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噗呲一声笑,问:“那全场第一是谁?”他跟看白痴一样瞥她一眼,努努嘴,示意看隔壁的凛风峤。辛守了然,问:“老爷子贵姓?”他答:“鄙人独孤不败!”辛守嘴角抽抽,多么谦虚又狂妄的回答啊,结合东方不败和独孤求败的精华。她转身往回走,辛珠珠正好忙完,凑过来,瞥老头一眼,解释道:“满满姐,你别理他,疯老头一个。里面关着的四个人,凛叔叔说很重要,但是……”
辛守噗呲一声笑,问:“那全场第一是谁?”
他跟看白痴一样瞥她一眼,努努嘴,示意看隔壁的凛风峤。
辛守了然,问:“老爷子贵姓?”
他答:“鄙人独孤不败!”
辛守嘴角抽抽,多么谦虚又狂妄的回答啊,结合东方不败和独孤求败的精华。
她转身往回走,辛珠珠正好忙完,凑过来,瞥老头一眼,解释道:“满满姐,你别理他,疯老头一个。里面关着的四个人,凛叔叔说很重要,但是……”
她压低声音,悄声道:“都位高权重,一个是学生里的老大,一个最上面的领导,一个是最严厉的教授,还有一个掌握我们的五脏庙。谁都不想得罪这几人。而且凛叔叔,似乎也不怎么信任我们,他看重那疯老头的执拗,随口赐了个什么一品护卫,然后人家倍感光荣,尽忠职守,硬是吃喝拉撒都没离开过耳房。”
辛守再次回望一眼,正好瞧见老头张牙舞爪,对着耳房耍了一整套五禽戏。
“辛守!”
凛风峤恰巧从耳房出来,看见她后,就招招手,“去晏归辞那边,咱们开个小会。”
辛守指指自己鼻子,“我也去?”
凛风峤点头。
她有些受宠若惊,跟辛珠珠挥手后,心情激动地迈进第一间耳房。
辛珠珠已经很懂规矩,自顾自地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晏归辞正盯着手里的笔录沉思,凛风峤和辛守在他对面坐下后,他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揉了揉眉心。
凛风峤率先开口道:“美人鱼的情况怎么样了?”
晏归辞摇摇头,“她的器官尽数衰竭,腰部与鱼身处的缝合出现脓肿腐烂,轻触之下,已有蛆虫外翻。如今吊着一口气,只是药物的刺激性作用。”
凛风峤捏着拳,脸色愈发阴沉,问道:“她还能撑多久?”
辛守一惊,问:“凛队,你不会是想要闯出去吧?”
凛风峤没有答话,但那意思,很明显。
原本他以为这是条什么变异的怪鱼,现在知道,只是个可怜的女孩,哪有再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的道理!
辛守急忙提醒,“凛队,外面可是戒严状态!”
她用口型,无声地点出“狙击”一词。
凛风峤想起那个被一枪干掉半条手臂的假丧尸,顿时心头火气一冒,蹭地站起身来,“大爷的!有种就冲着老子来!”
晏归辞很冷静,抓住他手臂,往下压了压,“你既然知道双方信息有误,外面的情况,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那颗子弹,不一定是警方的子弹。”
凛风峤眉目一冷,“你的意思是……”
晏归辞点到即止,没有就此深入下去。
辛守听得云里雾里,然后问:“所以,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晏归辞,“但凡有一丝希望,自然是救更好,可是……”
他扭头看向木板上的美人鱼,无能为力。
她双眼翻白,不再抽搐,微弱的呼吸似有似无,身体里的蓝色脓液,已经浸透木板。
那被长发遮掩住的上半身胸口处,还留有一条手指粗细的嵌痕,嵌入伤渗进肌肤,勒得血肉像果冻一样从皮下绽裂,挤出细密的碎肉来。
那是一根铁链勒出来的嵌入伤,铁链子另外一端,挂着一个几十斤重的磨芯石。
她原本是被凶手沉塘了,却在听见辛守、晏归辞和凛风峤的声音后,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将鱼尾翻上水面。
她得救了,却也只是换一个地方死去。
辛守看见她的眼角滑下鲜红色的血泪,心口微不可见的起伏消失了。
三人都很沉默,心情低沉到谷底。
凛风峤挥拳,对着地面狠砸好几下发泄,嘴里念念道:“她是个人!她是个人!她是个人!”
