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凝一边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她不想你结婚，我告诉她，她要是舍不得你，就今天来找你。”他半天没说话，陆瑾凝回头看去时，发现他似乎有些走神。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走了。陆瑾凝化妆的时候，陆英芝一直在她旁边，她对婚礼比陆瑾凝自己还要重视，对于妆容挑剔了好几次，最后化妆师重化了一遍。最后的成妆陆英芝相当的满意，直夸道：“我们家瑾凝就是好看，这翻遍A市，也找不到一个比你好看的了。”
陆瑾凝不得不去扒温湉的朋友圈，看看她有没有和其他异性在一起的照片，但也没有那么好找，她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不仅她担心，沈母那边也担心得不得了，这几天急的饭都吃不下。打电话过去，沈观那边永远都只有一个“忙”字。
也就是在大家担忧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沈观突然回来了。
这是婚礼的前一天，他去试了西服，礼服不算合身，但是也来不及改了，好在他是个天生的衣架子，手长脚长，长得还格外英俊，穿着也倒算是好看。
“你看看，非要拖到这会儿回来，什么也来不及弄了。”沈母抱怨说。
沈观笑道：“是真有事。”
沈母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去见温湉了。”
沈观也不否认：“见确实是见了。”
“你怎么还跟她见面？”沈母皱起眉。
沈观却转移话题道：“这次回来，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你想要的那条项链，爸不是没给你买，我给你买回来了。”
沈母被他哄得开心，却也没忘记指责他：“你这样一搞，瑾凝心里应该不舒服，等会儿你记得去看看她。”
“放心，我会去的。”沈观漫不经心说。
其实也不需要他特地去，他回来这一天就是婚礼前一天的下午，A市的习俗，新人婚礼前一天晚上是要一起到新房睡的，意味着新的开始，是从夫妻一起开始的，以后也得一起走下去，有始有终。
陆瑾凝来到别墅的时候，沈观已经换好睡衣了。
他看上去很困，跟她打了声招呼就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陆瑾凝是不会问他在国外干嘛的，他在婚礼前回来，其他一切就跟她无关。陆瑾凝看着他霸占整张床的模样，迟疑了会儿，说：“要不然我睡沙发吧。”
如果分开睡的话，寓意就不太好了，跟有始有终相反，意味着早晚要分道扬镳。
沈观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往旁边让了一点：“没别的被子了。”
这就是让她过去睡的意思了，陆瑾凝也没有矫情，她跟沈观相处，早就找不出羞涩感，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很是麻木。
但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多少还是不适应。
沈观大概也不习惯，微微咳嗽了一声，说：“苏志军发给我看你穿婚纱的照片了。”
“嗯。”
“你发给他，怎么没有发给我？”
陆瑾凝说：“我也没发给他，大概从我姑姑那里传出去的。”
他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陆瑾凝背对着他，想了想，还是问：“你去国外，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工作忙吧？”
她半天没听到回应。
转过头去看时，才发现沈观已经睡着了。
陆瑾凝见沈观睡着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累成这样子，或许真的跟他说的一样，他比较忙。可能忙完工作，又赶飞机，回国七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不累。
陆瑾凝对新房不熟悉，躺了半天也睡不着，新的被子也带着陌生的味道，让她浑身不自在，最后她起床去冲了个澡。
澡洗到一半，沈观进来上了个洗手间，没往她身上看一眼，很快就出去了。
陆瑾凝想，他俩结婚，应该不会有任何夫妻生活。
倒不是她认为沈观不行，他的身体不论是从他的天生的比例，还是他的后天努力练好的肌肉线条，都是无可挑剔的，是那种女人会觉得睡到就是占了便宜的身材。
她觉得男人好不容易练出好身材来吸引异性，就绝对不只是为了吸引一个女人的，而是会不停的去挖掘新鲜感。
陆瑾凝觉得沈观虽然惦记温湉，但保不齐几年以后还会有下一个温湉。他长得太好了，身边永远都会布满诱惑。
当然，自己这个过去式永远不可能成为下一个“温湉”。你看，他这不是连看她一眼也懒得，腻了就是腻了，是无关身材长相的。
她对有没有夫妻生活，无所谓，反正都要分开的，利益为重。
