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旁边四双眼睛齐刷刷落到他脸上,站在角落里的扶苍也冷漠平静地看着他。还演上瘾了?红羽一脸真诚的表情:“殿下,我这番真情流露表现得怎么样?”楚青凰淡道:“去戏班子里应该能混口饭吃。”红羽撇嘴:“凭我这姿色,这身段,还有这演技,当个台柱子不成问题吧。”这扶苍沉默地倒了盏茶端过来,殿内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他不需要再强迫自己恪守本分。只是看着楚青凰素来健康的脸色此时一片苍白憔悴,胸腔里就翻滚着沸腾的杀气,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宣王府,把凤婉月大卸八块。“殿下,毒是凤家嫡女下的?”楚陵川从袖子里掏
楚青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旁边四双眼睛齐刷刷落到他脸上,站在角落里的扶苍也冷漠平静地看着他。
还演上瘾了?
红羽一脸真诚的表情:“殿下,我这番真情流露表现得怎么样?”
楚青凰淡道:“去戏班子里应该能混口饭吃。”
红羽撇嘴:“凭我这姿色,这身段,还有这演技,当个台柱子不成问题吧。”
这扶苍沉默地倒了盏茶端过来,殿内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他不需要再强迫自己恪守本分。
只是看着楚青凰素来健康的脸色此时一片苍白憔悴,胸腔里就翻滚着沸腾的杀气,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宣王府,把凤婉月大卸八块。
“殿下,毒是凤家嫡女下的?”楚陵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内殿顿时香气四溢。
楚陵川倒出一颗丹丸在掌心,用手指捏着送到楚青凰嘴边,“她胆子不小。”
楚青凰服下丹丸,淡道:“她不是胆子大,而是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断肠草提炼出的毒液原本就接近无色无味,味觉极度灵敏之人能尝出其中一点点的苦味,然而融入茶水之后,这点细微的苦味也被茶水的味道完全覆盖,常人很难察觉得到。
再加上死无对证——负责茶水的阿香已经跳井自尽。
凤婉月自然以为旁人查不出什么来。
若楚青凰所料不错,那个阿香应该是个孤女,没有亲人在世,否则她断然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跳井自尽就等于承认了自己谋害公主,谋杀皇族,这个罪名足以牵连她全家。
楚陵川问:“殿下,此事需要我们插手吗?”
他若插手,定然不会是小打小闹,至少要让西齐皇城都跟着震上一震。
“不用。”楚青凰语气淡淡,“让宣王夫妻自己去查,最好忙得让他们焦头烂额,天昏地暗,以后别来打扰本宫才好。”
沈重锦眉头微皱:“殿下不借着这个机会把宣王府也拉下水?”
“还没到时候。”楚青凰倚着床头,声音淡漠,“虽然宣王妃为人也并不讨喜,不过目前来说,这对夫妻还没做什么让本宫厌恶的事情——”
“殿下这话说的有失偏颇。”红羽撇了撇嘴,颇有些不满,“宣王妃当众给殿下献上美男,原本想表演一出谪仙舞剑,可惜功力不到位出了个大糗,这样的事情还不够让人厌恶吗?”
楚青凰瞥他一眼:“他们自己爱出洋相,关本宫什么事?本宫没兴趣关注这些。”
那人又没惹到她,从水中被捞上来之后就自行离开,一句话都没敢多说,至于之后会不会受到责罚……大概不会,因为宣王夫妇忙着调查下毒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没时间去追究一个表演失利之人。
红羽一噎,忍不住辩解:“可是宣王妃想给殿下献美男是真的,人家不高兴嘛。”
“你不高兴?”楚青凰淡淡道,“你跟荣王府的小郡主不是挺聊得来的吗?”
荣王府的小郡主?
四双眼睛齐齐看了过来,带着一种听话本子的兴奋。
“小羽儿不会是要红杏出墙了吧?”齐陵皱眉,“别忘了你可是殿下的侍君,若敢在外面跟别的女子勾勾搭搭,不守夫道,就算殿下不惩治你,我们几个做哥哥的也是要给你立立规矩的。”
红羽满脸不屑:“第一,我对那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人家年纪这么小,一心扑在殿下身上,怎么可能对别的女子感兴趣?”
众人嗤笑。
“第二,你们别在我面前逞什么哥哥的威风,我可不怕你们。”红羽冷哼,“真以为本公子是纸糊的?”
