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平:“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今天之内处理了,再传下去会给你造成影响的。”裴政按着太阳穴:“知道。”崔净暂时被停职,这已是最轻的惩罚,没有被裴政误会,还得到了他的怜惜,有他在,崔净不怕没工作。
崔净身子一僵,像是经受了晴天霹雳。
要是那条录音被如夷爆出去了,轻则丢了工作,这没什么,裴政总会替她想办法,可要是被裴政知道她擅自说了那种话,那就糟了。
“你等等。”
崔净追上去,在咖啡馆门口跟如夷拉扯住,“程小姐,你别走。”
“放手。”如夷没料到她的力气这么大,甩都甩不掉,“不是你自己亲口说跟裴政在一起了吗?这会儿又心虚了?”
“不是的,我只是怕你缠着他……”
崔净拿出了平常对待裴政那一套对如夷,“我求你了程小姐,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求你千万别说出去,我好不容易来这里工作,我不能没了工作……”
“我说让你放手!”
手腕被她拽得生疼。
如夷忍无可忍,“你再不放开我动手了——”
崔净不听,死死拽着。
如夷挥动另一只手,落了一巴掌在她脸上,将她打懵,顺势将手抽出去,开门离去,崔净捂着脸,眼神从可怜变为恶毒,又酝酿了些眼泪,回去时在裴政的必经之路上等了会儿,又假意跟他相撞。
崔净适时低下头,想要藏住脸上的巴掌印,“裴总。”
裴政:“你怎么了?”
“没……”
“把头抬起来。”
“真的没什么,我还有工作……”
拿开了她的手,巴掌印鲜红,还有一道戒指划出来的血痕在脸上,裴政蹙起眉,“谁打的?”
崔净是他带来的。
在这里起码没人敢欺负她。
不用细想也猜得到是谁,“是如夷?”
“不是的。”崔净摇头否认,“真的不是程小姐,你千万别去找她,这一巴掌我应得的,我没关系。”
男人总是会下意识同情弱者的,可这次裴政不再盲目同情了,“她为什么要打你?”
谈起原因,崔净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是我不对,我看到了程小姐发给你的微信,说要约你谈那只包的事情,我就想私下再给她道个歉,可她不接受……”
“所以就打了你?”
这么听起来,又是如夷在无理取闹了。
崔净又捂住脸,“不,不是的,是我自作主张不想程小姐再打扰你,就骗她说……我们在一起了,想让她别再缠着你,然后她就……”
*
对崔净那些话持有怀疑态度。
可第二天就有一支莫名其妙的录音加上照片泄露出来,平白将办公室恋情的罪名加诸在了裴政和崔净身上,哪怕重文资本是家族企业,在这点上裴政也不能搞特殊化。
来了个电话,裴政接起,不轻不重唤了声:“姑父。”
梁燕平:“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今天之内处理了,再传下去会给你造成影响的。”
裴政按着太阳穴:“知道。”
崔净暂时被停职,这已是最轻的惩罚,没有被裴政误会,还得到了他的怜惜,有他在,崔净不怕没工作。
崔净刚走,裴政收到了邵纵的信息:【裴政,如夷来找我问那只包的事了,我怎么说?】
裴政:【等我过去。】
他驱车赶去,二人正坐在面对面而坐。
如夷像是有急事要问邵纵,邵纵一脸困惑,“这包是裴政要的,我老婆去打听了,包在一个小明星手上,一次也没用过,裴政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呢,可见他对你还是在意的。”
比起如夷,他更在意可以不可以帮崔净洗脱罪名罢了,这些心思也是为崔净花的。
“那是谁送给她的呢?”
如夷的问题过于冒犯,邵纵给了个古怪的眼神,“这我怎么好意思问?”
“邵哥哥,麻烦你帮我问问吧。”
如夷这么一叫,邵纵捂着心脏的位置,“如夷,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裴政那个清心寡欲的家伙。”
“求求你了。”
如夷扯着邵纵的袖子晃了晃,他是结了婚的人,如夷却用上了撒娇那一套,裴政远远就看见了,面色瞬时沉了下来,是不是只要是对她有帮助的男人,她都可以用色诱这一套?
邵纵可是结了婚的人。
“程如夷。”裴政声嗓低沉到了谷底,伴随着寒冷的回音在敲击耳膜。
语罢。
如夷忘记了拿开了手,回头对裴政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面像是有一块冰潭,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你在干什么?”
“你可算来了。”邵纵如释重负,“你再不来我就顶不住了,那我就先走了,小如夷咱们下次再聊。”
邵纵走了,位置空了下来,裴政却没去坐在,而是站在如夷身边,用他一贯的冷眼俯视着她,“录音和照片是你搞得鬼?”
