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瞧不得别人不信我父亲。 我上前一步一脚将他踹翻,怒斥道:“我爹爹跟你说话呢,信还是不信!” 少年捂着伤口爬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父亲一眼,随后他撕着沙哑的嗓子说:“谢离念。” 一字一顿,这三个字与我纠缠了七年。 那是我和谢离念的初相见。 谢离念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却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罪砍了头,而谢家男丁流放西北,女子则流落烟花之所。 流放之路本就是死路,谢离念的弟弟不过八岁,刚进了沙漠不久便因脱水而死。 经历了家破人亡,谢离念便萌生了置死地而后生的决绝之念。 他趁着沙尘暴逃了,但是却迷失在了漫漫黄沙之中。 若不是遇见了我父亲的巡察军,他怕是早就悄无声息埋进了沙漠之中。 父亲派人查了谢离念的身世,然后将谢离念带在了身边。 茫茫边境沙漠,满心抱负的少年和无忧无虑的少女。 那时候连夜空都离我们那么近,似乎伸手就能摸到星… 父亲唤我“明珠”,副将唤我“大小姐”,唯独谢离念称我“阿沁”。 他说我是沙漠之中的水,涌入心脾,至死不渝。 于是,我在随谢离念回京城后,将名字改成了“乌沁”。 “阿沁。” 谢离念唤我名字时,总是带着笑意,似是无尽深情。 成亲后,他唤我“夫人”,唤我“娘子”,却终究没有“阿沁”这个称呼更让我心动。 似乎他一叫我“阿沁”,我就什么继爱他。 可是后来,他看中了那个苦命的娇美人,他将她带到我的面前,求我给她一个名分。 谢离念唤她“珍珠”,意为心中珍珠,无可替代。 可是他忘了,我曾经也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也是他口中的“明珠”。 思及至此,我心如刀绞般痛。 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呼唤。 “阿沁…” “阿沁…” 这道声音由近至远,似乎就在耳边。 我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紧接着撞进了那如黑玉般的眼眸中。 他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柔情,也有我能看懂的置死地而后生。 谢离念追来了。 谢离念一身黑衣,正歪着头看我,他见我醒了露出了一抹轻笑。 他轻声呢喃道:“阿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想你啊。” 我撑起身体,突然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靠直觉往床下看去,而黑鹰,就满身血躺在床边,整张脸都被削烂了。 如不是那身熟悉衣服,我恐怕都认不出他。 我颤着嘴唇,后背升起了一层冷汗。 而谢离念伸出大手,顺着膝盖摸到了我的擦伤,他眯着眼睛,笑着问我:“我的乖乖阿沁,这儿怎么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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