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气疯了,掐着我的脸但没舍得用力。「康念乔,你可太现实了。」「没办法,穷怕了。」餐桌上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彼此交谈,气氛冷得可怕。奶奶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来,多吃点。」他把鸡腿夹到我面前的盘上,一个字没说。嗯,就算是生气,也还不忘记我喜欢吃什么。
「康念乔!救我!!!」
我受不了了,几秒钟就把鸡拿下。
谢灼就坐在藤条凳上看我利索地给鸡封喉,放血,然后开水一烫,利落地拔毛。
「康念乔,你怎么什么都会?鸡你都敢杀。」
「你那么闲就帮我烧点热水。」
他突然轻笑出声,我抬头白了他一眼:「笑屁啊?」
「你说想我,该不会是骗我来干活的吧?」
「不然呢?」我理不直气也壮。
「渣女,也就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谢灼淡淡地骂了句,语气却很温柔,他戴上手套,回头看我:「猪圈洗了没?我现在去。」
谢灼真是挺特别的,他似乎做什么事只图开心。
被分手后还能屁颠屁颠跑来给我干活。
不远万里,嗯,从北京到我这山旮旯里。
每天站在猪食槽前,探着身子一点点往里舀潲水,猪吃得哼哧哼哧地。
他笑着拍了拍猪头:「金刚,多吃点儿,我最喜欢吃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了。」
是的,他给家里的年猪取名「金刚」。
每天称兄道弟的,完了告诉它,喜欢吃它大大的猪耳朵,凉拌的。
4
我把刚宰的土鸡下了锅,顿时香气四溢。
谢灼给灶里添柴,吹得脸上都是灰。
火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我看得有点发愣。
谢灼抬眼轻瞟:「看够了没?菜糊了。」
我看着锅里快要糊掉的菜,急忙翻炒几下。
「谁让你把火烧这么大。」
我夹起一块肉递到他嘴边:「尝尝咸淡。」
他一愣,张嘴吃掉。
「怎么样?」
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毕竟之前他老说我做菜咸。
他没说话,弯下腰将我一把抱住,头埋在我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我再认真地问你一次,为什么提分手?」
没等我说话,他又补了一句。
「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了。」
之前提分手,我和他说的理由是,没感觉了。
我至今能记住他那副受伤的表情,想要保持骄傲,却猛地红了眼。
他说:「你别后悔康念乔,我再回头就是孙子!」
说回头就是孙子的是他,因为我一句话立马回头的也是他。
这次他再问,显然对前面的理由不相信。
说真话,有时候会特别伤人。
我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放软:「我们都是农村的,嫁给你不就是从这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太没盼头了。」
谢灼气疯了,掐着我的脸但没舍得用力。
「康念乔,你可太现实了。」
「没办法,穷怕了。」
餐桌上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彼此交谈,气氛冷得可怕。
奶奶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来,多吃点。」
他把鸡腿夹到我面前的盘上,一个字没说。
嗯,就算是生气,也还不忘记我喜欢吃什么。
吃完饭,奶奶让我把另一间装稻谷的仓房清理出来。
那原来是我爸住的,我爸走后,就拿来装稻谷。
床单是干净的,荞麦枕是奶奶亲手做的。
就连被子里的棉花也是奶奶亲自摘的,特别暖和。
谢灼看我把床铺完,直接裹进被子里,我踹了他一脚:「洗了澡再睡。」
「这么冷的天,明天再洗。」
洗澡的地方就在猪圈另一侧,早年我爸在的时候修的。
现在已经四面透风,风稍微大点,就能把木板吹得哐哐作响。
我打了热水进去,刚脱掉衣服,就冷得直起鸡皮疙瘩。
但我也习惯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一秒,漏风的洗澡房外墙就被被单罩住。
「风这么大你还非得洗,要我说怎么你鼻炎老好不了。」
「你就是作的,不然每个月那几天怎么老疼呢?」
灯光下,他侧脸的轮廓投射在床单上,英挺的鼻梁下,那张微翘的嘴叭叭叭骂个没完。
我最喜欢他的京腔,再加上低沉的嗓音,即便是骂人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心里有块地方,温热而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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