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向印尘大师行了一礼,“早闻印尘大师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印尘大师微微一笑,颔首道:“沈姑娘应劫而来,你我二人今日相见,实在是缘分使然。”沈清没想到,印尘大师和她说的第二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她一时间怔了怔,脑子里一时思绪纷乱。应劫而来?什么叫应劫而来?
沈清也向印尘大师行了一礼,“早闻印尘大师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印尘大师微微一笑,颔首道:“沈姑娘应劫而来,你我二人今日相见,实在是缘分使然。”
沈清没想到,印尘大师和她说的第二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一时间怔了怔,脑子里一时思绪纷乱。
应劫而来?
什么叫应劫而来?
印尘大师和她说这话,难道是看穿了她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而是异世穿越而来的一缕魂魄,借了这具身体重活一世?
她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印尘大师,还是顾含章伸手拉了拉她,她才回过神来,在印尘大师对面的蒲团坐下。
顾含章的注意力一直在印尘大师身上,沈清眼中闪过的片刻诧异,他并没有捕捉到。
显然他听了印尘大师的话,心中也十分惊讶。
“大师何出此言?”
印尘大师冲着顾含章笑了笑,目光还是落在沈清身上。
沈清被他这么一看,竟有了几分心虚的感觉。
她能够来到大齐,就已经堪称奇迹。既然世上有这么神异之事,那就说明还有更多以她目前的认知无法解释的事。
难道说,面前的这位印尘大师真的看出了她的来历?
若是如此,他会选择怎么做?
是当顾含章的面揭穿她,还是把她当成霸占人家身体的孤魂野鬼收了?
然而,印尘大师并没有立刻说话,在沈清感觉上已经过了几个世纪,他才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
“沈姑娘命途坎坷不顺,从前是因为时机未到。如今时机已到,自然已是大变样。”
话音落下,沈清微微提起来的心,算是往下放了放。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顾含章,也跟着松了口气。
“原来大师指的是清清从前的日子。”
沈清之前在老沈家确实过得不好,这不就是印尘大师所说的劫数么?
好在现在这些劫数已经渡过了,以后有了他的保护,没有人再敢像从前一样欺负沈清。
顾含章握住沈清的手,“今日我们来,是想请大师替我们挑选一个合适的婚期。”
印尘大师早已经知道此事,含笑摇了摇头,“你们二人的婚期什么时候都一样。”
这话两人就听不明白了,他们特地跑这一趟,印尘大师却说什么时候都一样?
印尘大师看出两人的疑惑,笑着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又岂会骗你们?”
确实,印尘大师若是个招摇撞骗的,随意给他们挑个吉日便是,又何必拿这种理由搪塞他们?
两人也就只好作罢,不再提选日子的事。
顾含章和印尘大师显然十分相熟,两人难得见一面,喝了两盏茶,又说了些最近发生的琐事这才告辞。
不得不说,和印尘大师说话,确实是如沐春风。
哪怕无功而返,沈清还是觉得这趟来得挺值。
她跟着顾含章起身,两人走下石台,又听到印尘大师的声音响起。
“沈姑娘,请留步。”
沈清回过头,就见印尘大师已经走下石台。
她上前两步,恭敬地询问,“敢问大师还有何教诲?”
“沈姑娘说笑了。”印尘大师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手腕上脱下一串黑亮的木念珠,“沈姑娘,这念珠数十年来,日日沐香闻经。今日老衲将它赠予沈姑娘,望沈姑娘以后莫忘初心。”
沈清望着这串念珠,不由愣了一下。
这串念珠不知是什么木材做的,看起来虽不像什么贵重的物件,但也是跟了印尘大师几十年的旧物,放在外头那可是用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宝物。
沈清知道,自己这么想未免过于俗气。
但即便不从物质上看,这也是印尘大师的宝贝。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沈姑娘,这物件与你有缘,莫要犹豫,一切都是因缘际会。”印尘大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清定了定心神,这才郑重收下,“大师说得有道理,是我一时魔怔了。”
印尘大师给了这串佛珠,就没再同沈清说什么,继续回到石台上,闭目打坐去了。
沈清将这佛珠在手腕上缠了几圈,又抬头看了一眼印尘大师,这才和顾含章走出竹林。
不得不说,印尘大师和从前她见过的那些“高僧”,真是截然不同。
从他的言行举止,都能看出来,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而不是像有些人一样,表面上说寺庙收到的香火钱,都会用来修缮菩萨金身,眼中却露出浓重的贪婪之色。
“含章,印尘大师他平日里都是这样的吗?”
终于走出竹林,沈清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
“什么样?”顾含章有些疑惑。
沈清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解释道:“就是在石台上打坐。”
她刚才注意到,印尘大师常坐的位置,都已经被磨出了一个小坑,那可是石头做的台子!
沈清精明强干,鲜少露出有些天真的模样,顾含章不由失笑。
“自然,不然放眼整个京城,也不会只有印尘大师这么个高僧。”
这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乌云比早上看起来厚了许多,走出感恩寺已经能感受到大雨来之前的一阵阵山风。
江越已经在马车上等了许久,看到两人出来立刻跳了下来。
“主子,沈姑娘,咱们赶紧回去吧,再等一会儿恐怕要下大雨了!”
时节过得很快,就他们来京城这段时日,京城的天气都已经暖和不少。
眼看着马上脱去春装,就要入夏,雨水自然也比春日之时猛烈不少。
沈清连忙上了马车,顾含章也紧随其后。
江越手脚麻利地收起轿凳,开始赶车。
外头的光线越来越暗,已经到了平日里太阳刚下山那会儿的程度。
昏暗的车厢里,沈清摸了摸手臂上的佛珠,不由有些出神。
老实说,印尘大师刚把佛珠拿给她的时候,她都要以为,印尘大师需要借着这世上的“至阳至刚”之物,来收服她这个“妖孽”。
但佛珠戴在手上这么久,她都没有一丝不适,甚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有一点莫名的安心,她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沈姑娘,外头下雨了!”江越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与此同时,哗啦啦一阵雨声落在马车顶上,沈清赶忙在马车座位底下拿出斗笠和蓑衣,掀起车帘递给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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