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儿怔然的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她的背影明明那般纤弱,可自己却莫名的信赖仰仗她,或许是因她将自己从地狱中解救出来,又或许是因为她在保护自己时从无半分犹疑。坚定而温柔,一如初夏的阳光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希望。“你是谁?”张氏皱眉质问道。阮玉声冷如霜,“抚远将军府阮玉。”“阮玉?”李老爷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张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道:“原来是阮大小姐……”
李萍儿怔然的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她的背影明明那般纤弱,可自己却莫名的信赖仰仗她,或许是因她将自己从地狱中解救出来,又或许是因为她在保护自己时从无半分犹疑。
坚定而温柔,一如初夏的阳光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希望。
“你是谁?”张氏皱眉质问道。
阮玉声冷如霜,“抚远将军府阮玉。”
“阮玉?”李老爷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张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道:“原来是阮大小姐……”
她上下打量着阮玉,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原来阮大小姐竟生得如此貌美如花,真想不明白温公子怎么就舍得退婚呢?”
张氏显然不怀好意,被未婚夫抛弃这种事是女子无法接受的,张氏以为这样就能踩到阮玉的痛楚好让她别多管闲事。
阮玉莫不在意的笑了笑,顺着张氏的话道:“的确,众人都这般认为,想来是温云谦眼瞎吧。”
张氏:“……”
这阮大小姐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她是在讽刺她又没夸她!
阮玉看着他们冷冷开口道:“你们将她推入深渊还不够,现在还要来逼死她吗?”
“这是什么话,萍儿是我们李府的姑娘,我们来接她回家有错吗?”张氏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呵。”阮玉冷笑勾唇,“你们不必与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打的什么算盘自己心里清楚。
李小姐是案件的重要证人,你们不能带走她,至于案子落定后李小姐的去留也应由她自己做主。”
“她是我女儿,自该由我说了算!”李老爷瞪着眼睛道,在他看来是他给了李萍儿生命,让她享受荣华富贵,她的生死都该由他做主。
“昭国律例,为父母不慈者可依照情节判罚杖刑甚至刑拘,若李小姐有意状告,我京兆府很愿意受理此案。”一身姿颀长相貌清正端雅的年轻男子负手立在门外,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衫,犹如碧竹一般挺俊清雅。
“你又是谁?”张氏的声音有些尖锐,怎么爱管闲事的人这么多呢!
“京兆府少尹楚和。”男子一字一顿开口道,他眉目生得温和,但举手投足间却有隐有贵气流露,是以即便说话慢条斯理看起来也依旧让人敬畏。
李家是商户,自古商户最怕官差,李老爷和张氏不敢在楚和面前放肆,两人自知讨不到好处灰溜溜的走了。
张氏觉得窝火,临走前还不忘朝着李萍儿放狠话,“有本事你永远别回府,我看你在外能活多久!”
“别理他们,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不值得你再为他们伤心难过。”对待仇人有恨就足够了,没有必要为此伤神。
李萍儿轻轻点头,望着阮玉时空洞的眼中竟又重新有了光彩,“阮小姐,谢谢你。”
这句话她早在钟楼便该说了,可那时她神志恍惚什么都记不起来。
阮玉眉目舒缓,温声道:“如果你信得着我那便好好修养不要想那么多,我既将你们救出来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把伞她会一直为她们打着,直到她们世界的大雨停下。
见李萍儿对阮玉十分信任,楚和想了想后退半步对阮玉拱手一礼,开口道:“阮小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楚和来客栈是为了询问案件细节,但他平日办案鲜少与女子沟通本还为此发愁,便希望阮玉能在旁协助。
阮玉欣然应下,这些女子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甚至见到陌生男子就会害怕,有她在旁协助也能让她们放松一些。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顺利,在楚和看来这只是调查案件的一步,可对于这些女子来说无异于再一次掀开她们结痂的伤口。
甚至有人在楚和询问时全程捂着耳朵,只拼命的摇头说着“我不知道”。
楚和见她不肯配合自然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收效甚微,一直没插话的阮玉抬身走到了女子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你不想说那便不说了,我们可以去询问其他人,你不用逼自己。”
“阮小姐,这不符合规矩……”审案必须要严谨,所有证人都要有证词,可他话未说完便见方才还情绪激动的女子竟平静了一些。
阮玉继续缓缓道:“楚大人今日来这是为了搜寻证据好将恶人绳之以法,但我知道即便砍了静和的脑袋你们遭受的痛苦也不会消失。
我也曾被人伤害背叛过,但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不为曾经而是为了以后。
我们只有彻底割舍过去,才能真正的拥有希望和未来。”
阮玉眉目温和唇畔凝笑,耐心的道:“你好好休息,若哪日想通了我可以再陪你去京兆府录口供。”
阮玉拍拍她的手起身欲走,却被女子开口唤住,“阮小姐……我,我这样的人还能有未来吗?”
