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雷声越渐清晰。孟时言看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鬼使神差说:“上诉吧。”“然后呢?小叔做我的律师吗?然后站在法庭上推翻你自己今天所有的言论和证据去控告被你辩到无罪的陈慧?!”沈听晚接连的反问让孟时言无可反驳。他心躁的扯了下领带,有些不自然的问:“你奶奶她怎么样了?”
天空的雷声越渐清晰。
孟时言看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鬼使神差说:“上诉吧。”
“然后呢?小叔做我的律师吗?然后站在法庭上推翻你自己今天所有的言论和证据去控告被你辩到无罪的陈慧?!”
沈听晚接连的反问让孟时言无可反驳。
他心躁的扯了下领带,有些不自然的问:“你奶奶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话历历在耳:“老人家伤及肝脏,又有心脏病,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沈听晚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真的好恨陈慧。”
她说着,眼底的恨意分明,“小叔,我想让她死怎么办?”
回想这十多年陈慧对自己的折磨,她不止一次生了杀心。
但是她还有奶奶,还有孟时言,他们就像她的紧箍咒,将在善恶边缘挣扎的她拉回善的那一面。
孟时言眉头紧蹙,只当她说的是气话:“你让她死,你就得坐上被告席。”
“我知道啊,但是如果对面律师不是小叔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太惨。”
沈听晚压着颤抖沉重的呼吸,费力扯了扯唇角。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轻佻意味,孟时言最不满的就是她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
“你最好别乱来。”
扔下这一句,孟时言转身离开。
就在他身影消失在眼前那一刻,沈听晚抽搐的身子陡然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滴滴血沾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像是一朵朵红梅。
她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拿起响了半天的手机。
还没开口,就听到那么医生的话:“沈小姐,您奶奶刚刚因并发症去世了……”
手机滑落在地上。
眼前阴沉沉的天仿佛一下子黑了下来。
到最后,沈听晚也没有看到奶奶最后一眼,而准备好的治疗费也变成了一方墓的钱。
处理完所有事,她回到奶奶曾经的屋子,却见屋里站了个不速之客——陈慧。
陈慧看到沈听晚,张牙舞爪的上来就要打她,嘴里还骂着:“死丫头,敢告我!”
沈听晚挣扎着将其推开,怒视着她:“陈慧,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是你害死了奶奶,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呵!”陈慧反而嗤笑一声,一把揪住她头发,“十八层地狱又怎样,我照样可以踩着钱爬上来。”
紧接着她眼神一狠,手中力道更甚:“快把老太婆的遗产交出来,你还想独吞?”
遗产?若是奶奶有一点钱,也不至于住在这种破烂地方。
沈听晚怒不可遏的瞪着她:“当年你们拿走了所有的拆迁款,一分钱都没留给奶奶,她哪来的遗产!”
陈慧只当她不愿给:“当年拆迁款可是有五百万,老太婆只拿了三百万出来,剩下那两百万你不是要独吞是什么?”
问着,她一把推开沈听晚,拿起桌上沈奶奶的遗照,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遍地都是。
沈听晚猩红的眼死盯着她,心中怒火烧的她浑身颤抖:“陈慧!”
她冲上前,掐住陈慧的脖子将她往外推搡着:“滚!”
“你,你个死丫头……”
陈慧被掐的只翻白眼,她下意识的抬脚踢沈听晚的肚子。
沈听晚来不及躲闪,被她一踹摔倒在地,玻璃碎片深深刺进她的脸颊中。
“砰!”
一声闷响!
她忍痛抬起血淋淋的脸,却在看到门外一幕后瞳孔瞬时紧缩。
陈慧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血不断的从她脑后流出。
而一旁石臼的一角满是血迹……
片刻,安静的小区内充斥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
沈听晚被送到医院包扎好伤口后,便被民警带去了警察局。
拘留室内,沈听晚靠在墙边看着手上冰凉的手铐发呆。
警察说,陈慧脑部重创,失血过多,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而这个鉴伤结果和其颈部的掐痕让她即将背上故意伤害的罪名。
从前自己因为打架也进过警察局,但也只是被教育了一番,远不如今天严重。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沈听晚,有人要见你。”
然后,她被带去了会见室。
屋内。
沈听晚看着坐在桌子前铁青着脸的孟时言,脚步轻缓的走了过去坐下来。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男人愠怒的声音将她堵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
孟时言紧握着拳放在桌上,愤恨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会让你蹲大牢!?”
闻言,沈听晚沉默了好一会儿,莫名笑了声。
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悲怆与死寂。
她以为孟时言是除了奶奶最了解她的人,但她似乎想多了。
孟时言哪怕问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会有几丝希望。
而他一上来就质疑她是不是故意的,直接认定了她的罪。
她的沉默触怒了孟时言。
他低吼一声,眼眸带着冷意:“沈听晚!你还不说实话?”
他并不相信沈听晚是故意的,但她此刻无所谓的态度真的让他火冒三丈。
若是她说没有想伤害陈慧,他无论如何都会信,都会帮她。
可沈听晚却说:“我是故意的。”
第十章 你判的罪
她的声音分外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
沈听晚看着孟时言又惊又怒的双眸,一字字说着:“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一片寂静后,孟时言怒极反笑。
“沈听晚,你够狠。”
狠到有了杀人的念头,甚至差点就杀了人。
看着这样的孟时言,沈听晚垂下了眼,也掩去了她微红的眼角。
她拇指摩挲着手铐,似是自言自语:“小叔,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记得按时吃药吃饭,不要熬夜。”
“我以后也不能去看奶奶了,小叔,看在我们认识十多年的份上,你偶尔代我去看看奶奶吧。”
“对了。”沈听晚忽然抬起头,像是玩笑一般:“在奶奶的墓旁有一个空墓,那是我用这段时间挣的钱买的,如果小叔有时间……”
“够了!”孟时言打断她,“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他起身快步离去,没有看到沈听晚干裂的嘴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目送着孟时言的背影出了会见室,她整个人像一下子被抽干力气般,伏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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