齐陵伸手捏着他的脸:“不是纸糊的?那小羽儿是什么做成的?”
“别动手动脚。”红羽拍开他放肆的手,“本公子是灵童转世,你们还不赶紧跪下膜拜我?”
众人嗤笑声越发明显。
原本压抑的气氛在几个人嘴皮子之下很快被拂去,殿内气氛转为轻松欢乐。
扶苍站在一旁,看着楚青凰服药之后比之前有所好转的脸色,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家伙其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第217章 借刀杀人
长公主中毒一事,惊动了整个皇城,比当初晋王杀了自己的王妃一事还要让人震惊,引起的关注极大——
当然,这些关注里面可不全然是关心,更多的是期盼和遗憾。
有人期盼着楚青凰经此一事之后能稍稍收敛自己的行为,别再得罪那么多人,否则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一命呜呼,神仙难救。
也有人遗憾着断肠草这样的剧毒居然都没能要了楚青凰的命,让这个祸害继续为非作歹,闹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真恨不得马上听到她中毒身亡的好消息,到时候竟然定是拍手称快,普天同庆。
然而满朝文武的心情绝不代表皇后和宣王夫妇的心情——至少这个时候,他们绝不希望甚至是害怕楚青凰出事。
“你说什么?”听到宫人禀报,皇后惊得脸色一变,“长公主在宣王府中毒?”
“娘娘先莫着急。”顾嬷嬷连忙安抚,“长公主殿下已然无碍,只是暂时还未查出下毒之人是谁,宣王和王妃定不会对长公主下手,可今日邀请去的其他人难保没有心怀鬼胎的……”
皇后咬牙:“这些个小贱人,就是想陷害吾儿。”
“越是这个时候,娘娘就越要沉得住气。”顾嬷嬷道,“皇上是个圣明的皇帝,必定猜测到宣王殿下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毒谋害长公主,别说杀了长公主对我们没好处,就算有好处,也不可能在宣王府动手啊,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
皇后心里着急:“皇上回来了?”
“刚回来。”
“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皇后急得坐不住,着急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去问问清楚,本宫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是。”
皇后换好衣服,坐着凤辇抵达御乾宫。
宫人通报之后,她稳着步子走进殿内,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皇后平身。”
“皇上,臣妾听说小七中了毒,迫不及待地想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中了毒呢?”皇后一脸担忧,脸色泛着几分苍白惊惧,“小七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传太医去看了吗?臣妾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慌得六神无主——”
“朕已经亲自去看过了。”皇帝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并不温和,甚至带着几分余怒未消,“青凰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体难免受损,需要安心静养数月。”
皇后压下慌乱,定了定神:“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如此胆大找死,居然敢朝小七下毒?”
“朕已经让禁卫协助大理寺查明真相,不管是谁,只要查出来,朕绝不放过。”皇帝冷冷说道,“在没有查出真凶之前,宣王府先封禁,王府内任何人都洗脱不了嫌疑。”
皇后心头一沉,沉默片刻,心思反而镇定了下来,缓缓点头:“皇上说得对。在没有查出真凶之前,宣王府内所有人——包括今日去参加赏花会的那些贵女,个个都有嫌疑,一个都不可轻易放过。”
皇帝见她还算识大局,面色微缓:“青凰这段时间得罪的人多,有人记恨,有人害怕。记恨她的人想让她死,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也想让她死……不过此事应该不难查。”
做坏事的人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只要想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眼下只等着大理寺卿和楚玄弈把查到的结果呈报来就知道了。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想赶着秋后一起被问斩?”皇帝越说越怒,语气里充满着肃杀之气,“胆敢对青凰动手,朕绝不轻饶。”
皇后没说话,心情却并不美好。
她就知道那些个小贱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过安生日子,尤其是秋后的两只蚂蚱,自己不舒服也不会让她舒服。
楚青凰在宣王府出事,哪怕最终查出宣王夫妇是冤枉的,皇上也绝对会心生不满。
真是该死!
“陈海。”皇帝目光沉沉注视着皇后离开的背影,“宣王妃主动邀请青凰去赏花,你觉得他是想拉拢青凰,还是想对付青凰?”