她眼中噙满了泪,水帘后是一双已经濒临绝望的眸子。
阮玉站定,静静的望着她,平静如水的眸子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只要你想,那便能!”
女子迎视着阮玉的目光,嘴唇颤了颤,她抬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哽咽着道:“楚大人,您可以再问一遍吗?”
楚和意外的挑了下眉尾,连忙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录好最后一份口供后,楚和又对阮玉行了一礼,“今日多亏有阮小姐,否则在下怕是难以完成任务了。”
“楚大人客气,不过是同为女子更好沟通一些罢了。”阮玉谦虚回道,虽浅笑着但仍难掩疏离甚至还有两分提防。
楚和眼帘含笑,这少女虽年岁不大但不骄不躁,做事既可如雷霆亦能似春雨,实是个妙人。
“时辰不早了,可否请阮小姐移步雅间用些便饭,也好给在下一个感激小姐的机会。”
阮玉自不会答应客气的拒绝了,楚和本也只是客气一二便未在坚持,只将阮玉送到楼下。
望着缓缓驶行的阮府马车,楚和意味深长的摇头笑了笑。
她说的不错,温云谦的确眼瞎,但愿他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上了马车小桃才忍不住笑着道:“小姐,这位楚大人年纪轻轻便做了京兆府少尹,又生得一表人才,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是啊。”阮玉心里还在想着李萍儿她们的事,便随口应了一声。
小桃抿抿唇,小心翼翼的道:“不仅如此,我看楚大人性情也很温和。”
阮玉抬起眼睑,从小桃晶亮的眼中看懂了她心思,无奈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个脑袋瓜能不能多想点有用的东西?”
“这怎么就没用了嘛。”小桃小声反驳道。
“你家小姐我对男人没兴趣,一点都没有。”她要做的事多了,哪有空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况且这位楚大人可不简单。”阮玉眼眸沉敛,幽幽道。
她对楚和了解的并不多,但想来能得温珩一句“心机了得”自不会是池中之物,对于这种人远远避开保持距离便是。
阮玉刚走下马车便见将军府大门前立着一道身影,见她下了车那人立刻小跑过来。
“见过阮小姐。”锦言笑着与阮玉拱手见礼。
阮玉则皱了皱眉,他来干什么,温珩又要闹哪样?
锦言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在阮玉的冷眸逼视下只得硬着头皮道:“阮小姐,我家主子说……说您还欠他一顿饭,他,他哪日都方便,让您尽管找他。”
第41章 生意
温府。
温珩人在书房,心思却早已飘远,俊美的面容依旧清冷只不停叩击桌案的手指出卖了他焦躁不安的心思。
听到响动,温珩抬头望去,见是锦言回来立刻开口问道:“如何?”
锦言一脸复杂难言的表情。
温珩的心瞬间冷了,眼角眉梢都噙着幽怨,“她拒绝了吗?”
“没有。”锦言满脸无奈,他家主子挟恩图报换作是谁也不好意思拒绝啊,不过阮小姐当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只阮小姐说要等清心庵的案子审完,她最近有些事要忙。”
他就想不明白了,主子大家大业的怎么就非要从人家小姐要一顿饭呢。
听了锦言的话温珩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眸色明显变得柔和了。
没拒绝便说明她不讨厌他,如此多等些时日又如何?
看着温珩这般模样锦言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主子,该不会……”
“该不会抚远将军府有什么足以震惊朝野的秘密吧?”
温珩蹙眉抬眸,“为何这般问?”
“不然您为什么要在阮大小姐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呢?”总归不能是喜欢上阮大小姐了吧?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他太清楚的主子的为人了,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奸佞,怎么可能懂得儿女情长!
温珩懒得理会他,只冷冷道:“再去催一催京兆府,让他们动作再快些!”