陆瑾凝慢慢的、仔细的擦干自己的身体，换上睡衣，出去时，沈观正在接电话。
他脸色不算好看，像是在默默忍耐着什么，却也没把电话给挂断，看她出来瞥了她一眼，就走到阳台上拉上了门。
陆瑾凝自然是没有窥探他私生活的打算，默默的上了床。
五分钟后，沈观从阳台进来，天气太热了，陆瑾凝又吹不得空调，一吹就关节疼，他就把睡衣给脱了。
陆瑾凝在看到他那个以后很快偏开了视线，他说了句“早点睡”，就重新沉沉的睡去。
两个人穿得都很少，但是擦不起任何火花，半点旖旎风光都没有。
在陆瑾凝差点就要睡去的时候，沈观的手机再次响了，惊醒了她。
她本来想叫醒他，但喊不醒。最后看到手机上显示着“温湉”两个字时，顿了顿，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051
“沈观，你能不能不要结婚？”她听见电话那边说。
女孩的声音带了点哭腔，那股子难受劲听着让她都有些心疼。
陆瑾凝小心翼翼的去了沈观刚才去的阳台，夜里黑暗一片，她说：“是我。”
温湉顿了顿，然后笑了两声，又哭又笑，似乎是维持着最后的体面：“陆老师啊，你为什么会替他接电话，他现在手机都愿意给你碰了吗？”
陆瑾凝没做解释，只是建议她：“如果你明天来婚礼现场，来抢亲，他应该就不会跟我结婚。”
“抢了之后呢，被你针对么？”温湉说话的语气有点冲。
陆瑾凝道：“我没有那个本事针对你。”
温湉说：“陆老师，我朋友被曝当了小.三的事情，你从中动了手脚吧？她当面说你抢我男朋友，你就，也没有让她好过。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个软柿子。”
陆瑾凝眉毛都没有挑一下，平静道：“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
“不是我觉得，事实上就是你，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学校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那次，沈阿姨让你送我回学校，路上我们撞见，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陆瑾凝淡淡道：“她做了，总有人会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
陆瑾凝只道：“你要放不下他，就回来找他。如果一直是他单向付出，他总会有累的时候。”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这晚陆瑾凝根本就没有睡多久，天蒙蒙亮就醒了，陆家那边派来接她去化妆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她。
沈观也醒的很早，他随手翻了下手机，微微一顿。
“你动我手机了？”他朝她看去。
陆瑾凝坦然道：“昨天温湉打电话过来了，我替你接了。”
沈观看上去似乎是不太在意，道：“你们聊什么了？”
陆瑾凝一边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她不想你结婚，我告诉她，她要是舍不得你，就今天来找你。”
他半天没说话，陆瑾凝回头看去时，发现他似乎有些走神。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走了。
陆瑾凝化妆的时候，陆英芝一直在她旁边，她对婚礼比陆瑾凝自己还要重视，对于妆容挑剔了好几次，最后化妆师重化了一遍。
最后的成妆陆英芝相当的满意，直夸道：“我们家瑾凝就是好看，这翻遍A市，也找不到一个比你好看的了。”
化妆师附和道：“这身婚纱也好看，看着又仙又不失贵气。”
“那毕竟花了百来万呢。”陆英芝有些炫耀的说。
化妆师衷心道：“沈家真是大方。”
陆瑾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说话，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好看，但是今天能不能顺利完成婚礼，还是个未知数。
陆英芝想起什么来，拿出个包裹，说：“这是你妈的东西，本来有一堆不要的放仓库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佣人收拾了，只有这一本书掉在一个角落里。”
陆瑾凝道：”为什么我母亲还有东西留着？“她一直以为，全部都清理了。
”当年你姑父说，长大了给你当留念，结果还是都丢了。“陆英芝叹气道。
陆瑾凝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概是陆横山，自己想留着。
等差不多九点整，陆瑾凝就到了婚礼现场。
沈观已经在楼下等她了，正在跟伴郎苏志军聊天，听到脚步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苏志军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还是知晓些的，这会儿也只能叹口气，劝道：“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日子就好好过。说明还是你们有缘分。”
