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姜谢煊,一双眼睛像是着了火。姜谢煊也看见了慕清这个电话的备注。是苏嘉树。在景润给他的那份查找资料里,有苏嘉树的资料。也有慕清和苏嘉树的关系。
“在哪里?我去接你。”
她瞪着姜谢煊,一双眼睛像是着了火。
姜谢煊也看见了慕清这个电话的备注。
是苏嘉树。
在景润给他的那份查找资料里,有苏嘉树的资料。
也有慕清和苏嘉树的关系。
发小。
男朋友。
救美的英雄。
他对上她一双沉着些怒意的眼,在她的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
“回答他。”
慕清抖了一下。
她是忍着才没叫出声来。
这个男人太恶劣了。
他太懂在什么时候如何撩拨她什么部位了。
她忍着没出声。
听她不回答,苏嘉树也觉得有些意外,又叫了一声:“宁宁?”
宁宁?
这两个字听在男人耳中,叫他的眉眼沉了几分。
慕清按住男人的肩膀就想要去抢手机,被男人避开,直接把手机丢在了前面的车座下。
手机掉落脚垫上发出咚的一声。
苏嘉树的声音带上了些急切:“慕清?”
慕清提了一口气,对苏嘉树说:“你先挂电话,我待会儿再打给你。”
苏嘉树没有一个字的多问,“好。”
电话便被挂断了。
听着这样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和挂断电话,男人眼眸更显晦暗难辨。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谊和信任,就能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问听从的挂断电话。
他想起来景润那张纸上的资料。
苏嘉树:苏家苏正辉私生子,因故意伤害罪被判五年刑期,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两次减刑,于今年就九月提前刑满释放。
慕清趁着男人失神的这几秒空档,就去拿车座底下的手机。
还没触碰到,就被男人给一把揽住,困在身下。
男人的唇厮磨着她的鬓边,轻轻触碰她的耳垂。
“我不要!”
也不是没有在车里过,可这一次慕清的反应尤其激烈。
慕清不断的挣扎着,脸都涨红了,像是一条被按在砧板上滑溜溜的鱼,而姜谢煊这个“杀鱼人”,险些控制不住,还被“鱼尾”给扫了脸。
姜谢煊脸上乍现一个巴掌印。
一时间,两人都停住了。
慕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巴掌挥上去的。
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她纯粹是因为……时间紧。
要是车里再来一次,就凭着姜谢煊这男人的耐力,恐怕中午饭都给误了。
反正人已经打了。
慕清这次起身的时候很顺畅,男人没用力气去桎梏她。
她直接从车座底下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眼时间,对姜谢煊道:“薛总,我中午还有点事,给您请个假。”
说完,也不等姜谢煊同意,直接开车门离开。
即便如此,慕清还是来迟了十分钟。
苏嘉树在派出所门口等她。
“刚才怎么了?”他问,“是姜谢煊?”
慕清抚了抚额,“别提了。”
她一路上都快懊悔死了。
冲动是魔鬼。
苏嘉树跟着慕清往里面走,“非他不可么?”
慕清上台阶的脚步停顿了下。
“嗯,非他不可。”
慕清跟在民警身后,手放在那办公室房门门把手的时候,她的手停顿了几秒钟,甚至在那一秒钟,大脑中很多伴随疼痛的记忆,涌入脑海中。
她脑子里嗡嗡响,眼前发黑。
身体上的痛感先于大脑的反应袭来,她嘴唇发白。
她停顿了有十几秒都没有动,手指死死的攥住那门把手,手指关节泛白。
身后的民警见她不动,开口提醒了一声,“已经到了,人在里面。”
苏嘉树意识到慕清的异样,双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宁宁?慕清?”