如夷是来跟邵纵见面的,他走了,她再留下去也没意义,“我跟你没话说。”
“一只包而已,你还要生出多少事情来?”
如夷气上心头,拿起手旁的柠檬茶,迎面泼到了裴政脸上,“对你来说那只是一只破包,可对我来说那是姐姐送给我最后的礼物,也是我弄清楚她生前都发生了什么的唯一渠道,你到底明不明白那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柠檬茶弄脏了裴政的衣领,他不紧不慢拿起纸巾沾干净了脸上的茶水,睫毛瞳孔像是被洗过了一遍,很明净,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残忍。
“你应该知道,那只包是裴慎扔的,不是崔净。”
“所以呢?她干的挑拨离间的事还少吗?差这一件吗?我只是让她丢了工作,换了以前,你看我怎么让她身败名裂。”
这是身为程家小姐的底气。
现在没了家人,如夷自当收敛,做到这个份上,算是给裴政面子了。
如夷一字一句,往裴政心上敲打着:“裴政,我以前是喜欢你,所以我心甘情愿倒贴着你,你怎么欺负我我都认了,谁让我就是贱,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别想再欺负我了。”
她快步离开,半丝留恋都没有。
那句不喜欢了却回荡在裴政耳畔,让他心里愈发闷堵。
坐进了车里,如夷打开微信,查看邵纵刚发来的信息,【如夷,别说哥不疼你,你现在手上那只是赵靖西买的,另一只是梁家老三买给你姐姐的,你姐姐应该是转送给你的。】
如夷:【梁家老三?】
邵纵:【你忘记了?裴政姑父家的梁周学啊。】
第43章 胡闹
打听到最近梁燕平一家回了杭北,如夷想要回去一趟,顺便见一见梁周学。
只要是如夷的要求,裴慎不问缘由都会替她完成。
挑了个日子,提前问过了姨妈,裴慎看向如夷,“姨妈说姑姑在家,我们今晚过去?”
对裴慎这个姑姑如夷是不熟悉的。
她自小在外,嫁了人后更是极少归家,这么多年里,只有逢年过节见过那么几面,掰着手指头也算得清楚。
“姑姑一家是最近才回来的吗?”如夷旁敲侧击着,毕竟那只包按道理是在国内买下的,梁周学应该很早就回国了才对。
这些裴慎的确不知,“我跟姑姑一家不怎么熟,等去了再问问?”
不管怎么样。
踩着裴慎,如夷的路不知好走了多少,她走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上次你说要跟小叔说买下江家手里的股份,谈得怎么样了?”
“爸爸有点犹豫,不过我再劝劝就好,没问题的。”
“有你真好。”如夷踮着脚,留了一枚吻在裴慎的脸颊。
一个吻而已。
却足以让裴慎赴汤蹈火,心潮澎湃了。
回去前,如夷特地警告了一番,“不过你要告诉裴政一声,我今晚要过去,他可别把那个小偷带回去了,看到那个女人我就火气大。”
这对裴慎而言连要求都算不得,“那是当然,要不是那个女人帮过我哥,他才不会护着那种女人呢。”
“帮过他是什么意思?”
这倒是如夷不知道的一段曾经了。
“就是他之前不是为了救你退役……”裴慎话都出了口,又怕触及到如夷不好的回忆,及时打住了,“算了,没什么不再提了。”
回去前,裴慎特意给裴政打了招呼。
却得到裴政不太友好的回复:【上次之后崔净就不会再来了,可是如夷也没资格要求我带什么人不带什么人。】
裴慎愣了愣,【哥,你以前不是说如夷是小孩子,不跟她一般见识吗?】
结婚时如夷幼稚莽撞,离了婚,裴政反而要承认她早不是小孩子了,【她长大了,不能让别人一直迁就着她。】
如夷要回去,裴政干脆避开。
跟邵纵吃了晚餐,裴政跟他一起去了许久没去过的射击馆,力气精力聚在一起,还是比不上二十岁时的成绩。
这么多年了。
只有在这种时候,邵纵才会从裴政脸上看到挫败的表情,夹杂着不甘心与惋惜。
“我们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比赛的,那么认真干什么?”他拿了一瓶水扔给他,“如夷呢?上次跟她聊得怎么样?”
如夷是病症的根源。
裴政神色冷漠,“我跟她没什么好聊的。”
“那你那么着急赶过去干什么?”