沈观笑道：“你别天天劝这个劝那个，你倒是也赶紧找个人定下来。”
陆瑾凝只盯着沈观的笑脸，她判断不出他有几分真心，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志军的话，什么意思她大概也明白了一点。
苏志军道：“我这还不是暂时没找到，找到我肯定也就尽早结了，没这个机会啊。”
陆瑾凝在旁边浅浅的笑。
沈观转头看她，道：“上车吧。”
“好。”
陆瑾凝的伴娘跟她上了一辆车。
伴娘是陆英芝一个朋友的女儿，陆瑾凝不太认识，不过她倒是不害羞，凑在陆瑾凝耳边说：“你老公好帅哦，比我看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帅。”
陆瑾凝也就看了沈观两眼，这套西装之前说没时间改了，但是似乎还是被改过了，今天看着确实是格外英俊。
“就是似乎不太高兴。”伴娘说。
沈观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开口道：“有点紧张。”
至于是不是真紧张，还是只是一个借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052
伴娘陪陆瑾凝聊了一路。
婚礼现场，早就围满了人，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的，陆瑾凝下车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今天真的太惹眼了。
沈母过来将她往休息室里面迎，道：“你先进去休息，婚礼还要一个小时才开始呢，外头的宾客我和阿观招呼就够了。”
“好的。”陆瑾凝笑了笑，伴娘替她拖着裙摆，两个人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窗户正好对着外面，她能看见沈观的一举一动。甚至能看见他跟顾越聊天时，微微挑起眉的懒散样。
陆瑾凝低下来看陆英芝给她的那本书，却脸色变了变。
“诶，陆瑾凝姐姐，你看看那边，是不是站着个姑娘，她怎么不进来？”伴娘突然开口，往旁边的地方指了一下。
陆瑾凝往旁边看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顿了顿，对伴娘说：“你去叫她进来。”
几分钟后，温湉出现在休息室里，关上了门。
陆瑾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陆老师，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她红着眼睛笑。
唇红齿白，五官温和且艳，勾人得不得了。万里挑一的娱乐圈一美也不过如此了。
“你能来，他应该很高兴。”陆瑾凝淡道。
温湉的眼睛更红了，却只是在笑，笑得倔强极了：“陆老师，我不跟他一起了，我今天过来，就只是为了祝你们幸福。”
陆瑾凝坐在位置上，情绪没有半分波动，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看着她。
“陆老师，其实，嫁给他，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她捂着脸，低低的哭。
陆瑾凝依旧没什么动作，几分钟后，温湉擦干净脸，抬脚走了。
她来得安静去的安静，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来过。
等她走了，伴娘才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陆瑾凝那个是谁。
“是我一个学生。”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伴娘也没多想，很快陪着她继续聊天，一直等到婚礼开始，她被人迎接了出去。
陆横山今天表现得格外得体，眼神里的迷恋也被掩藏得很深，她的手挽着他的手腕，脸上维持着一个笑容。
“瑾凝要嫁人咯。”他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陆瑾凝道：“当年你也是这么送我母亲嫁人的？”
陆横山脸色微微一变。
“既然那么喜欢，又何必，把她放到我父亲身边？”陆瑾凝抬头直直望着他，“是你，先放弃她的不是吗？”
程横山脸色阴沉得直掉冰渣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不是你，她不会出事，你愧不愧疚？我是她的女儿，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不会愧疚吗？”她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道：“外面有很多宾客看着，你应该知道怎么管住自己的表情。”
程衡山只好调整情绪，将她交到沈观手里。
