妱一怔,沈家满门忠烈,数百条英魂怎么在谢旻渊口中连赵绣儿一根指头都抵不过了呢?
她该难过才是,可沈妱妱只是垂头应了声:“是,臣妾谨记。”
谢旻渊见沈妱妱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是越发厌恶。
只觉装模作样至极,半点没有从前良善的影子了。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他说完便挥袖离去。
沈妱妱呆在原地,一旁的瑾儿含着泪忙去叫太医。
半响,沈妱妱喃喃出声:“谢旻渊,变得到底是我,还是你?”
少年深情,怎知今日,红颜未老恩先断。
第二章
二月二十九,春雨下了半场便歇了。
坤宁宫里,瑾儿将一枚凤簪戴到沈妱妱头上。
笑着道:“娘娘,今儿是您的生辰,沈老将军会进宫来看您,您这样打扮最是好看了,陛下见到也一定会喜欢的。”
沈妱妱看着镜中人,眼眸平静:“即便再美,陛下眼中又何时有我的影子。”
瑾儿声音凝滞,是啊,这宫里论美貌,皇后娘娘便是不施粉黛,也是清水出芙蓉,无人可一较高下。
可陛下眼里,似乎只剩一个赵绣儿。
最好的东西,无不是拨了头一份的往长乐殿里送……
宫人们来来回回准备,坤宁宫有了久违的一点人气。
到了晌午,谢旻渊却还是没来。
沈妱妱坐在桌前,等到菜凉透了。
谢旻渊身边的太监常磊才来拜见:“皇后娘娘,陛下有令,皇贵妃有孕,天下大喜,皇贵妃娘娘以后可见皇后不请安。”
殿内一瞬静可听针。
常磊看了一眼沈妱妱苍白脸色,心中叹息一声,却还是开了口:“陛下还说,今日要陪皇贵妃,不来了。”
姜国规矩,无论帝后感情如何,生辰之日都要在一起过。
赵绣儿怀孕了。
而谢旻渊,连演都不愿与她演下去了。
沈妱妱张嘴,声音喑哑:“本宫知道了,如此,你去替本宫送些补品给皇贵妃,让她好生……养胎吧。”
常磊变了脸色:“娘娘,陛下交待,以后凡是坤宁宫的东西,不得踏进永乐宫半步。”
沈妱妱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再开口,只剩了一句:“臣妾谨记。”
殿外又下起雨。
瑾儿慌忙跑去太医院请太医。
殿中香炉青烟冉冉,床上的人像是睡着了。
太医替沈妱妱把了把脉,良久心中沉沉叹息。
瑾儿压低了声音问:“陆太医,皇后娘娘的病如何了?”
陆太医摇了摇头:“心思郁结,元气微虚,娘娘自五年前受伤以来,便总是记忆淆乱,只怕之后会更严重,不若还是将此事告知陛下吧……”
瑾儿立时摇头道:“我家娘娘性子孤傲,如何能像那永乐宫的,以此换陛下垂怜,此事,还请陆太医替娘娘守口如瓶。”
陆太医只好应下告退。
约莫傍晚时分,沈妱妱幽幽睡醒。
每次睡醒,她都觉得身子更沉重了些。
瑾儿候在边上,忙伺候她穿衣。
系上腰带时,却发现才做不久的凤袍竟又凭空又大了一圈!
瑾儿再也忍不住,眼泪上涌,又连忙抹去,怕沈妱妱察觉。
沈妱妱却问:“瑾儿,之前给皇贵妃送去的补药怎么样了?”
那是一月前的事了!
瑾儿一愣,咬牙恨道:“您管她做什么?那个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陷害您,什么毒汤药酒的,也没见她真去死!”
话音刚落,身后忽的传来一声冷笑。
“皇后果真好大的威仪,连身边一个丫鬟都敢编排皇贵妃的不是!”
沈妱妱心一颤,转头便看见谢旻渊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卧房外,面色沉冷。
瑾儿腿一软,跪了下去。
沈妱妱连忙起身行礼:“陛下,瑾儿只是说话莽撞惯了,并无恶意,还请陛下恕罪!”
谢旻渊眼神冰冷厌恶。
他本是听说她病得严重,去永乐宫的路上顺道过来看看她,本只是看一眼就走,却没想到这心地歹毒的主仆二人还敢背后咒骂绣儿!
“来人!将这宫女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眼见瑾儿被拖出去,沈妱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求你饶了瑾儿,是我管教不严,陛下有什么便冲着臣妾来。”
下颌被人狠狠掐住,谢旻渊脸色阴沉:“你以为朕会忌惮你沈家的权势而不敢罚你吗?你父亲在朝堂上笼络群臣,你在后宫恃权害命,朕恨不得将你沈家人千刀万剐!”
一句话,沈妱妱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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