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迩的语调更加柔和,“阿述,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 “你有病?我们的府邸就挨在一起!” “异地不易于维持关系。 妟蘅述无语凝噎,生硬道:“那为什么不是你搬过来?” 他下意识问出的话,刚脱出口就后悔了。 郁迩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笑道,“也行。 “不行!”最后妟蘅述几乎是磨着牙妥协了,“我搬来你这。 如果让郁迩搬去自己那里,他轻车熟路了,以后赶也赶不走,如果是自己
是本宫主动问父皇要的及笄礼,顾将军竟半分面子也不给吗?”
妟蘅述克制住把褚念姝踹出营外的冲动,心想郁迩还真是说对了,他可不就是个凉薄的人么。
“公主是觉得,本将军应该放下手中紧要的军务专心来教公主一人兵法?”
“不是。”褚念姝定色道,“本宫要学的是为将之道,当然是一切以顾将军为准,本宫跟着顾将军学,方才挟恩相报,也不过要的是顾将军一个接受我的态度。”
镇远军军营不远处的山坡上,郁迩和阎遇一前一后站着,前者眼中晦暗不明,尤其是从褚念姝一进门开始,周身就微不可查地散发着低气压,随后视线在不远处的主帅大营上停留了一会后,转脚离开,顺手把手里的白色鹤氅扔到阎遇怀里。
“烧了。”
阎遇:“?”
第23章 决裂(一):同居
三日后。
“年后的皇子最终考核是由林丞相亲自命题和阅卷,这些是我设想的命题,七殿下回去后可以好好揣摩,过程中若有疑难可以来找我。”
郁迩从书案上一叠书卷中抽出那张墨迹已干的宣纸,递给褚湛。
“多谢郁先生!”褚湛站起身接过来,“往年考核都是书斋里的先生负责全部环节,今年却一反常态,已经说明了此次考核的重要性。”
郁迩指节ᴊsɢ轻抬翻过了一页书卷,没有搭话。
“先前先生提示学生的关于九弟的那条线,学生也有了些进程。”
“嗯。”郁迩应了声,“那便好。”
褚湛透过镂空窗看了眼天色,夜深了,明月高悬,自觉该退下不打扰郁迩休息了,于是便拱手告辞了。
郁迩不疾不徐地回了房,他知道有人会比他更着急。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点灯,黑乎乎一片,空气中弥散着玉兰清香,乌木镂空窗前负手立着一个男子。
妟蘅述眸底蓄着怒,眉间紧蹙,感受到那人的气息,房间里点上了灯,刹那间明亮了。
“有事?”郁迩坐在木凳上,取过茶盏。
“有没有事的,你不清楚?”妟蘅述轻嗤,抬脚走了过去,覆住了郁迩拿着茶盏的手,顺势按在桌面上。
妟蘅述的掌心冰凉,双手交叠着有种说不清的暧.昧。正在郁迩侧过头看他之际,妟蘅述空出的那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而后俯头,两片柔软紧紧相贴。
郁迩:?
只是微微怔愣了一瞬,他站起身,扣住妟蘅述的后脑,夺回了主动权。
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简直让妟蘅述喘不过气来,最后郁迩在那片柔软上缱绻地流连了一会,拉开了距离。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妟蘅述落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擦了把嘴,咬牙切齿道,“你几次三番拒绝江谦的邀约,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吗?”
这两日,江逸恬情况好转了些,只是点名道姓想见郁迩一面,江谦来过几次,要么见不到人,要么就被郁迩因为事情太多抽不开身婉拒了。
郁迩轻笑了一声,“不想做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在你这里就成了罪大恶极?”
妟蘅述黑着脸,“你不是修佛吗?怎么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
郁迩用茶时的动作优雅至极,“顾将军也说过了,我们只是邻居,没有任何感情牵扯,既然如此,为何我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忙前跑后?”
妟蘅述无奈又生气,拔高了语调,“那你想怎么样?”
“给我一个理由。”
闻言,妟蘅述脑海里蓦地就回想起郁迩之前也说过这句话,那次他是要求自己……
在原地经历了一番苦苦的挣扎过后,郁迩就看到妟蘅述苦大仇深地站起来,带着凌冽的气势一步一步逼近他,正在他以为妟蘅述是气急了要对他动手的时候,就看到妟蘅述搭着他的肩慢慢坐到了自己身前。
?
很快他意识到妟蘅述可能是会错意了,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样行么?”妟蘅述见他想笑的样子,恨从心起,冷声质问。
“这么自觉?”郁迩指尖停在他眉间的美人痣上,轻笑,“虽然你的投怀送抱一定程度上确实取悦到了我,但我不是这个意思。”
“郁迩,你玩老子?!”
反应过来之后,妟蘅述羞怒交加,当即就要站起来,却被郁迩紧紧锁着。
“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跑腿,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你给出一个你不是无关紧要之人的理由。”
“你说得对,身体的接触不能决定情感的发展,所以我们就肤浅一点,不谈感情。”
不谈感情?妟蘅述微愣,郁迩的意思是要和他保持长期的床.伴关系?
