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离婚证出来时,南浅仰头望着漫天飘零的雪花,眼眶阵阵发热。这时,一把伞撑在头顶。战枭声音温柔,眼中带着不赞同:“你身体不好,不要淋雪。”曾经,南浅很喜欢这样的他,但现在又有些讨厌,因为这样的温柔不独属自己。甚至以后,可能再也得不到了。“阿衍,今年的雪真大。”收回视线,南浅望着地上厚厚的积雪:“你说我们一起淋了这场雪,算不算也到了白头?”战枭沉默了瞬:“抱歉。”南浅笑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南浅清楚的看见,提起那女孩名字时,他眼中不自觉涌上的笑意。
他真的很喜欢她,南浅忍不住想。
许是她沉默的太久,战枭察觉到了异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做了场噩梦。”
然后噩梦成真,你不要我了。
南浅轻声说着,压下心里泛滥的酸涩,认真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为你高兴。”
战枭神色温柔:“你也会找到那个爱你的人的。”
爱你的人。
南浅脸上的笑在一瞬间几乎崩裂。
是啊,战枭不爱她!
一阵沉默后,她轻声开口:“半个月后就是我生日,你能陪我过吗?”
战枭有些迟疑,但没有拒绝。
话说到这儿,两人再没话讲。
深夜孤冷。
南浅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双人床上,只觉得全身上下被冰冷点点侵蚀,怎么都暖不过来。
第二天。
南浅起床时,战枭和过去八年一样,早就将早饭做好,先一步离开去了学校。
坐在桌旁,她一口一口吃着早饭,泪在眼眶中慢慢氤氲,落下来,又咸又苦。
但最后,南浅还是将战枭准备的东西全部吃光。
也不知道还能吃几次他做的早饭?
南浅想着,失魂落魄的去幼儿园上班。
这一天,她心不在焉。
晚上,南浅将孩子们送到家长手中后,独自走回家。
暗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莫名寂寥。
站在家门口,想起里面的空旷,南浅忽然就不想进去了。
她转身想要去上海大学,去找战枭。
可就在转身间,南浅怔在了原地。
街道旁的一辆出租车上,正下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南浅甚至不需要仔细辨认,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战枭!
而他身旁的那个女孩,一头黑长直发散在身后,身穿着白色羽绒服,脸上洋溢着笑。
青春,活力。
是现在的南浅没有的,也不会拥有的年轻。
她也认出来,那个女孩就是昨天朋友圈照片里的那个人。
南浅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假笑着:“你先回家吧,我回趟幼儿园。”
“我陪你。”战枭说着,迈步朝前走去。
雪慢慢落在他肩头,南浅莫名有些想哭。
但这脆弱只一瞬,就被压下。
她小跑了几步,跟上战枭的步子。
两个人并肩,一步一步,没入了风雪。
去往幼儿园的路并不长,却足够南浅想起那些曾经。
从前,两家是邻居。
所以每天放学,战枭都会等她一起回家。
后来工作了,她在这里工作,战枭每次下班早的时候,也都会来这里接她。
两个人也是这样走着。
可那时,他们有无数话聊。
此刻,却只有沉默。
许久,战枭先打破了沉默:“还有十二天就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
南浅想要的东西不多,只一个战枭,却永远得不到。
最后,她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到了幼儿园。
南浅其实没有什么要拿的,却还是假装拿了条充电线放进包里。
战枭看在眼里,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没有戳破,只是问:“今晚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南浅其实没什么想法,却在路过一家拉面店时,想起了战枭的那条朋友圈。
“就这家吧。”
战枭顺着南浅的视线看去,瞧见拉面店的一瞬,皱了皱眉。
但最终还是顺了她的意,走了进去。
拉面上来的很快。
南浅小口小口的吃着,却吃不出来什么滋味。
看着对面暖光下,正在吃面的男人,南浅忍不住问:“很好吃吗?”
她一向不喜欢清淡的食物,但是战枭喜欢。
所以在一起八年,她也吃了八年这样寡淡的饭菜。
但她真的说不上喜欢。
闻言,战枭停住了动作。
他抬头看着南浅,眼神在灯光下,有些不清明。
“柠柠,说想吃拉面的人,是你。”他提醒着。
就像先想要踏进这场无爱婚姻的人,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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