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深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疼的男人龇牙咧嘴。没等他反应,陆北深踹在他的膝窝上,他瞬间跪在了地上。一下子,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巡逻的公安也赶了过来,把抢劫犯带走。被抢包的女人拉着纪南辞的手,千恩万谢:“谢谢同志,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纪南辞大方一笑:“为人民服务,别客气。”陆北深看着她,眼神渐深。纵然这辈子的记忆还在脑海,却远不及亲眼看到这样让他惊叹。现在的纪南辞,真的不一样了……
陆北深紧咬着牙,思绪头一遭被一个女人折磨的一团乱。
纪南辞阖眼深吸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陆北深:“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而且我已经准备和姜延结婚了,可以了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可才走出几米,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纪南辞步伐一滞,转身看去,神色一紧,只见陆北深倒在地上,拧眉紧闭双眼。
“陆北深!”
漆黑的天空挂着朦胧的月亮,风吹过,云遮盖住了仅有的月光。
“因为演练,司令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整夜的觉了,两天前他发了一次高烧,现在还没好。”
听着警卫员的话,纪南辞皱眉,心绪复杂。
见她什么话都没说,警卫员忍不住替陆北深说话:“纪小姐,这五年司令一直都在找你,我跟着他这么多年,看得出司令是真心对你的。”
“每年纪老司令的忌日,司令都会在他墓前待上一整天,有次我细心听了几句,他在向纪老司令道歉,说没照顾好你,没做好一个丈夫……”
纪南辞出了神,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并不需要陆北深做这些……
警卫员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
环顾熟悉的客厅,一点都没变。
上辈子,她总是坐在客厅,一夜夜等着陆北深回来,接受他的冷漠,又和他争吵。
压下心头的复杂感,纪南辞用脸盆倒了盆水进了房间,拧干毛巾后将它放在陆北深额头上。
周遭一片寂静,这是两人重逢后,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还是那样好看,或许是因为生病,脸色有些憔悴,眉宇间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深沉。
纪南辞苦笑:“也许是老天爷故意惩罚上辈子的我吧,让我这辈子又一次失去爷爷,失去你,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再堕落……”
“陆北深,我们都要学着放下,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你跟我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陆北深猛然睁开眼,凌冽的眼神犹如一把匕首。
他骤然坐起身,警惕打量四周,最后将视线停在纪南辞身上。
纪南辞看着他,心莫名提了起来,这样冷漠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陆北深。
不,应该是上辈子对自己深恶痛绝的陆北深。
陆北深像是看见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纪南辞?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不是边防哨站?”
纪南辞心咯噔一下。
边防哨站?
难道……陆北深也重生了!?
气氛陷入一种说不出诡异中。
两人像是不同阵营的将士对峙着,纪南辞清晰看到陆北深眼中对自己的厌恶。
果然,上辈子的陆北深在边防也是恨着自己的。
“这里不是边防哨站,是沪北军区大院。”
纪南辞抿抿唇,又补充了句:“你的家。”
闻言,陆北深愣了。
军区大院?他不是在边防哨站吗?而且还为了救人被埋在雪里,怎么会在军区大院?
像是被什么牵引,他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挂历。
借着白炽灯的光,他清晰看到挂历上‘1995’年的字样。
1995年!?
两年前?他回到了两年前!?
从没有过的经历让陆北深变了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南辞面色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上辈子的陆北深,心里更是一团乱。
几个小时前说要跟自己复婚的男人突然对自己恨之入骨,让她有些无措。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觉得自己待不下去,只能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一声低呵,让纪南辞呼吸不由发窒。
转过身,只见陆北深起身走到了面前,冷峻的面庞像寒冰,睨来的眼神也透着凉意:“纪南辞,你做了什么?”
或许是对上辈子的陆北深有愧,纪南辞再也燃不起怒火,只有满心无奈:“我能做什么?你现在可是司令。”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陆北深是什么表情,快步离开。
看着纪南辞的背影,陆北深眉头几乎打了个死结。
莫名其妙回到两年前就算了,怎么纪南辞还在这儿,他找听说纪南辞因为酗酒闹事被赶出部队,还因为赌博几乎把纪老司令留下的钱输完了。
得到纪南辞境况的消息,他是又恨又可怜她。
可刚才的纪南辞远不是记忆中的那样,她剪短了头发,皮肤也没那么白了,步调沉稳的像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纪南辞回到爷爷家,简单收拾了下房子,当进入爷爷的书房,她的心才彻底平静下来。
房里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只是桌上摆放整齐的书和笔,仿佛还有人准备使用。
拿起爷爷经常用的钢笔,纪南辞鼻头一酸,险些落泪。
时隔五年,她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坚定告诉天上爷爷和父母,她真的成为了他们的骄傲,纪家的骄傲……
次日。
一大早,纪南辞便捧着花去公墓看爷爷,而后再去烈士园看父母。
从烈士园出来后时,已经快下午了。
正想着去找个地方吃饭,一辆军绿吉普突然停在面前。
车后座的陆北深面无表情命令:“上车。”
纪南辞愣住:“什么?”
“上车。”
陆北深脸色沉了几分。
像是明白他有话要说,纪南辞便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家老兵开的饭馆前。
从下车到坐到餐桌前,陆北深始终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服务员将菜一盘盘端上来,纪南辞一头雾水:“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北深唇线微动:“你现在是蒙北军区的特种兵?”