这怎么行?!他虽然是断袖,却是个实打实的上位者,虽然郁迩人长得还行,才华也还可以,武功也还将就,还不求感情,符合他的标准……
“不行!”于是妟蘅述非常坚定,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然后他就听到郁迩语气悠悠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改天去一趟江府。”
“……”
郁迩的语调更加柔和,“阿述,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
“你有病?我们的府邸就挨在一起!”
“异地不易于维持关系。”
妟蘅述无语凝噎,生硬道:“那为什么不是你搬过来?”
他下意识问出的话,刚脱出口就后悔了。
郁迩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笑道,“也行。”
“不行!”最后妟蘅述几乎是磨着牙妥协了,“我搬来你这。”
如果让郁迩搬去自己那里,他轻车熟路了,以后赶也赶不走,如果是自己搬过来,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恬恬好了之后搬回去就可以了。
“好。”
“不过有两点。”妟蘅述道,“第一,在恬恬彻底走出来之前,你要完全配合。第二,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住在你这里。”
“可以。”郁迩答应了,初步达成了共识,把玩了一会妟蘅述的墨发,站起身来。
妟蘅述阴沉着脸,“放我下来!”
“带你回去收拾东西。”
~~
妟蘅述只带了些平日里常穿的衣袍过来,不休沐的时候他和郁迩的生活轨迹都不一样,到了夜里才能见面,就权当是换了个地方过夜罢了。
翌日,郁迩在韩书斋里告了假,应了江谦的约去了江府,他被迎进去之后,妟蘅述就站在江府外的乔木下静静等着。
再见面时江逸恬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面上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没有当初那种死气和凌乱了,她纤细的双手抱着汤婆子,多了些生气。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她淡淡笑道,“确实是好诗,多谢郁先生。”
郁迩亦然浅笑,“江小姐不必客气,郁某同顾将军已是莫逆之交,顾将军视江小姐为亲妹妹般疼惜,在下自然也当如此。”
江逸恬敛眸,“原来如此。”
“记得初见的时候,你们还互相看不顺眼呢……”
郁迩微微颔首,礼貌倾听着。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在郁迩将要起身告辞之际,江逸恬忽然道,“郁先生,麻烦您帮我给他带一句话。”
“这是我命里的劫,不是他的错,我不怪他,也让他放过自己……”
这个他没有指明,但是两人心里都很清楚。
“好。”
第24章 决裂(二):糖葫芦
从江府出来后,郁迩径直朝着妟蘅述站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怎么样?”
“看上去是好转了一些。”郁迩抬脚缓缓往前走,“不过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妟蘅述没吭声跟在他身后,经过此次巨变,想要回到曾经的状态对江逸恬而言才是不可能,不过她若是能够每天好转一点,等到以后时间流淌淡化了这些疤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郁迩侧过头,妟蘅述面上喜怒不辨,不过他微垂的眼睑和翕动的睫羽已经出卖了的他的失落。
“江小姐还托我给你带句话。”郁迩步子不停,状似无意道。
妟蘅述面上微滞,迅速抬眼看向郁迩,转瞬又别过头,语气生硬,“我不想知道。”
恬恬是因为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和他走的近,她不会成为顾家那群豺狼虎豹的目标,她心里一定很恨他吧,既然知道这些,妟蘅述很自然地猜测,她要郁迩带的话无疑是恩断义绝之类的……
清风穿梭在青石板路上,拂过妟蘅述的发丝,灿阳垂下几束光洒在妟蘅述棱角分明的俊颜上,却恰好照亮了他此刻极尽落寞的神情。
“妟蘅述。”正巧走入一条狭窄无人的小巷,郁迩驻足,正视着他,轻声道。
“江小姐是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被自责,痛苦,愧疚种种不好的情绪所束缚和裹挟。”
妟蘅述意外抬眸。
“对于施暴者丑恶罪行的仇恨不能施加到另一个受害者身上,她知道,所以她并不会因为此事责怪你。”
妟蘅述愣在原地,欢欣夹杂着蚀骨的心酸狠狠侵略着他的五脏六腑,密密麻麻的痛。
良久,郁迩牵过他的手,那手因为长期练武掌心处起了层薄茧,郁迩轻轻摩挲着,“回家了。”
道路两旁时不时飘来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巷口拐角处一位两鬓斑白的老爷爷时不时吆喝着。
“冰糖葫芦,买冰糖葫芦嘞!”
日头正盛,百姓们赶着回家吃午饭,长街上的人稀稀拉拉的,郁迩和妟蘅述并肩走着。
“公子,来两串冰糖葫芦吧!”
郁迩侧眸看了妟蘅述一眼,那人明显心不在焉,菲薄的唇紧抿着,眉宇间也是化不开的阴翳。
他从货架上取走两串冰糖葫芦,交给老人家一锭银子,声音是一贯的如沐春风,“老人家,太阳大,早些回家吧。”
老爷爷大抵很久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了,额间深深浅浅的褶皱先是奇迹般惊讶地拉直了,后又深深感到为难,连着手中的银锭都有些烫手。
“……公子……”
郁迩轻笑,“不用找了。”
直到两人渐渐走远,老人家才从方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呆呆看着手里一个月都挣不到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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