“她害的崔净没了工作,又造谣我们在一起了,我总不能由着她胡闹下去。”
不管在什么事情上,裴政总是有许多理由的。
邵纵拧上瓶盖,耸了耸肩膀,“我怎么听说是那个崔小姐惹了我们如夷,如夷我是知道的,是有点喜欢无理取闹,没办法年纪最小,被宠到大的,可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去害别人。”
如夷不坏,但裴政讨厌她也算情有可原。
曾经裴政可不是这么个冷冰冰的样子,他见了人也笑,神情一柔和下来,那双眸子看谁都很深情,在最好的那几年身边对他穷追猛打的女人多得数不过来,他不会对人太冷,骨子里又是高傲的。
会垂眸感谢他人的喜欢,转头扔掉一份份对他而言无意义又可笑的礼物。
邵纵跟他一块长大,亲眼见过他一脸淡漠地将情书折成纸飞机扔出去,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是一颗冰冻住的心脏。
后来因为如夷,裴政的职业生涯被提前画上了句号,那之后他连装都不再装了,对谁都是一个样子,活像个冷血动物,唯独对一个女人特殊。
邵纵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
只知道是她陪裴政度过一个个被质疑嘲笑的凄冷黑夜。
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崔净了。
不然裴政不会这么没底线、没原则的护着一个女人。
邵纵体谅裴政,但无法理解他,“你可以护着崔小姐,但也别伤害如夷,那件事她也不是有意的。”
这话不知怎么触怒了裴政。
“她从小到大胡闹的次数还少?不是每次说一句不是有意的就万事大吉了。”
*
告别邵纵已经是十点。
猜测裴慎应该带着如夷回去了,裴政才驱车回到裴家。
车开进去时裴慎的车还在。
裴政没有立刻下车,他点了烟,坐在车里等着。
停车坪附近漆黑一片,微弱的廊灯照不亮什么,指尖的烟雾在缓慢升腾,像一卷卷缠绕的干净丝绸从唇齿中过滤了出来,混混沌沌中,裴政听到了一点声音。
“你跟我姐姐又不熟,买包给她干什么?”
对方拿着玩味的腔调,看如夷的眼睛眯着笑,但不轻浮,反而有种介于正人君子与浪子之间的迷离,“是她托我买的,怎么了吗?”
“她怎么会托你买?”
“这你要去问她了。”
不过交流了三言两语,如夷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相与的,“是她给你的钱?”
“不是。”梁周学皮肤很苍白,唇色又红,瞳孔笼罩着层雾蒙蒙的琥珀色,笑着时神态是凉薄的,他说着摊开了手掌,“是她借的,正好今天遇到了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我姐姐怎么会向你借钱?”
“怎么不会呢?”
正说着。
梁周学目光所及的方向里多了裴政的身影,他像是刚回来,周身泛着凉意,站在半明半昧的光里,不明深意看着他们。
来了兴致,梁周学蓦然给了如夷一个笑,弯腰凑近她,鼻息离得很近,“不还也行,让我亲一下。”
如夷像是波斯猫,一下子浑身的毛都炸开了,连尾巴都高高竖起,进入了戒备状态,后退了一步,下巴却被托了起来,梁周学的唇距她只有一指距离了,好在身后有一双手及时拖着她躲开。
如夷穿着高跟鞋,没站稳崴了下倒在裴政怀里。
分明没亲到,梁周学却有模有样擦了擦唇角,像是尝到了如夷的味道似的,“裴政哥,难怪你跟裴慎都喜欢她,我也挺喜欢的。”
第44章 帮她
梁周学像是玩笑口吻。
裴政却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人,“裴慎还在里面,你确定要在一墙之隔外欺负他的未婚妻?”
梁周学:“不是欺负,我们在闹着玩。”
从裴政怀里出去,如夷恢复了漠然,“是啊,我们在闹着玩,裴政哥哥,你跟我们都不是一个辈分的人,就别多管闲事了。”
这是在暗讽他老了。
梁周学不自主笑了下,又迅速揉了揉鼻尖掩饰过去。
“出来挺久了,我要回去了,如夷咱们下次再聊。”
走过了长廊,这里越来越暗,梁周学皮肤愈白,衬得眼周阴影愈是深邃,慢步往前走着,皮鞋踩在地上,回想起那天遇到程绮,不知程家出了什么事,她连一只包的尾金都拿不出来。
哪怕撇下尊严求梁周学,也要给如夷买生日礼物。
走过转角,迎面遇到了裴慎。
他像是来找如夷的,面容冷淡,“周学哥,你看到如夷了吗?”
“看到了。”梁周学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她跟裴政哥在那边呢,你去瞧瞧吧。”
果不其然。
提到裴政,裴慎表情都变了一变,迈步的动作迅速又果断。
*
当着裴政的面,如夷抿了抿唇,“裴政哥哥,你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我不是告诉你别再追着你姐姐的案子了吗?”裴政没想到如夷会查到梁周学身上。
“死的是我姐姐,又不是你姐姐,你当然可以不痛不痒。”如夷的笑容越发苦涩,更是看不懂裴政这个人了,“我干什么,查什么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样傲慢又没礼貌的样子没对裴政用过。
这是第一次。
裴政沉默了一瞬,“查来查去,查到了梁周学身上?”