陆瑾凝跟他十指相握，却发现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往外看去，或许是期待某个人能来。
她其实觉得他这个举动有些心酸，天之骄子到最后也不过是凡间被爱恨情仇折磨的凡夫俗子。
证婚人很快开始宣布婚词，什么一辈子一起，生老病死不相弃。
陆瑾凝只记得自己麻木的说“我愿意”，沈观说话的声音似乎比她的还要麻木。
然后是机械的交换婚戒，戒指很好看，某个很有名的牌子，据说一个身份证只能定制一枚，大概也是沈母安排的。
陆瑾凝丢完捧花就去了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她也不记得接到捧花的是谁。只隐隐约约看见一眼，长得很好看，接到捧花却并没有半点开心的模样。
她的视线来回扫，然后看见了叶晨曦，总算扬起了一个真心的笑意，给她夹了很多块甜品，给她端了过去。
刚走近，就听见几个小姑娘在讨论叶晨曦小家子气，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混进来了。
“你听见没，她刚才还问服务员能不能喝可乐，咱们这哪里有人喝可乐的？”
叶晨曦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看见陆瑾凝过来，她的脸都红了。
陆瑾凝笑道：“想喝可乐？”
叶晨曦摇摇头，小声的说：“她们说没有。”
“有的，你想喝什么都有。”陆瑾凝小心翼翼的牵着她往休息室走，“我都备着的，我平常就喜欢喝可乐，也不觉得喝可乐低人一等。”
几个说闲话的人尴尬的走了。
叶晨曦道：“老师，我真的不用啦，谢谢你替我解围。你今天很忙，先去忙别的吧。”
陆瑾凝的视线往不远处走掉的那几个说闲话的人身上扫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你要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她也的确不好跟她总待在一起，这不，陆英芝就问她小姑娘是谁。
“是我一个学生。”陆瑾凝道。
“你对你这学生倒是挺上心。”陆英芝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她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只有一瞬。
“几个嘴甜的学生我都挺喜欢的。”陆瑾凝神色如常道。
陆英芝也就没有再多问。
婚礼接下来就是宴席，宴席过后，新郎新娘打道回府。
陆瑾凝跟沈观说：“你晚上肯定回来得晚，我就睡客房吧。”
人声鼎沸，他没有听清，弯腰下来，“你说什么？”
陆瑾凝说：“我睡客房。”
她想了想，又说：“我们应该也不会做那种事，家里我就不准备套子了。”
“嗯。”他点点头，不一会儿，又被人叫走了。
陆瑾凝被先送回了别墅，回到家就换了睡衣，戒指也被她摘了下来，她坐在楼上，关上门，就隔绝了楼下的热闹。
沈观回来的时候，没醉，但身上多少沾了点酒味。
他往桌面上一扫，就看见了戒指，道：“掉了可就没有第二只了。”
陆瑾凝道：“可以买其他牌子。”
“这一对很贵，国内也没有，国外定制还得排队，很花时间，而且还得当事人去取。”他脱着西装外套，一边随口说。
陆瑾凝顿了顿，扫了他一眼。
沈观道：“今天顾越说，他看见温湉了。”
053
陆瑾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就没有回，起身说：“我去洗澡。”
洗完澡，也好躺着睡觉，今晚没准备，明天她可以自己抱一床被子过来。
沈观是不会动她的，她就当旁边睡了个兄弟。
陆瑾凝答应跟沈观结婚，尽管没有想过长久，不过她一开始是没打算拒绝过夫妻生活，她毕竟也需要调和荷尔蒙分泌，但他不愿意，她也无所谓。
正想着，沈观突然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咬着她的耳垂，说：“先把事情给办了。”
陆瑾凝穿得很少，轻而易举的感受到沈观的反应。
他手上稍微用力，她就不受控制的往他身后倒，他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跟他面对面，两个人对视着。
陆瑾凝看着他有些冷峻的眼梢。
只要他不笑，脸上也不放一丝表情，他五官看上去就会格外的有疏离感。
“我们办完事再去洗。”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她，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陆瑾凝平静的道：“又喝醉了？”
沈观顿了顿，眉毛微微挑起，伸脚暧.昧的在她小腿上勾了勾，轻飘飘的说：“我知道你是谁。”
陆瑾凝视线下移，盯着他穿着西装裤的笔直的大长腿看了一会儿，说：“我不是温湉。”
“我说了，我知道你是谁。”他扫了她一眼，终于不耐烦，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走。
新房的床头，还有一个大大的“喜”字，四件套也是，充满了喜庆的味道。
沈观把她丢在床上，说：“你总不能，洞房花烛夜也不陪我。我娶你回来，肯定是要跟你做这种事情的。”