“这……”陈海低头,惶恐地开口,“奴才不敢乱猜。”
皇帝冷冷一笑:“皇后是个聪明的,不过有时太自作聪明也未见得是好事儿。”
第218章 查案
宣王府里笼罩着一层低迷肃杀之气。
投井自尽的阿香已经被人打捞上来,此时横躺在后院水井旁的青石板上,除了面色青白浮肿之外,看不出其他的异常,身上穿的衣服干净整齐,脖子上没有勒痕,初步检查之后,衣服下面的肌肤上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伤痕。
“大人,她应该是自己投井淹死的,或者冷不防从背后被人推了下去。”仵作检查之后得出结论,“身上没有虐待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大理寺卿潘大人缓缓点头,盯着阿香的尸体看了良久,转头看向楚玄弈,“统领大人以为如何?”
楚玄弈眉心深沉,盯着阿香那张浮肿的脸:“阿香平日里与人关系怎么样?”
“回大人,阿香容貌姣好,性格不错,与其他婢女都相处得很好。”水井两旁站着几个王府婢女,都是被叫来问话的,说话的是王府大侍女芷兰,“以往没听她跟谁结过怨。”
“未曾与人结怨,性格又很好,那她为什么会对长公主下毒?”
芷兰不安地摇头:“婢子着实也想不通。”
“她可还有家人?”
“没有。”芷兰道,“阿香是孤女,被卖进王府已经十三年,七岁就入府,一直到现在。”
楚玄弈沉思。
一个七岁就被卖进王府的侍女,公然毒杀长公主?
就算她没有家人可牵连,她自己也不想活了?就算不想活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毒杀长公主这样的举动怎么想都觉得不合常理。
“她以前可曾见过长公主?”
芷兰想了想,摇头:“应该不曾见过。阿香性子比较内向,都是在内院服侍,很少外出,长公主殿下以往也很少来宣王府,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
她虽没说完,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长公主殿下脾气不好,兴许在无意间打罚过这些下人,让人记恨上了——奴婢记恨主子是大逆不道,所以芷兰才没敢说完。
但是很显然,这种可能性在宣王府里并不存在。
别说楚青凰以往会不会为难一个奴婢,单就她那样的脾气,连踏足宣王府的机会都少之又少,若真有下人不知死活得罪她,还能活到现在?
只怕一鞭子抽过去,当场命就没了。
所以因记恨而下毒,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掉。
那么阿香是被人利用了?被谁利用的?
她没有家人,威胁利诱对她应该都不起作用,她为什么会为此而涉险?
“芷兰姑娘方才说她容貌姣好。”潘大人若有所思,“按照年岁,她今年二十?”
芷兰点头。
“可有许配婚事?”
侍女身份卑贱,婚事也掌握在主子手里,尤其是这种卖了终身的,这辈子死都是王府的人,她的命运只有王府主子可以支配。
芷兰摇头:“未曾许配。”
“她已经二十了,为什么没有说亲事?”潘大人不解,“是王妃没给她说,还是她自己不愿意说?”
芷兰脸色微变:“是……是她自己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
芷兰摇头:“奴婢不知。”
潘大人转头看向楚玄弈,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芷兰在撒谎。
这处院子是王府侍女和厨娘居住的地方,比起主子居住的内院简陋许多,为了查案,他命人守住了外面,只留下几个大丫鬟。
一般王府权贵之家若有秘密,除了主子自己知道,跟主子最亲近的贴身大丫鬟一般也都会知道一些隐情,从主子嘴里肯定问不出实话,所以只能从这些一等丫鬟嘴里套出话来。
为了避免中途有人打扰,他让楚玄弈协助,不许任何不相干的人靠近这里,即便是宣王夫妇也不例外。
只有彻底隔绝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嘈杂声音,眼神的威慑,以及言语的威胁,案子查起来才能更加顺利一些。
“劳烦你们几个每人选一间房进去待着。”潘大人看着面前几个一等丫鬟,指了指对面的厢房,“不许说话,进屋之后把门关上,本官会挨个进去问话,那扇房门除了本官之外,任何人不许擅自打开。”
几个丫鬟闻言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不安。
“本官是在执行皇上圣谕,抗命不从者便是抗旨。”潘大人冷冷说道,“况且本官只是问你们一些话,不会对你们严刑拷打,也不会做出其他伤害你们的举动。”
说着,又加了一句保证,“只要你们跟本案无关,本官确保你们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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