“我查到他身上又怎么了?”
“然后就出卖色相?”
那可是裴政亲眼所见,要不是他来,两人怕是真要亲上了,“别忘记了,你现在是裴慎的未婚妻,我是他哥哥,我怎么没有资格管?”
如夷昂着雪白的脖颈,下巴高高抬起,想来是晚上喝了酒,身上清淡的体香夹杂着酒香,混杂在风里,眼睛有种妖精一般绮丽的美与倔强。
这种劲儿太少见了。
“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想过自己是他哥哥吗?”如夷可不怕别人知道,音量也没降低。
“我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多希望你管管我,帮帮我姐夫姐姐,我是怎么低声下气求你的,你不管,你总有你的说辞和借口,你冷漠又视而不见,现在我自己在想办法了,你又要千方百计阻止我,我欠你的?”
裴政心脏一下接一下的颤动着,眼神偏躲开来,“我没有不帮你,你姐夫的事情早已经回天无力。”
“但如果是裴慎,他就不会这么说。”如夷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不爱罢了,“他一定会拼了命的帮我。”
这一瞬间,裴政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如夷扯了扯嘴角,那个笑容足够惨淡,“如果是崔净,你也不会这么说,你也会拼了命帮她,我说的没错对吗?”
裴政还没给回答。
裴慎的声音从后传来,“如夷。”
他手上拿着如夷的大衣,慢步走近,披在了她的肩上,“怎么在外面这么久?”
说完才给了裴政一眼。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去?”
“我累了。”如夷靠在裴慎身上,“我们先回去吧。”
她说什么裴慎都照做,“好。”
*
分开了不远。
手机落在了车上,裴政又折返回去拿,草地松软,踩在上面是没什么声音的,自然没有惊扰裴慎车里的人。
如夷靠在座椅上,身上盖着裴慎准备的小摊子,不知在聊什么,月光披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天然的柔光滤镜,她抓着裴慎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给了个娇气柔美的笑。
余光沿着车窗看到了裴政。
下一秒便扶着裴慎的肩膀,做出了跟他接吻的动作。
她是坏女人,是妖精窝里最狡猾诡计多端的那一只,可以一边亲吻别的男人,一边死盯着裴政看的女人,只有程如夷了。
如夷也那么吻过裴政。
可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总是亲一下就被推开,是裴政像是碰到了脏东西,警告如夷别再胡作非为。
她却恨不得摇晃着自己的尾巴得瑟起来,还要得了便宜又卖乖地说上一句,“我亲自己的老公犯法吗?”
看见裴政走了。
如夷才往后靠了靠,顺手替裴慎擦了擦嘴角,“小叔叔真的答应去帮我谈了吗?”
“当然了。”裴慎是不会食言的,裴项明又只有他一个儿子,对他有亏欠,自然要疼着,“这两天就会去,爸爸答应了会找人帮你去经营,你不是很多事情都不懂吗?”
裴慎早想把江云渡赶走了。
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可这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谈下来的,等了好几天,如夷还没等到裴项明那里的答复,董缕先给了她消息。
她语气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我也是前些天无意知道的,那个崔净去的就是我小舅舅家的分公司,清闲的职位,裴政还真会替她安排,怎么不干脆包养在身边算了呢?”
“她已经入职了?”
如夷的气没消,才不会让崔净好过。
董缕忍不住笑,“没有,今天第一天,我刚把她赶走。”
“……那就好。”
惹了如夷不快,还想在杭北立足,那是痴心妄想。
“不过你要小心点,她估计又要去告状了,虽然是我把她赶走的,但她肯定要怪在你身上。”
这么做是痛快,但不聪明。
可如夷已经忍不了了,“那也要看是谁告得快了。”
擦上了口红,如夷开车赶到了重文资本楼下,想也知道崔净会来这里找裴政哭诉,如夷守株待兔,很快等到她从出租车上红着眼睛下来,要走进去时被如夷截住。
她降下了车窗,长发迎风在飘荡,手搭在窗口,笑容是裹着蜜的毒药,“崔小姐——”
崔净闻声看去,不免慌张。
“来,上来。”如夷托着下巴,朝她招手,“我有话对你说呢。”
崔净不敢过去,却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胆怯,上车前偷偷给裴政发了微信。
裴政在开会,看到崔净的求救信息已经是半小时后。
赶下楼时,如夷的车子早已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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