耳房外,很多不明原因的师生职工,吓得浑身战栗,既好奇往这边看,又惊恐地不停后退,彼此缩成一团。
凛风峤能以一人之力,强势管控住这么多师生,只用身份是远远不够。
在辛守和晏归辞到来前,他已经像个暴君一样,靠着武力恩威并施,占据全场老大的绝对地位。
许久后,晏归辞打破沉默,缓缓道:“她叫石慧,曾经就职于博闻大学部第三食堂,面点窗口。第三食堂是教职工食堂,学校认识她的人不多。而且,她在一年前,就已经从博闻离职。”
第117章 头戴绿帽的神秘侦探
凛风峤点头,“情况属实。”
他也从不少学生口中得到过证实。
两人之所以选择师生分区问讯,为的就是口供的真实性和客观性。
晏归辞继续道:“石慧还有一位侏儒症的叔叔,在学校安保科工作,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虽未离职,但因为女儿病情反复的问题,近期一直在医院陪护。”
辛守抓住关键点问:“侏儒症?安保科?”
晏归辞点头,明白她的疑惑在哪里,解释道:“负责监控室。”
凛风峤答道:“这个情况我知道,属于特招进来的残疾人士。博闻中有不少这样的教职工。他女儿好像是遗传基因方面的疾病,听说身子骨弱,常年卧病在床,很少出门。以前石慧在食堂工作时,偶尔会带着她,拿职工卡去校医室取药,两姐妹关系非常好。”
晏归辞:“有两条时间线很重要。一是石慧身体接受人身鱼尾改造的时间线,需要法医学实验室的详细解剖;再一个就是石慧离职后的具体失踪时间。学校对她的关注度不高,只能从她小叔叔和堂妹处得知。”
凛风峤很是烦躁,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干脆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现在要做的事情有许多,但局面却寸步难行。
辛守瞥了眼表盘,距离凌晨一点,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凛风峤突然问:“先前你们说,宁唯是在哪儿被抓走?”
辛守率先答道:“仁智酒店十一楼。”
凛风峤抓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有些烦闷地说道:“所以凶手一直徘徊在仁智酒店,对方不知道我带人撤离到哪儿了,想通过宁唯,得知我们的位置。”
他看了眼外面挤挤攘攘的一大片师生,绝对不能让这批人遭受伤害,所以当前,还是以保护他们为重。
晏归辞盯着耳房的开凿痕迹,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忽然说道:“我们不如,反其道行之。”
辛守和凛风峤一同看向他,就见他拿起两间耳房分别记录的师生口供,左右对比着,详细翻阅起来。
凛风峤一拍巴掌,想起来一事儿,他赶紧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递给晏归辞,“先前我在蛇洞里,跟你说的,关起来的那四个人。这是他们的口供,你听听。”
晏归辞将录音笔放在耳朵旁,细细听着,手指下的翻阅并没有停止。
凛风峤不好打扰到他,于是黑沉着脸,坐到已经死去的石慧身旁。
那条巨大的鱼尾,因为沉重,拖得她脓肿的腰身豁口越来越开,像是要被分成两截一样。
他托住鱼尾,往木板上搬了搬,然后又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最后盯着死去的石慧,陷入沉默之中。
辛珠珠发现身后很安静,于是好奇地回过头,看见说要开小会的三人,现在一个坐着听录音,一个坐着发呆,还有一个在画画。
耳房内静得离奇。
耳房外数道好奇的目光,这会儿变得愈发不安起来。
谁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困多久,手机打不通,那位警官又非常不讲人情。
大家面面相觑,盯着第一间耳房,情绪比之前更紧张。
都在暗自推测那条人身鱼尾的怪物是什么?
留守酒店的王轩宇怎么会死,又是怎么变成那副鬼样子?
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又是谁……
有和辛珠珠熟识的人,俨然猜出那位就是辛氏财团鲜少露面的古怪大小姐。
那么旁边那位看起来阴郁清冷的男人,莫非就是她背后头戴绿帽的神秘侦探?
有八卦苗头后,气氛开始热络起来,尤其是与辛珠珠交好的探灵社成员们,隐隐有被围困之势。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耳房内的三人均是一无所知,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
辛守停下画笔,状似无意的,将画册扔到晏归辞脚边,然后起身,逃似的跑出耳房。
辛珠珠犹豫几秒后,还是跟着自家族姐走了。
她问:“满满姐,里面躺着的,真的是人吗?”