慕清眼前的昏黑感散去。
“抱歉。”
不锈钢门把手的凉意,从手指皮肤一直渗透进血液里,她闭了闭眼睛,用力拧开了门把。
坐在沙发上的只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西装革履的男人先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苏嘉树面前,居高临下,目光毫不掩饰,像是在看着一只臭虫。
“你好,”男人说,“我是当事人宋先生的律师。”
“宋泽人呢?”苏嘉树眼神里藏着一股狠厉。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律师眼神鄙夷,“监控拍摄的清清楚楚,是你先动的手,我们有人证物证,你是故意伤害罪,你这种有前科的,情节恶劣,再被丢进去吃几年的牢饭都不成问题。”
苏嘉树向前走了一步,手背上青筋凸起。
第32章 心火
苏嘉树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盒红糖姜茶和布洛芬。
他跟在助理身后进入,上了电梯。
高管总裁办公层,大厅内落地玻璃外是大片墨蓝色的天空,霓虹灯闪耀。
这片商业区高层里,能占据着一栋大厦,经济财力可见一般。
苏嘉树是第一次见姜谢煊。
成熟沉稳的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中,脊背靠在软沙发靠背,手中把弄着一个黑金磨砂质地的打火机,听见门声,才抬眸朝着这边觑了一眼,眼神凌厉。
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是完全不同的。
苏嘉树看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姜谢煊身上那种强大气场下的势在必得,那是即便他在社会上再混几年,也无法企及的一种积淀。
他走过来:“薛总你好。”
姜谢煊挑眉,“你知道我?”
苏嘉树:“嗯,听宁宁说起过你,是她的上司,这半年来,麻烦薛总关照宁宁了。”
他说完,就主动伸出手来。
姜谢煊眼神中悄无声息有一抹狠厉抹擦而过,旋即勾了下唇,看了眼苏嘉树伸出来的手,“苏正辉和我握手,我都要思量一下,你还不够格。”
苏嘉树微一怔。
他没想到姜谢煊会直接提到苏家。
不过一想也就释然了。
恐怕慕清的背景已经被调查了个底朝天,自然也包括和她连在一起的他。
也就是几秒钟,他就收回了手,脸上没有什么尴尬神色,直接点明来意:“是宁宁给我打电话,叫我来接她的。”
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她痛经,叫我买了药。”
“好,放着吧。”
苏嘉树重复道:“薛总,我是来接我女朋友走的。”
“你这是来找我要人?”
男人声音不温不火,唇角甚至带了些笑意,眉目却是冷的,话语带上些嘲意。
苏嘉树丝毫没有什么惧意,“是!”
姜谢煊讽笑出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漫不经心点燃,打火机丢回到茶几上,清脆一声。
“嘉树。”
就在这时,从办公室内休息室的门口,传来女人低低柔柔的声音。
慕清面色苍白却并不寡淡,映衬出乌漆的眼珠看人时更是添多了几分专注。
苏嘉树快步走了过来。
姜谢煊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苏嘉树扶慕清回了休息室的床上。
苏嘉树从药盒里掰出一粒药,喂给她吃。
这样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叫姜谢煊脸色越发蒙覆了一层冰霜雪盖。
烟蒂烧到头,几乎撩到了他的手指。
他心头浮起一丝烦躁,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没过多久,一分钟后,苏嘉树从休息室中走出来,离开了办公室。
慕清吃了药,蜷缩在枕头上,虚弱的不堪一击。
姜谢煊接到伍助理的电话,“苏嘉树走了。”
他嗯了一声,朝着那边休息室看了眼。
黑暗,悄无声息。
姜谢煊手指转动,回拨了一个刚才的未接电话。
“安哥,群里看定位,三缺一,就等你了。”
“老庄也在,上次他押给你那个项目,合同书都带来了,说话算话。”
他舌尖抵过拒绝,余光睨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开口却改了几个字:“就过去。”
他挂断电话,从衣架上取下大衣,长腿迈动往外走。
走至门口,他回头朝着那黑逡逡的方向瞧了一眼,刚要转身,忽然就听见从休息室里传来了嘭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姜谢煊神色一紧,快步回身走了回去。
床头柜旁边,玻璃水杯摔的粉碎,碎片反光。
姜谢煊走过来,就站在床边。
女人整个人都蜷缩在毯子里,闭上的眼睫轻颤。
似是察觉到身上覆着的黑色身影,慕清眼睛缓缓睁开,看他正垂眸落在摔碎的玻璃杯上。
慕清用包裹着纱布的手指去勾了下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嗓音沙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骂我。”
姜谢煊俯身撩了下她粘在脸颊上被汗湿的长发,“扇我那巴掌也不是故意的?”
