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见她在梦里叫自己的名字。不过,也是最后一次。盛裕舟没有犹豫,抽出手转身离开。他骑上昨晚买的千里马,最后回望了眼余书宁房间的窗户,而后扬鞭。“驾!”向着晨曦,盛裕舟再没回过头。
盛裕舟回客栈没多久,余书宁便一脸惊慌地赶回来。
见他好好的,松了口气后突然生气了。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是要把我急死吗?”
她很少发怒,眼中还有似有若无的后怕。
盛裕舟倒了杯茶给她:“对不起,我不想打扰的你兴致,所以……”
话还没说完,余书宁便握他的手,声音沉哑:“以后别这样了。”
目光相对,盛裕舟感受到她握的力度比以往要重。
像安抚,又像挽留。
他没有回应,而是默默抽出手,让人把饭菜端来。
吃饭时,余书宁突然说起很久以前的事。
“裕舟,你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你躲在假山后,边哭边叫着爹娘,那时候我在想,这么爱哭的男子,真是不多见。”
“你拿着枣糕可怜巴巴看着我的时候,我就想永远护着你,但我没想到,我们会成为夫妻……”
听到这里,盛裕舟手一顿。
余书宁看向他,神情渐深:“这些年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
“八年前我生了场大病,你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为我祈福,最后膝盖受了寒气,落下了病根,一到冬日就疼。”
“四年前我在猎场受伤,你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你怕自己睡着,用玉簪把手扎的伤痕累累,就连喂药都怕药太烫,总要先替我尝一口。”
“甚至为了让我和渊礼在一起,向太后请旨……现在想来,我欠你太多,可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盛裕舟放下筷子,无言以对。
他没想到余书宁居然记得这些陈年往事。
他还以为她满心都是钱渊礼,没有半点空隙留给他。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盛裕舟深吸口气:“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也不过是求一个无愧于心。”
也无愧于情。
余书宁脸色微变:“……裕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盛裕舟怔了瞬,而后笑了笑:“这世上你最懂我,我哪能瞒得住你。”
余书宁看着他眼底的释怀,心莫名一空。
就在盛裕舟起身往外走时,她不受控般上前抱住他。
盛裕舟愕然,感受到身后女人渐乱的呼吸,不由皱起眉:“公主……”
“等开春了,我把更好看的花挪到你院子里,你想种什么树都随你,我给你扎个秋千,就像小时候那样,我推着你……”
余书宁收紧双臂,沉瓮的声音逐渐低哑。
盛裕舟凝望着外头的夜色,没有说话。
他们回不到小时候,就像他从不是她心爱之人一样。
这一夜,余书宁把盛裕舟抱的很紧。
直到天边翻起丝鱼肚白,整夜没睡的盛裕舟才轻轻推开余书宁的手。
他只有一个小包袱,稍稍收拾好便背在身上。
借着微弱的天光,盛裕舟细细看着余书宁的脸庞。
这张脸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了,但没关系,他还有几十年的光阴,足够他去忘记。
良久,盛裕舟准备起身,余书宁突然抓住了他。
“裕舟……”
他一僵,回头见余书宁依旧还睡着,平复的心划过抹复杂。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见她在梦里叫自己的名字。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
盛裕舟没有犹豫,抽出手转身离开。
他骑上昨晚买的千里马,最后回望了眼余书宁房间的窗户,而后扬鞭。
“驾!”
向着晨曦,盛裕舟再没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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