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帮我剁下馅料。」边境多羊肉,我想着他怕是吃腻了,又拿了条猪肉出来,混着白菜包了两样味道,用羊骨熬的汤底。等饺子出锅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我带着琥珀送饺子过去。聂寒山正歪在卧房里休息,连衣服都没有脱。
「好,帮我剁下馅料。」
边境多羊肉,我想着他怕是吃腻了,又拿了条猪肉出来,混着白菜包了两样味道,用羊骨熬的汤底。
等饺子出锅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我带着琥珀送饺子过去。
聂寒山正歪在卧房里休息,连衣服都没有脱。
我进门时,他也没醒。
琥珀将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桌上。
我挥了挥手,示意让她出去。
琥珀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乖巧地退了出去。
我走了过去,站在床边凝视着他疲惫的脸。
容颜依旧,整个人却像是颓了不少,下巴处冒出了薄薄的胡茬,眼底还泛着青。
看得出来,他这两天只怕是没怎么休息。
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难以言说的东西,京城中不少人都觉得他对我不起,可此刻我似乎也说不出什么埋怨以及责怪的话来。
我和大夏朝内那么多的百姓,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起居,也都是因为有人站在我们身前拦下了刀光剑影。
我垂下眼帘,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王爷,王爷,饺子好了。」
床上的人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里还带着些混沌,但转眼便是清明起来。
「啊!好。」
他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一抬眼便望见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
他走了过去,用筷子塞了一个进嘴,眸光一转看向了我:「你做的?」
我点了点头。
在京都的时候,我们也曾一道过年,我也下过厨,除了给爹娘送回去的部分,剩下的大多都进了他的肚子。
他不喜浪费,自然都是清楚的。
我拿起勺子舀了碗热气腾腾的羊骨萝卜汤给他:「听说抓住了个关键人物,现如今怎么样了?」
「嗯,是完颜最受宠的小儿子卓沙,现已经快马加鞭回京禀告了,这些日子你在家多注意一点,我派人过来守着院子,你有事可以吩咐他们,完颜那边或许会有动作。」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知道聂寒山能吃,饺子做的分量足够多,我抬了筷子也跟着慢慢吃着。
「辛苦了。」
「不辛苦,希望今年浑阳城的大家能过个好年吧。」聂寒山抬手揉了揉眉心,难得地,口吻里出现了些疲惫之色。
「那就看咱们陛下最后能和完颜谈成什么样了,这个叫作卓沙的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我抬了筷子夹了一个饺子给他。
「匈奴和中原不同,每一代大汗都是踩着兄弟的头骨上去的,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礼义廉耻的想法,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我不看好。」聂寒山摇头。
「咱们说是文明,但也不过是披上一层伪装的皮罢了。」我讥诮了一句。
聂寒山顿了顿,提了提声音:「微微慎言!」
我这才惊觉自己失语,眼神闪烁了下,但转眼还是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万不可对外吐露半个字。」聂寒山凝着眉,看我。
「知道了。」我低头。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沉凝片刻后开口说道:「微微,你不用担心,本王确实很多地方对你不起,但只要本王还在,必定能护得你与绪家无忧。」
我凝神,抿唇,眸色开始变得柔软起来:「我信,多谢王爷。」
聂寒山没再说其他的,快速吃完了剩下的饺子后,自顾自地进了浴室快速洗浴,没一会便在床上睡熟了过去。
我看了他一会,又替他掖了掖被子,转身出去。
几年下来,我们不是夫妻,却是朋友。
世人都说匈奴上位之途野蛮凶残,但大夏朝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又沾染了多少血腥。
陛下近来身体欠佳不是秘密,连带着身下的皇子也都蠢蠢欲动。
而作为太子太傅的我父亲天然便是站了队,挣扎在风云之中不得脱身,而父亲自古以来忠君爱国的思想,也让他不得退。
现在想想,陛下当初竭力一定要将我嫁给聂寒山也未必不是在为太子铺路。
我是镇北王的王妃,天然地便将聂寒山绑上了太子的战车。
自古兵权里出政权,手里握着枪杆子的人说话的分量终归是要比旁人更重。
战无不胜的镇北军是聂寒山的嫡系,只听从他一人,异常畸形的形式,但却因为这样别扭的环境而幸存了下来。
或许陛下选择我,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看透了我和聂寒山的性子,一个不愿委身,一个不愿强行。
聂家或许从聂寒山之后,再无后人。
7
聂寒山没在府中歇几天,便又回了军营,只偶尔才回来待上几日。
似乎是担心我在府中无聊,接二连三地来了不少军官的夫人上门拜访。
她们都是北疆人,生性爽朗大方,最开始相处时有些拘谨,混熟了之后,都悉数放开了性子,我与她们之间相处得也很和谐。
北疆苦寒,本也没什么好玩的,在府中待久了也觉无聊。
但这无聊的日子也未必不好。
某一日,我与诸位夫人在府中做些针线,我手上拿着一双给聂寒山做的还未完工的新鞋。
旁人都做,我也不好免俗。
正在刺绣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叫声。
我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见琥珀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出……事了!」
「别慌!什么事?!」我心头一沉,厉声喝道。琥珀跟了我这么多年,除了那年我高烧不退,我几乎很少从她脸上看到如此害怕和惊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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