她是初中部的小菜鸡,对大学部并不熟悉,从来没有见过石慧。
辛守问:“你有朋友是大学部的吗?经常去教职工食堂用餐的那种。”
辛珠珠想了想,跑进人群里,拖着一个大她四五岁的女孩走过来。
这女孩辛守知道,她就是第一眼认出凛风峤怀里的美人鱼是石慧的人。
辛珠珠介绍道:“满满姐,这是我探灵社的朋友,袁琳菲。菲菲学姐,我姐,辛满满。”
袁琳菲很紧张,一听见辛满满三个字,就更加诚惶诚恐,咬着嘴唇,声音小的像蚊子音,“大小姐,我知道的情况,都已经告诉凛警官了。”
辛守示意她一起靠着墙壁坐下,说道:“我不是警察,你别紧张。我只是……”
她叹口气,目光悲悯,“我听你喊她小慧姐,猜想,你们关系还不错,对吗?”
袁琳菲垂下头,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我比较喜欢第三食堂的面食,经常去。小慧姐性格很开朗,她见我总是一个人用餐,就会抽空多陪我聊几句。”
辛守侧着头看她,这姑娘只是内向,并不胆怯,讲话条理有序,语气沉稳。
她继续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离职吗?”
袁琳菲点点头,“因为小星星。”
“小星星?”
“是小慧姐叔叔的女儿,她的堂妹,叫石星,好像身体不好,有什么基因病,比较难治。所以,她想要换份薪酬更高的工作,好帮忙负担一部分医疗费。”
“他们关系很好?”
袁琳菲抬起头,目露疑惑。
辛守进一步问:“石慧和她叔叔的关系,很好对吗?”
“小慧姐食堂的工作,就是她叔叔帮忙介绍的。她叔叔是我们学校的老职工,我们都叫他石头叔,虽然有侏儒症,但不妨碍他工作,每次学校那些电子设备有个什么问题之类的,陈主任都是让我们给石头叔打电话,他技术很好,很全能的。”
袁琳菲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小慧姐没有别的家人了。她说,她最重要的亲人,就只有石头叔和小星星。他们关系……应该很好吧。我有好几次周末,看见小慧姐拎着食材,去职工宿舍那边找石头叔,说一起吃火锅。”
辛珠珠莫名忧伤,哀叹一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啊,也不知道那位石头叔和小星星,知道小慧姐现在的惨状,该有多难受。”
辛守还想问些别的,就见晏归辞已经听完录音,正拿着她的画册,对她挥了挥。
第118章 蹚雷的炮灰
她起身,跟两个女孩道别后,朝着第一间耳房小跑过去。
晏归辞先前坐的地方,已经铺着好几张大幅面的复印件。
他解释道:“之前凛队在查暗门时,让警方传过一批智英山报审批的建筑图纸,其中也有不少地下排污管道的改建工程报备。”
辛守垂眸一看,这些图,大部分很眼熟,与她手机里存储的图纸,六七成相似。
晏归辞捡起她留在地上的画笔,在其中几幅图纸的某个位置上,打一个圈。
辛守问:“什么意思?”
她看不出有问题。
晏归辞道:“我们假设智英山地下所有通道,是一座3D立体迷宫,那么,有一处地方,属于迷宫的隐秘角。”
他指指其中一块没有建筑规划的留白处,“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建筑死角。在所有图纸中,等同于隐形区域。但是我画出来的地方,却属于无论是死路、还是出路,都不会途经的隐秘区。如果藏人,我们所在的位置,是第一优选,那么,这一处位置一定是第二优选。”
辛守眨眨眼,不明所以,“你这是夸凛队运气好?”
凛队确实运气好,他知道智英山有地下通道,原本只想带师生们临时躲上一躲,后来被几个突然发狂的学生撵得慌不择路,莫名其妙躲进这里。
凛队此刻搔搔后脑勺,同样很懵。
晏归辞瞥了眼外面心思各异的师生,放低声音,“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现在已经不好判断。不过,既然这里是迷宫中的隐形区,就是凶手也无法找到的安全角。我们现在需要主动出击,趁机去找找凶手的大后方。”
“大后方?”
晏归辞点头,翻开那本辛守临时描摹出来的画册,上有古怪的蛇,大老鼠,牛角怪物,红眼猫咪,还有人身鱼尾的石慧。
其实画册的前面一页,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生物,他没有展示给凛风峤看。
他就已出现的奇怪生物页面,叹道:“想要完成这些,肯定需要一间隐秘的实验室。这个位置,正好,距离上,接近屠宰场。”
辛守想起晏归辞说过,他和宁唯,是被有意驱赶进屠宰场范围。
所以,《不归》里的活体生物非法研究实验室,就在晏归辞圈出来的地方上。
凛风峤看了眼图纸,有些纳闷,“你这画了五个圈,我们去哪个?”