这女人心眼这么多,痛经能有这样疼?
慕清摇头,眼睛都痛的发红,“姜谢煊,我是真的疼。”
姜谢煊给慕清倒了一杯热水,坐在床边,喂给她喝。
第一次给人喂水,不太熟练,半杯水都给灌到了女人的衣领里,毛衣都湿了大半。
慕清呛的咳嗽了起来,脸上都浮起了两团红晕。
姜谢煊直接把女人湿了的毛衣给扒了,用毯子把人裹住。
这一通下来,姜谢煊也觉得身上冒火,热的发汗。
“水,渴……”
慕清裹着毯子,那只被烫伤包扎的手露在外面,眼睛半眯着,半梦半醒,嗓音沙哑,喉咙干的有些冒烟。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姜谢煊扯了扯领口,接通电话。
那边是推牌的声响,“老薛,什么时候到?”
“可别说堵车啊,都这个点了,找个别的借口听听。”
姜谢煊走至饮水机旁,用肩膀夹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玻璃杯给她兑了一杯热水,用唇温了下水温。
“我今晚不过去了。”
“啧,怎么说好的不来了?”
“这是被哪位美女给绊住了?”
“得,那我们哥几个玩了,哥改天给我们补上。”
姜谢煊随口敷衍了几句,把手机丢在一旁,单手握着玻璃杯转身回来。
刚才她身上的毛衣湿了大半,丢在床下,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衣,背脊弓起来,颈肩后的蝴蝶骨突起。
看着这女人虚脱的模样,姜谢煊拧着眉,拉过她的手臂,单手撑着她的腰背,手里玻璃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往人嘴里送。
他索性抬手,将玻璃杯中热水含了一大口,俯身渡给她。
饱满的樱唇都染上了新鲜??????的水泽。
他倾身覆上,从简单的渡水,已经成了深吻。
水杯咚的一下掉落在床边的地毯上,杯底剩余的水液浸透了地毯,一片濡湿。
男人的体温高,倾覆过来的时候,慕清就本能循着热源抱住了他。
姜谢煊掌心很热,贴在她的平坦小腹上,像是个暖炉,她小手盖在他大掌上,也不再把自己缩成个球,软软的身体窝在他怀里。
姜谢煊下腹紧绷,黑眸燃了一团火焰。
他觉得她就是存心折磨他。
温香软玉在怀,就是看得到吃不到,心火旺盛。
第33章 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清才总算安静下来睡着了。
姜谢煊被磨出了一身的汗,他把手从温暖的毯子里抽出来,去到浴室冲了个澡。
从浴室里出来,姜谢煊把灯关了,借着夜光,能看到床上的女人又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慕清抱着自己的臂膀,不断的发抖,咬紧自己的嘴唇:“冷……”
还冷?
姜谢煊蹙了蹙眉,把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几度,把人给重新拉回到怀里拥着。
慕清做了个梦。
梦里,她痛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抽搐,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那雪地里,不断的蜷曲着身体。
周围都是嘲笑声。
“看她跟个大虫子似的在蠕动。”
“你看她裤子上都是血,真恶心。”
“死不了吧。”
有人似乎也是怕真出什么事。
那声音满不在乎,“女人每个月不都有这么几天,有什么的。”
“她是装的吧,哪有这么疼。”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借着黑暗的夜光,看那些人影幢幢,一个一个,沾着血印在她的视网膜上,刻在她的心里。
那个时候,她就在心里发誓。
早晚有一天,一个,她都不会放过。
姜谢煊几乎是一夜没睡。
被子里,慕清一阵一阵冷的发抖,他热的冒汗,再加上女人身体贴的紧,他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去冲一次澡。
最后冲完澡,他看了眼时间,咬了一支烟,拨了方柏深的电话。
方柏深今天医院夜班,接到姜谢煊电话的时候,刚刚查房回来。
方柏深接到电话也有些意外,“这么早?”