尽管脑子里还保留着着这些年的记忆,他还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刁蛮任性的司令千金成了特种兵。
纪南辞蹙眉,点点头。
陆北深示意她动筷:“还算有骨气。”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抢劫啊——!”
几乎是下意识,纪南辞和陆北深箭一般冲了出去。
只见两个男人骑着摩托朝这边过来,后座上的男人还抓住个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后面边喊边追,但没有人敢上去帮忙。
眼见纪南辞和陆北深挡在前面,开车的男人吼了句:“滚开!”
纪南辞眼底一凛,在摩托车撞来地瞬间侧身闪开,一个漂亮地回旋踢,一脚把开车的男人踹了下去。
摩托车失控,把后座的男人甩了出去。
陆北深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疼的男人龇牙咧嘴。
没等他反应,陆北深踹在他的膝窝上,他瞬间跪在了地上。
一下子,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巡逻的公安也赶了过来,把抢劫犯带走。
被抢包的女人拉着纪南辞的手,千恩万谢:“谢谢同志,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纪南辞大方一笑:“为人民服务,别客气。”
陆北深看着她,眼神渐深。
纵然这辈子的记忆还在脑海,却远不及亲眼看到这样让他惊叹。
现在的纪南辞,真的不一样了……
再回到餐馆,纪南辞也没再拘谨,想着自己一会儿掏钱,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陆北深瞥了一眼,冷不丁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闻言,纪南辞手一滞。
现在陆北深对她也就是客客气气的,说不上厌恶,但也绝不对不算喜欢。
“后天,回去修整两天,准备搞体能训练了。”
听了这话,陆北深抿抿唇,半晌才问了句:“回去了,就跟姜延打结婚报告?”
“……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陆北深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明明自己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嫉妒和不甘?
一顿饭无声结束,结账时,纪南辞特意强调:“一人一半。”
陆北深也没有阻止,本想跟她说这辈子的事,可自从结束她要跟姜延打结婚报告的话题后,他彻底没了说下去的心思。
“我送你,上车吧。”
既然把人带出来,自然要把人带回去。
然而纪南辞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逛逛。”
说完,也不管陆北深乐不乐意,转身就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陆北深紧绷着脸,只觉胸口压了座山,沉闷的喘不过气。
纪南辞找了个电话亭,给姜延家打了个电话。
几声‘嘟’后,那头传来姜延清冷的声线:“哪位?”
“是我。”
听见是纪南辞,他语气骤然柔和了几分:“南辞?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阿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还说下次要我把你带回家。”
纪南辞笑了:“行,就是怕阿姨见到我会失望,毕竟我不是娇滴滴的南方姑娘了。”
姜延也笑了一下,但话锋又是一转:“对了,你在沪北军区……遇到陆司令了吗?”
闻言,纪南辞敛去笑容:“嗯,不过你放心,我回来只是看看爷爷和父母,跟他交集不多。”
“那个沈秀梅呢?你没冲动伤了她吧?”
姜延知道,面对任务,纪南辞可以冷静分析,但在家人的问题上,她可能会意气用事。
纪南辞脸色有些难看:“我现在的身份,能怎么伤她?她还有陆北深护着。”
话音刚落,一只手猝不及防撑在电话案件上,陆北深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护着谁?”
几乎是下意识,纪南辞抬起手肘狠狠叩去,却被接住了。
“你又跟踪我?”她立马拉下脸。
陆北深居高临下睨着她:“你说我护着谁?”
“南辞?发生什么事了?”
听筒里,姜延的语气紧张了几分。
纪南辞连忙接话:“没什么,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说着,把电话挂断,转头看着陆北深:“你干什么?”
说着,视线扫过路人,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神,她很是不自在:“离远点,像什么话。”
陆北深放下手,舌尖微微顶着上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上了纪南辞,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不愿就此放手一样。
“是沈秀梅的事?”
这辈子的记忆和他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曾以为沈秀梅只是没有丈夫护着,缺乏安全感,没想到骨子里那么狠毒。
更没想到这辈子的自己连处理个有过错的军属都处理不了,真是无能……
面对此刻的陆北深,纪南辞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他又恢复了自己看不懂的模样,仿佛在边防经过岁月的蹉跎后多了几分深沉,更有几分说不出的不羁。
她移开目光:“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纪南辞绕开他,径自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陆北深狭眸微眯,半晌后才上车离开。
次日。
纪南辞早早起来,把爷爷和父母的遗物整理了一遍,门突然被敲响。
以为是陆北深,她看了一眼后想装作没听见,但听到外头传来姜延的声音,她连忙跑过去。
门外的姜延穿着便装,寸头刚毅却不失清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倒小了几岁。
“你怎么来了?”纪南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姜延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昨天挂了电话我就一直不放心你,所以连夜过来,这么早你一定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吃的。”
听他这么说,纪南辞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便领着他进去。
吃饭时,姜延问道:“昨天怎么回事?陆司令跟踪你?”
纪南辞手一顿,她肯定不能跟他自己跟陆北深重生的事,毕竟这件事很难让人接受,搞不好还会被认为有臆想症。
“昨天我去外头吃饭,遇上了他,跟他抓了两个抢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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