陆瑾凝不说话，只是也没有拒绝他。
很多时候，无意之间的举动，就能使燃火四起。
陆瑾凝唯一的印象，就是只有一个烈字，她甚至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他是真的想把她往死里整。
最后的时候，有人敲门，谁也没理会。
外头的人大概猜到里面在发生什么，很快没了声音，离开了。
陆瑾凝大汗淋漓的看着天花板，着实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
沈观的头就撑在她肩窝处，闭着眼睛似乎是打算睡觉了，高挺的鼻梁几乎快要贴到她脖子，微热的鼻息太过亲密了，她微微偏开了头。
他的眼睛也就睁开了，仔细的打量了她两眼，然后打了个哈欠继续朝她靠过来，“几点了？”
“凌晨三点。”
“你怎么还不困，精神这么好？”他靠在了原本的肩窝的位置，然后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陆瑾凝说：“汗水粘着太难受了，我去洗个澡。”
她起了身，刚刚进了洗手间，他就跟了进来：“一起呗。”
陆瑾凝觉得跟沈观亲过以后，嘴巴里面都是酒味，就先在洗手台刷了个牙，两个人各干各的，没多久，她就听见他在里面喊她，问洗发水沐浴露是哪个。
洗发水沐浴露全是陆瑾凝买的，一个法国牌子，沈观对法语是半点不会，当然分不出来。
当然，她买回来也是给自己用的，并没有考虑过他，但他要用她也不可能不给。
陆瑾凝进洗澡间给他做了区分，沈观闻了闻，说：“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没有吭声，他又不依不挠的问：“感觉怎么样？”
“嗯？”
沈观淡定的说：“就夫妻生活。”
陆瑾凝客观的说：“还算可以。”
他挑了挑眉，耸耸肩，开了水龙头，陆瑾凝也就猝不及防的被打湿了身体，反正也什么都没有穿，认识这么多年也没有可害臊的，她干脆也就跟他一起洗了。
结果就是在浴室里面又办了次事情。
沈观问：“你这一年多有过别人吗？”
陆瑾凝反问：“你说呢？”
他顿了顿，说：“我没有过。”
陆瑾凝记得温湉跟沈母聊天的时候，温湉说过，他们那个地方是小地方，比较在意女孩子婚前干不干净，所以她接受不了婚前就有那些行为。
沈观自然会尊重她。
虽然她有点惊讶，但是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她皱了皱眉，淡淡的说：“哦。”
054
半个小时以后沈观抱陆瑾凝回房，她是真的觉得困得不行了，今天见过温湉的事情，她也没有精力再告诉他。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的很早，五点睡的觉八点就要起来。很多客人都还没有走，楼下依旧很是吵闹，声音隐隐约约传到楼上。
沈观不算自然醒的，所以脸色不算很好看，换衣服的时候陆瑾凝站在几步之外都能感觉到他气压很低。
“我先下楼。”她识趣的认为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待在他身边，以免被他当成出气筒。
“不知道哪个亲戚的小孩子这么吵，管都管不住，所以我永远对小孩喜欢不起来。”沈观没什么情绪的说。
陆瑾凝怔了一下，倒是没开口，率先拉开门下了楼。
客厅里沈母跟她的双胞胎姐妹蒋文媛坐在沙发上聊天，两个人长得很像，只是蒋文媛看上去要比沈母难亲近许多，见到她下来便虚伪的笑道：“文希，瞧瞧，阿观这会儿才舍得放新娘子起来了。”
她口中的文希，便是沈母，沈母全名叫蒋文希。
陆瑾凝笑着说：“阿姨好。”
蒋文媛道：“昨天只远远看了你几眼，还没有来得及跟你细说上话，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来，坐阿姨身边，咱们好好聊聊。”
陆瑾凝点点头。
蒋文媛回头对道：“我跟瑾凝之前也见过几面，现在成为了一家人，也算是有缘。”
沈母惊讶道：“你可不是一个喜欢小姑娘的人，你在哪见的瑾凝？”
“在我家里。”蒋文媛浅笑说，“她跟斯言是同学，那会儿是去找斯言的。”
陆瑾凝跟徐斯言是同学这事，沈母是清楚的，也就没有多问。
她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猜到，那是陆瑾凝跑到徐斯言家里去表白，然后被蒋文媛听见，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不主动开口说话，而是在旁边听着徐斯言拒绝她，而后和蔼的看着她：“小姑娘，听见了？我们家斯言，不喜欢你这样的。”
傲慢和轻视几乎被发挥到极致。
陆瑾凝当时小，脸色发白。
现在她长大了，不会再那么容易被别人左右自己的情绪了。
她客气道：“代我跟徐同学问好。”
蒋文媛道：“叫什么徐同学，你跟阿观结婚了，以后就该喊表哥了，这不都是一家人。斯言，过来跟阿观媳妇打声招呼。”
陆瑾凝听到这话，表情微微变。
顺着蒋文媛的视线望过去，她看到楼梯的吧台那边，徐斯言就坐在那，白衬衫西装裤，脸上的表情寡淡得离谱，表弟新婚脸上也没有半点愉快的情绪。
当然，沈观这个当事人，新郎本人，同样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