才五点。
“想问你个事,”姜谢煊:“女人痛经能有多痛?”
方柏深:“……”
他想了个措辞,“看人,程度不同。”
“那原因?”
“体寒,宫寒,先天和后天,各种原因都有,”他捏了捏眉心,“我不是妇科医生,具体要检查一下,我姑姑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有需要?”
姜谢煊:“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挂断方柏深的电话,姜谢煊也不睡了。
他到床边看了眼现在才算是睡的安稳些的女人,直接开了电脑开始办公。
慕清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她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不知道几点了,休息间厚重的窗帘拉的紧实。
男人面前,笔记本放在撑开的小桌板上,光线在他的脸上照出一小块明亮的光斑。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他许久。
男人脸上轮廓线条冷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镜片透过电脑屏幕有些反光,凝神专注。
直到男人目光看过来,和她对上。
“醒了?”
慕清掀开被子起来,才发现她上身没穿衣服。
她又把被子拉到锁骨。
她虽然昨天痛的意识不清,但是记忆也还是有的。
她不发一言,背过身去,去穿衣服。
透过镜片,男人眸光落在女人纤细的腰背上,肩后的蝴蝶骨好似翩跹欲飞的蝶,向下是她最敏感的腰窝位置。
他别开了目光,压住清晨男人最易被撩拨的燥火,拨了个电话,叫伍助理买点粥送上来。
等慕清从浴室内洗漱好出来,姜谢煊倚在墙边,手里拿着手机,却没看。
在室内的电子时钟上显示时间为六点十三分。
这个时间点,天还没有完全亮,像是墨蓝上铺了一层浅淡的雾霾色。
“还疼么?”
慕清:“还好。”
男人薄唇溢出一抹轻嗤。
这么轻描淡写,如果不是他昨天亲眼看见,也不会相信一个痛经能让一向能忍的她折弯了腰。
“白的跟鬼一样。”男人捏住她的下颚往上抬,指腹在她的嘴唇上用力的摩挲了几下,苍白的唇才算是带上了点颜色。
十分钟后,伍助理拎着两份粥上来。
他特别给慕清买了一份红枣枸杞山药粥。
慕清其实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抬头对上姜谢煊的目光,不得已又拿起汤匙,硬是勉强喝了小半份粥。
忽然一股浓烈的恶心反胃感涌了上来,她捂着嘴转身就冲进了洗手间里,把刚才吃下去的粥全都给吐了出来。
从洗手间出来,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慕清走到姜谢煊面前,“薛总,我想今天请个假。”
姜谢煊:“去医院?”
“我给你找个医……”
忽然,从办公室门外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伍助理拔高嗓门:“薛夫人,老板正在开视频会,我先通报一声。”
中年女人穿着雍容,拎着名牌手包,眉眼倨傲,“我进我儿子的办公室,还需要通报一声?伍楷,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伍楷这样防备,倒是叫薛夫人更加起疑。
叶芷澜昨晚就听说了阮清秋的事。
医院那边姜谢煊守着一个女人彻夜未归,那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个飞到了她的耳朵里,今早又听公司里的老人说姜谢煊在办公室里藏了一个女人,一整夜都不曾外出过。
门本就没有反锁,叶芷澜开门,伍楷也不敢拦着。
叶芷澜推开门。
办公室内光线晦暗,只有办公桌旁的台灯亮着。
叶芷澜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坐在办公桌后,按下鼠标中止了一段视频通话,抬头看见来人,“妈,你怎么来了?”
叶芷澜左右环顾了下这办公室。
“你昨天晚上在公司加了一夜班?”
“嗯,”姜谢煊捏了捏疲惫的眉心,“有个和国外的合作案,要的急。”
他的眼底下有一片淡淡的乌青,眼睛里也能看到红血丝,想必的确是熬了一整夜。
伍楷端着刚沏的红茶茶盏给叶芷澜放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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