他微微弯了弯唇角,眼尾笑意晕染,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
阮璃自回了府中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每日茶饭不思蓬头垢面,短短几日便瘦了不少。
魏氏心疼不已,每日都来开导阮璃,可劝慰的话说了一箩筐却也毫无作用。
“璃儿,娘求你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娘怎么受得了啊。”魏氏心中酸楚,心疼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阮璃却只怔怔的望着床顶,半晌才了无生趣的开口道:“吃什么东西,我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死了干净。”
“璃儿,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吓唬娘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娘怎么活!”魏氏一听这话眼泪更加止不住了,“你别说傻话,你还是清白之身,娘会想办法帮你澄清的,你别怕……”
“怎么澄清!众人都看见何三睡在了我的床上,就算我还是完璧之身可名声也全毁了!”如今她名誉尽毁,别说忠勇伯府,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家都不会愿意娶她。
魏氏看她这个样子心如刀绞,母女两人抱头痛哭,阮璃抱着魏氏哭得眼睛腥红一片,“为什么不是阮玉,为什么偏偏是我,明明她就在我隔壁!
如果是阮玉该多好,该多好啊!”
魏氏哭声一顿,心里有些发虚。
阮璃并不知这何三是她偷偷找的人,她的本意是想让何三睡了阮玉,然后再对外放出阮玉与外男私相授受的风声。
这样就算不让阮玉浸猪笼她也彻底脏了,老夫人绝对不会留她败坏阮家名声,到时候把她遣送到一个偏院庄子再不声不响的弄死她。
剩下阮泽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这整个抚远将军府都会是他们二房的。
可她至今也想不明何三怎么就走到阮璃的房间去了!
魏氏紧咬槽牙,心里何尝不恨。
阮玉这个贱丫头处处坏她的事,现在竟还连累了璃儿,真是可恶!
魏氏并不觉得是自己的作为害了阮璃,反而只是痛恨事情没有依照她的计划进行,似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阮玉。
“璃儿,娘与你保证一定会让阮玉不得好死!”
阮璃眼底泛着浓浓的血色,显得有几分疯癫可怖,“真的?”
“当然!”见阮璃有了盼头魏氏连忙应下,“娘当然不会骗你,你等着看,娘一定不会放过她!
再说你还有舅舅护着你呢,你舅舅那般疼你,他也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再过两年众人便会淡忘此事,你舅舅可是吏部侍郎,多少人家都想攀附他,他定会帮你选个如意郎君。”
阮璃渐渐被魏氏说动了,娘说的对她一定要好好的,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阮玉现在一定在幸灾乐祸,她一定要阮玉比自己更惨,她一定要阮玉身败名裂!
……
阮璃并没有猜对,阮玉早就将她抛之脑后彻底忘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阮玉执笔写了一张单子,然后便命人给应途送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墙边便探出一颗脑袋,应途小声唤道:“阮妹妹。”
“我在呢。”阮玉早就遣散婢女候在墙边。
应途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不解问道:“你给我这张单子做什么,上面怎么全是香料啊。”
阮玉将食指抵在唇边,“小点声,这件事千万不能被人知道了。”
应途更加茫然,阮玉却神秘一笑,弯唇道:“子安,若有一个发财的机会你要不要?”
“当然要了!”应途一口应下,有银子不要那不是王八蛋吗?
阮玉弯唇笑了,开口道:“你若想要便帮我在城中采买这些香料,越多越好,若能将城中所有香料全部搜罗起来,那我们可能要发大财了。”
应途低头看着手中的清单,上面有麝香、藏红花等昂贵的香料,也有一些价格低廉的辅料,毫无规律可言。
“阮妹妹。”应途怕打击阮玉的信心,字斟句酌的开口道:“咱们两府从没做过香料生意,你突然收购这么多香料我怕咱们难以消化啊。”
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人,阮妹妹生得这般漂亮,但这做生意的头脑还真是一分都没有。
“不会的,到时候再高价卖给别人就是。”阮玉随口道。
应途:“……”
凭什么呀,就凭你长得美若天仙?
那些商贾又不是傻瓜,谁会低卖高收啊!
见应途满脸狐疑,阮玉只好道:“子安,你相信我,这些香料最终会被我们以三倍不止的价格卖出去。”
“三倍?”应途虽没经手过生意,但也知道若无天灾人祸物价绝不可能大幅度变动。
再者说这香料也不是粮食布匹这种刚需之物,不过是达官贵人附庸风雅所用,更不可能一下子上涨这么多。
阮玉却浅笑嫣然,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子安,你我能不能一举发家便看此番了。
你若还是不放心便帮我去收,事成之后我分你一成。”
应途挠了挠头,“那你想收多少银子的?”
“全部!”阮玉眼中闪着夺目璀璨的光,宛若日光下的宝石晃得应途险些从墙头上掉下去,“温家给我的那三十抬定亲礼所有能折现的全部投进去,一文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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