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随手抄起一只杯盏,直勾勾地朝门外丢去。 哐当一声,正好落在唐婠的襦裙下边。 “想是侯府伺候不周,这才叫月娘子心浮气躁。 平采月抬眼一瞧,满脸惊慌,觉得自己方才失仪的样子被唐婠瞧见甚是丢脸。 想到这,忙不迭地起身,扑了扑裙子。 “大娘子妆安。 “哟,你还记得我是大娘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咱们这侯府的债主呢。 唐婠垂眸冷笑,挥了
出了寿熹堂,康嬷嬷将那张方子,连同一块白色的锦帕,交给了唐婠身边的芙蕖。
芙蕖一瞧那洁白如雪的帕子,顿时羞红了脸,瞧了瞧唐婠,便沉下了头。
唐婠不语,辞过康嬷嬷后,便朝檀溪居行去。
“大娘子,这老太太的意思是,让您和姑爷圆房…..”
“两情不悦,纵使菩萨使然,也未必成事。”
芙蕖脸色有些难看,想着劝一劝,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你是想说,若不能和离,何不尝试同顾清开好生相处?”唐婠笑着问道。
“大娘子,唐家马上就会入京,您与姑爷这样僵持着,家中主君一定会瞧出什么的。”
唐婠面色平静,淡淡开口:“父兄若是知道,也会理解我的。”
回到檀溪居,唐婠人还未坐稳,小桃便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听雨轩那边的女使和送饭婆子打起来了,甚是热闹,大娘子别管,由得她们闹去。”
唐婠剪断了一株桃花的花梗,又在上边洒了些水,满不在意地问道:“顾清开已经下朝了,可去通报他了?”
“姑爷去了未央楼同张宣大人家的公子吃酒,如今还未回来。”小桃回道。
“这贱蹄子当真是没有教养,才来多久,侯府便叫她弄得鸡飞狗跳的!先头老太太打了她几十杖,看来是没有让她长记性。”芙蕖立于一旁,愤愤道。
唐婠起身,走至内室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宝。
“芙蕖说的没错,太没规矩会失了我这大娘子的体面,该学的东西,总要学的。”
说罢,提了裙角,便朝听雨轩走去。
芙蕖定了定神,心中很是害怕,怕唐婠一人过去会受那平采月的冲撞,这才叫了沉香与小桃,三个人一起跟着去了听雨轩。
平采月如今是能下地走路了,只是心性未改,还是一如既往的骄横做作。
唐婠进去之时,正瞧见她在那里责骂府中的送饭婆子。
言语恶毒,不堪入耳,像唐婠这些大家闺秀,是听都没有听过的。
“你们这些势利眼的狗东西,眼瞧着隔壁好巴结,便一味的过来作践我,怎么,看着主君搬去了她那屋,你们就如那墙头草一般,不要脸的贴上去了?”
平采月一手打翻了厨房给她送的点心。
送饭的虔婆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月娘子息怒,这些东西的确是按照大娘子的例子来的,按理说,月娘子名分未定,不能这般着人伺候,可主君格外开恩,这才让娘子同檀溪居享同等待遇……”
“混账羔子,你还敢顶嘴?这些果子都是生冷的,你当我不知道?你敢给檀溪居那位送这东西吃?还不是见势倒戈,故意欺辱我?”
“的确是一样的,给娘子送来之前,大娘子那边也送去了这莲子百合羹。”
“哼!少框我,她有老太太撑腰,自是有你们怕的,我为侯府诞育长子,老太太暂时不接纳我,日后也会接纳我!”
平采月心有不甘,将婆子送来的东西全部丢到了地上。
甚至随手抄起一只杯盏,直勾勾地朝门外丢去。
哐当一声,正好落在唐婠的襦裙下边。
“想是侯府伺候不周,这才叫月娘子心浮气躁。”
平采月抬眼一瞧,满脸惊慌,觉得自己方才失仪的样子被唐婠瞧见甚是丢脸。
想到这,忙不迭地起身,扑了扑裙子。
“大娘子妆安。”
“哟,你还记得我是大娘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咱们这侯府的债主呢。”
唐婠垂眸冷笑,挥了两下扇子,转过身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堂中的主位上。
“且说来听听吧,是为着什么事儿,让娘子满嘴污言秽语,张口闭口的把主母娘子挂在嘴边。”
唐婠端坐在堂,目光清冷,体态沉稳却有雪山崩塌之势,让平采月深感惶恐。
“是……奴婢不好,只因气急了,才会胡言乱语,大娘子勿怪。”
唐婠笑了笑,“我自小受家族教导,宽仁治下,绝不苛待下人,怎么会同你一般计较。”
“只是你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若下人伺候不周训斥几声也就罢了,你怎么会动起手来,这里是侯府,你可别把外边那些三教九流的东西带进来,坏了我的名声。”
平采月面色惨白,深觉丢脸,却又不敢反驳。
不过她也是有几分小聪明的,知道搬出救命稻草来帮自己脱困。
“大娘子羞辱我可以,可别带上二郎,什么三教九流,我同二郎两情欢好,大娘子说我低贱不要紧,难不成还要把二郎拉下水吗?”
