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和秦悦一起去图书馆了,我想单独见陈松。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盘旋已久,只因没有合适的理由,迟迟未付诸行动。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时间紧张起来,体育课都被占用,我们没时间再和陈松相约图书馆了。我和秦悦都很难过。
陈松勉励我们好好复习迎考,等我们考完了,他手头的小说应该也写完了,他邀请我们暑假去他家看小说。
高考冲刺的那一个月,陈松的邀请成了我唯一的念想。做题背书的时候我都在想陈松,我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
爱意积累一个月,催生出巨大的勇气。我决心要做出改变——高考结束后,我要勇敢地向他表明心意。
时间倏忽而过,很快来到高考结束后。
本来我们约好了,考完第二天,我和秦悦一起去陈松家做客。
我存了小心思,提早一天一个人先去了,没有告诉秦悦。
陈松租的自建房不在村上,独立在外;周围有树林溪水,安静雅致,少有人打扰。
农村的大门经常是敞开的,但进别人家门也总该打声招呼。
可当时的情形下,我满脑子想着告白,既紧张又鲁莽,一声招呼没打,直接轻手轻脚进去了。
一楼没看见陈松,就上了二楼。
二楼光线不佳,我看见一扇门虚掩着,狭长的门缝透出光亮,看不清里边。
我直觉陈松在这个房间里,可能在阅读或是写作。
我在脑海中演练着台词,想象着陈松的反应。
脑子里热烘烘的一团乱,脚下倒是不假思索,朝着那扇虚掩的门,一步步走近。
短短几步路似乎变得很漫长,时间的流动也变得很缓慢。
终于站定在门前,我抬手欲敲。
那一瞬间世界安静,头脑清明,我听见——
「陈松……」
门内一个女声,又低又轻地唤着陈松的名字,说着亲密的话。
我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虽然我十八岁刚成年,还不懂事,但也明白房间里正发生什么。
暧昧、粘腻的声音,是属于我的好友,秦悦。
当我还想着灵魂契合、精神交流的时候,秦悦已经过了这个阶段,开始陪陈松玩大人的游戏了。
我不敢置信地摇头,后退一步。
眼见着虚掩的门悠悠转动,「啪」地,轻声合上了。
我转身离开,轻手轻脚地,就如同我来时一样。
直到回了家,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愤怒与不甘,感受到背叛。
当然,我没和秦悦说过我对陈松的情意,秦悦也没和我说过,我们互不亏欠,公平竞争。
但我无法忍受,秦悦避开我单独行动——虽然我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但我更无法忍受,秦悦她直接做那种事——
秦悦她——她——她怎么能——
这么不要脸?
还有陈松,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知识分子,开口闭口谈的都是哲学文学,怎么到头来也要做那种事?
我的世界观崩塌了,我感受到友情与爱情的双重背叛。我实在太生气了,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要让他俩付出代价。
于是我沉住气,装作不经意地,把这件事透露给了班上最碎嘴的女生,我请求她一定保守秘密。
但秘密就是用来口口相传的,那个女生只是没把我这个秘密来源透露出去。
不出我所料,短短一天,这事就传得全班都知道了,很快又传到了大人们的耳朵里。
传到两个当事人那里时,陈松大大方方承认了,秦悦避而不见任何人。
毕竟陈松只是旅居到此的外地人,又是男人,他没什么好怕的;而秦悦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十八岁未出阁的少女,她的名誉彻底毁了。
——陈松先生,虽然我旧事重提,但请您相信,我仅仅是在陈述这段经历,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我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地人也不知道当事人就是现在的知名作家您。
我继续说。
那几天,秦悦的丑事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的心却备受煎熬。
我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但转念又想,谁让秦悦不要脸在先呢?总之,我打定主意不会再跟她这种人来往了。
现实确实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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