徐斯言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幽深，很像那时候他出国前，她最后去见他一面那会儿的眼神。
陆瑾凝几乎快要忘记掉这段回忆了，脑子里搜索了好半天才记起来一点。
那一天，天气真的很好。她是想跟他告别的，他却站的离她很远，声音沙哑，说：“你真的没有叶曼曼那么优秀。”
陆瑾凝被打击的厉害，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可能是的，之前是我异想天开，觉得超过她不是什么难事。但这辈子，我应该也就这样了，永远也配不上你的。”
徐斯言的语气里面几乎是生出了警告：“你有阿观了，就不准再想着我。”
他明明是告诉她应该要检点，可女生总会多想，普普通通一句话，能牵扯出千万种意思，她总以为他是逼她跟沈观分手。
你有他了，不准想我。要想我，就只能有我一个。
她猜过是不是这个意思。
055
陆瑾凝的出神最后被蒋文媛的话语打断。
“斯言本来昨天就要回来的，被事情给耽误了，今早才赶回来。你们老同学，以后又是一家人，好好叙叙旧。”蒋文媛笑着说。
她总是有意无意，提起一家人这些字眼，陆瑾凝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怕她有心趁虚而入，用这些话提醒她心底的良心道德。
她收回思绪，也知道当初的想法不可能是真的，陆瑾凝甚至不敢保证，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想了半天才开口说：“徐同学好，我是陆瑾凝。”
徐斯言点点头，淡淡道：“你好。”
毕竟也是惦记过很多年的人，再次见面，陆瑾凝还是有些做不到心如止水。
当年被拒绝后的难堪、歇斯底里依旧历历在目，像是蛰伏在心底的怪物，让她心惊胆战。
她只有表面维持冷静，说：“在国外这两年还好么？”
徐斯言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太好。”
他看上去衣冠楚楚，手上也带着价值一辆豪车的名表，完全不像过得不太好的样子。
陆瑾凝无言以对，便没接话。
“我打算在国内搞个项目，你策划案做的好，有兴趣来试试吗？”他转移了话题。
陆瑾凝大学的时候，策划案的比赛拿到过不少奖，也在大企业实习过，对于这些确实算是有兴趣，她还没有做哈决定，就看见沈观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看见徐斯言的时候也顿了一下，然后走到陆瑾凝身边，跟他说：“回来了啊。”
“嗯。”
“回来就好好待几天。”沈观又转头对蒋文媛道：“小姨，今早是不是你小女儿在闹？吵得我一大早就醒了。”
沈母赶忙道：“八点还早？”
“那这不是昨天睡得晚么。”沈观说，“你看看，陆瑾凝眼睛都是红的，完全没休息好。”
这话就说的暧.昧了，结婚当晚，睡得晚，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徐斯言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一言不发起身去外头接电话。
蒋文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回头对沈观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昨天晚上本来想喊你下来吃夜宵，后来可不就不敢再敲门了么。你可别再秀恩爱了，知道你刚结婚，还腻歪着。甜甜，过来给你阿观哥哥道个歉。”
往外走的徐斯言脚步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重新迈开腿往外走，很快就不见他的身影。
不远处的七八岁的小姑娘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奶声奶气的说：“哥哥对不起，我以后肯定小声说话。”
沈观随意的敷衍着，显然对孩子没什么好感。
“还有阿观哥哥的老婆呢，你应该叫什么？”蒋文媛笑着问道。
甜甜的视线在陆瑾凝身上扫一眼，狐疑的皱起眉，半天没开口。
“甜甜？”
小姑娘说：“可是这个姐姐不是斯言哥哥的老婆吗？”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
甜甜有些苦恼的说：“怎么会是阿观哥哥的老婆呢，明明斯言哥哥抽屉里面，好多她的照片呀。”
056
蒋文媛的脸色很不好，勉强笑了笑，说：“那个是曼曼姐，不是你瑾凝嫂嫂。”又对沈母解释道，“小孩子眼里，美女都是长得差不多的。”
陆瑾凝也弯腰下来，摸摸她的头，说：“甜甜小朋友，你应该是认错了。”
她是真的不认为照片是真的，坦坦荡荡的，沈母的脸色缓和下去，开玩笑说：“甜甜你这话说的吓大姨一大跳。”
小插曲也就在沈母这一句玩笑话当中过去了。
甜甜开始缠着陆瑾凝玩，沈观在她旁边打量了她好一阵子，问：“你跟徐斯言刚刚聊什么了？”
陆瑾凝说：“没什么。”
“那怎么会，我看你们刚刚聊得挺起劲。”他心不在焉的说。
陆瑾凝没作声，被甜甜拉着出去玩了。