晏归辞收好图纸,装进背包中,“这其实是一个地方。凛队,您安排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
凛风峤:“这有什么好安排的,咱就说找出口,走就是,那些师生自我管理得很好。”
晏归辞看向侧面的几间耳房,说道:“我们要带一些人走。”
凛风峤眉头一皱,刚想说这不方便时,就听他淡淡开口,“就带你认为有嫌疑的四人。”
他这么一说,凛风峤目光沉凝几分,细细一琢磨,说道:“也好,那几个反动分子,嘴巴子厉害,惯会洗脑。带上他们也好,省得留下来生事端。”
他风风火火地抖着手铐出去安排。
晏归辞却起身,来到辛守耳侧,低声耳语几句。
辛守目光一怔,神情非常震惊,脱口而出:“为什么啊?”
晏归辞没有说明,“或许不需要你费劲,他自己就会想办法跟上。”
辛守小脸苦巴巴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作为一个剧透人,她觉得晏归辞的方向是错的。
她不甘心地在心口比划比划一个圆盘,翻转着三只长短不一的手指,转了转。
但晏归辞还是笑笑,说道:“有劳。”
辛守拍着额头,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感。
行吧,你是主角听你的。
她转身离开耳房,跟在凛风峤背后追过去。
二十分钟后,小队伍集合完毕。
李教授、辛珠珠等人,留下照顾其他师生,石慧尸体、王轩宇尸体、还有纸扎人等证据,都留在第一间耳房,由周舟警察看护。
凛风峤再三申明外面情况的严峻和恐怖后,又指指第一间耳房里的尸体,将在场师生吓得一个个站都站不起来后,这才放心离去。
至于他身后用救生绳捆成蚂蚱的一串人,留下的大家伙猜测,应该是去蹚雷的炮灰。
毕竟这位面目可憎的警官,行事手段堪比土匪头子。
辛守坠在队伍的最后面,无奈地瞄一眼牵着绳头,跟遛狗似的灰老头,“你跟来干什么?没见前面四人如丧考妣,一副赶赴刑场的模样吗?”
独孤老头哼一声:“他们是坏分子!警察同志说了,该杀!该死!”
辛守才不认为信奉法治的凛风峤会说出这种不过脑的话。
她看了眼前面带路的晏归辞,冲老头说道:“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老头也学着她看一眼前面的晏归辞,问:“你的小情郎吗?我听同学们说,他喜欢带你织的绿帽子。今天怎么没带?是收在背包里吗?暖和吗?”
辛守翻了个白眼,耷拉着肩膀,没有搭理他。
几人七拐八绕走上许久,一步不停歇。
走得秦佩佩、钱和、孙煜焱、木酉生四人满腹怨气,尤其是肥胖的钱和,以及养尊处优的孙煜焱,一路骂骂咧咧,气得凛风峤对准他们屁股连踹好几脚。
秦佩佩情绪相对稳定,不悲不怒,不言不语。
木酉生盯着怀表发呆的时间变长,眼神不再淡定,有些焦灼之感。
大概朝着屠宰场的方向,走出四十分钟左右。
凛风峤和辛守一直高度警惕,担心遇见那些未知的古怪生物,毕竟现在带这么多人,不方便撤逃。
倒是晏归辞,完全不担心,好似笃定不会遇见任何危险一样。
队伍突然停止,紧接着一阵骚乱,连续后退中,独孤老头差点被钱和撞翻,还是辛守扶住,才勉强站稳。
前面传来凛风峤的呵斥声:“都给老子排好队!乱什么乱,没见过大腿啊!”
辛守蹿到独孤老头前面,探着手电筒射过去,看见通道旁的沟渠里,露出一条白花花的大腿,肌肤有少量啮齿动物的啃噬痕迹,肉色丝袜已经残破不堪,脚上还挂着一只米白色的平底鞋。
第119章 只剩最后一具尸体
秦佩佩扶着通道壁干呕,孙煜焱吓得眼镜框都掉地上踩稀烂。
钱和更是瘫软得像滩烂泥,作为厨子,猪大腿、牛大腿、羊大腿他都不少见,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子的人大腿!