小桃实在听不下去,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就泼到了平采月的脸上。
“呸!当着大娘子的面也敢说这些淫秽之词!主君就是主君,你什么身份,也敢依着辈分叫这些不恭敬的词儿。”
平采月被气的红头胀脸,索性直接吼道:“你们胆敢对我无礼,小心我回来告诉….主君!”
唐婠面若桃花,毫无焦怒之色,只坐在原位上,上下打量着平采月。
“主君?他管内宅之事吗?”
“……”平采月不语。
“内宅之事,全归我管,你没规矩,我在责难逃,今日我便亲带了一个嬷嬷过来教你懂事,你定要好生学习,方能对的起我这一片用心。”
平采月两眼含泪,分外委屈,还未说几句话,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第13章 同眠
“狐媚东西,你哭什么?难道我们大娘子还冤了你不成!”
唐婠望了小桃一眼,示意她别再出声。
然后起身,走至那跪在地上的虔婆子身边,问道:“你方才说,月娘子的吃穿用度同我的一样?”
虔婆子战战兢兢,小声回道:“是……”
“可否得祖母或者夫人授意?”
虔婆子摇了摇头,“回大娘子的话,老太太与…..顾夫人并不知情…..”
唐婠淡漠一笑,将手中的团扇凑近鼻尖,十分自然地贴了两下,“嗯,这就好办了。”
“大娘子的意思?”屋中伺候平采月的女使问道。
“内宅之事,一不通报祖母,二不晓瑜母亲,竟敢私下逾矩行事,我瞧着你们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是唐婠第一次在下人面前发火,吓得众人噗通一声全部跪到了地上。
“大娘子息怒,奴婢等不敢啊,是主君说……”
“主君不管内宅之事,我方才说过的话,还要说第二遍吗?”
“是……是,奴婢知错了。”
唐婠本不屑与平采月相较,可如今顾清开把她这做大娘子的脸面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竟敢让一个连妾都算不得的女人,同她在侯府享受同等待遇,让她沦为下人眼中的笑柄,实在可恶。
“李嬷嬷,好生教月娘子规矩,别白白浪费了我这块砚台,至于成效如何,你须得每日来向我汇报。”
李嬷嬷先头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早些年过来檀溪居伺候,也算是侯府得脸的人了,由她来约束平采月的言行举止,旁人才不敢置喙什么。
唐婠刚要离开,却瞧见从外边跑进了两个孩童,手中拿着风筝线,后边的嬷嬷连追都追不上,险些把唐婠扑到。
小桃呵斥:“养在小娘身边的孩子就是这么没规矩的吗?这和外边那些野孩子有什么区别!”
后边追上来的嬷嬷惊慌失色,连忙道歉,“惊了大娘子,是奴婢的不是。”
唐婠驻足,瞧了那两个孩子一眼,见女孩身上着了一件锦缎织就的花边袍,男孩胸前带了一副纯金镂空的长命锁,绫罗绸缎,皆是上品。
想来也是顾清开授意,让这两个孩子,在听雨轩内享受起了公主皇子般的待遇。
唐婠冷笑,怪不得平采月那么猖狂,大概也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的原因,她总以为顾清开重视子嗣,所以任由她怎么撒泼胡闹,顾清开也不会舍她而去。
“月娘子既是不想把孩子养在我的房中,就应该悉心教导才是,否则日后闯出祸来,便是把祖宗菩萨搬出来也不顶用。”
唐婠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想法,可却并未在众人面前分说,而是带了小桃等人,转身回了自己的檀溪居。
黄昏已逝,天边升起一轮明月,顾清开吃酒归来,先去拜见了老太太,然后又转道去了听雨轩。
芙蕖灭了几盏明灯,然后把刚刚炖好的燕窝给唐婠端了进去,又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大娘子,小桃方才去拿点心,正撞见了主君,见他给老太太请安归来,本是要来咱们院中的,可半道又被听雨轩的喜雀给叫走了……”
唐婠满不在意地拿起梳篦,顺了顺自己的长发。
“嗯。”
“今日咱们处置那贱人的事儿,想必主君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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