小姑娘拉着她坐到草坪上，偷偷凑在她耳边说：“姐姐，我没有说谎，我哥哥房间里面有个抽屉，不仅有你的照片，还有很多你写给他的信，还有很多礼物，有条围巾，是你送的吗？”
陆瑾凝顿了顿：“是黑白格的条纹吗？”
甜甜一听，猛地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个配色，哥哥叠的很好，放在抽屉里。”
这条围巾，确实是陆瑾凝自己织的，那个时候流行织围巾，她也就织了一条给他。
她也就是抱着侥幸心理，某一天趁他没来学校放在他位置上，没想到他居然留着。
陆瑾凝的眼神有些复杂，道：“那你哥哥，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甜甜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话，眼睛却猛地瞪圆，双手牢牢的捂住嘴巴。
陆瑾凝下意识就是有什么人过来了，然后就看到了徐斯言。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站着看着她。
再也没有比打听人家情况，被本人听到还要让人尴尬的事情了。
陆瑾凝勉强朝他点了点头，这里是呆不下去了，正要抬脚进去，听见他开口道：“陆瑾凝，你跟一个小孩子打听，不如来问我。”
“抱歉。”她说，“冒犯到你的隐私了。”
“没关系。”他说。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以后会离婚吗？”
“也许吧。”陆瑾凝沉默了一下，说，“结婚是因为意外，为了解决意外结婚，总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屋子里面陆续有人出来了，刚才甜甜的话造成那番尴尬，他俩也就不适合单独待着，为了避嫌，她很快抬脚进了室内。
沈观正好被沈母叫去接沈国山过来，看到陆瑾凝，就拉着她一起往外走。
陆瑾凝不太想去，可拗不过他，只好被他带着往外走。
“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她皱眉。
沈观道：“难不成你想留在这里带孩子？”
陆瑾凝看着他不太耐烦的模样，语气寡淡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喜欢小孩的。”
“反正你就是得跟我一起去。”沈观没耐心，说，“你要是不跟我去，你自己想想后果。”
陆瑾凝还是不习惯他突然又变得跟之前一样，跟她说这些亲密的话题，她只好什么都不说。
提到这个话题，他偏头看了看她，琢磨了一会儿，凑到她耳边，她挣扎，他就伸过一只手搂住她不让她动，说：“今晚回来我们玩些有意思的呗。”
“你想玩什么？”她猜测他又某些心思泛滥。
“我有个朋友送了我一些有意思的玩具。”他咬咬她的耳朵，“咱们试试？”
陆瑾凝没同意，拒绝得干脆：“我不想玩。”
沈观轻轻锁了下眉头：“你以前不是都不排斥那些么？”
可是她当时只是为了哄他开心，并不是她喜欢。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闭上眼睛假寐。
沈观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冷哼了一声，就又泄愤般的轻轻咬了咬她。
车子车窗没关，徐斯言站在车外，正好就看见沈观跟陆瑾凝亲密的模样，眯了眯眼睛。
下一刻，车子就从他面前开了出去。
沈观也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他，挑了挑眉。
.
陆瑾凝在车上闭着眼睛，倒还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沈观正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是某家商场的停车场。
“怎么来停车场了？”
沈观说：“爸那边还有点事，咱们先逛逛。”
两个人逛的是比较有名的品牌店，陆瑾凝想着顾泽元要出国，也长大了，打算给他买一条领带。
她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条黑色的，比较稳重。
沈观拿这个给自己比了比，说：“黑色也不好看，我表哥系的时候我就觉得挺丑。”
还在挑选其他领带的手微微一顿，她对黑色好感高，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徐斯言，她很喜欢他穿黑色的模样，一本正经，又欲。
陆瑾凝默默的拿着领带去结了账。
他们又去了女装店，沈观倒是热情，给她挑了不少衣服。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他挑的衣服里面有温湉的穿着影子，这让她没什么兴致。
“走吧。”她说。
“你现在连逛街都不喜欢了？”他挺好奇她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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