木酉生强忍着胆颤,凑上前看看,哆哆嗦嗦说道:“这、这不是野兽撕咬出来的断面,应该是利器所致,而且是……活着时候,受的分割之苦。”
晏归辞看他一眼,认同道:“创面发红,内有血痕,确实是利器活体分割。”
凛风峤叹着气,眉峰紧皱成山,“她穿的是护士鞋。”
辛守想起在医疗楼职工墙上看见的值班表,萧果、金可可。
他们先前和凛风峤在蛇洞碰面时,晏归辞就问过医疗楼两位护士的行踪,但是凛风峤表示,没有在仁智酒店遇到过护士。
所以……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或许,萧果和金可可,都已经惨遭不测。
晏归辞还是习惯性地收集证据,将残肢包裹好后,下意识地递给现场唯一的警察凛风峤。
凛风峤指指孙煜焱,下令道:“孙副校长,你来,抱着点儿。”
孙煜焱一脸见鬼的表情,正欲反抗,就见凛风峤横眉竖眼一瞪,他顿时偃旗息鼓,无声咒骂几句,然后满脸嫌弃地抱住那条用塑胶袋包裹好的大腿。
队伍继续往前,因为这条大腿的出现,所有人的情绪都低迷起来。
就连一向跳脱不靠谱的灰老头,也是紧绷着一张脸,不再插科打诨。
因为钱和一直慢吞吞地坠车尾,所以凛风峤将这串蚂蚱似的队伍,重新调转方向。
这样,末端的钱和就在最前面,他的眼皮底下。
而秦佩佩则落在队尾,辛守的前面。
小姑娘虽然尽力让自己显得严肃镇定,像个大人,但苍白的脸色,还是显露出她的惶惶不安。
辛守见她脚步飘忽,有些踉跄,关切道:“秦佩佩,需要歇息一下吗?”
秦佩佩摇头。
许久后,她问道:“辛大小姐,你们在外面,有看见胡郁的尸体吗?”
辛守一惊,她没有问有没有看见某个人,而是直接问那个人的尸体,似乎断定对方一定会死。
她确实见过一个,暂时还没有对上名的人。
秦佩佩见她面色有异,眼眶顿时酸涩起来,她带着鼻音,轻声低喃道:“胡郁是学生会副主席,这一次的假丧尸团,就是他的主意。”
假丧尸团的事情,辛守在蛇洞时,听凛风峤说起过。
秦佩佩见她并不惊讶,便知她清楚前因后果,微微叹一口气,道:“他是最早后悔的人。肯定会被最先灭口。”
辛守问:“他被灭口的原因,你不知道?”
秦佩佩摇头,“我不知道。他和我,不是一个阵营。”
辛守嘴角抽抽,这些小朋友们啊……
她问:“胡郁,有什么特征吗?”
秦佩佩捞出手机,翻开相册,指着其中一个人,“就是他。”
辛守一眼就认出正是从医疗楼坠下的男孩。
她点点头,然后微一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秦佩佩眼泪夺眶而出,却没再多说什么。
辛守叹息一声,想了想,问:“王轩宇,是你们谁的人?”
秦佩佩哽噎一下,低低说道:“我的人。原本留他接应胡郁,却没想到,会害了他。”
辛守看向她衣兜,鼓鼓囊囊的,正是一个黑色的对讲机。
秦佩佩梗着脖子,看似骄傲,实则内心已经因为恐惧和悔恨,脆弱得不堪一击。
辛守面对这样的小姑娘,实在不忍心再问什么。
原本,只是一个带有恶念的游戏,一群自有私心的孩子,想将经侦警察,往刑侦方面靠拢。
便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大人推波助澜的恶意,暗中掺和其中。
辛守心情沉重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心里忽地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掰着手指,细细数了数,王轩宇、袁维安、胡郁、石慧,若再加上萧果和金可可,就是六具尸体。
在《不归》美人鱼案中,没有查明的七具尸体里,就只差最后一具!
她紧张地捏着裤子缝扯了扯,心道不至于、不至于。
在书中,晏归辞只是通过辛承名下私营研究机构,从残存生物组织里,分离出七组不同的DNA而已,不一定就代表,一定死了七个人对吗……
但也可能……不只是七个人。
她越想,越发觉得不寒而栗。
这时,队伍又一次停止下来。
凛风峤气冲冲地呸一声,“总算他娘的找到了!”
辛守举起手电筒,往前照了照,看见道路尽头,立着一扇锈迹斑斑的废旧窄门。
晏归辞提醒道:“全体小心。”
辛守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灰老头,他不知是不是被刚才的残肢吓到,现在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恍惚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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