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绝地说:“俞将军!我来与你同行。 那一战,两人联手大败羌戎。 战后,俞裳去了龙归坡,那是兄长牺牲的地方。 她跪在那里,长剑划破掌心,血液如注,却字字坚定。 “我俞裳在此立誓,此生一定誓死守护大楚,守护俞家。 那时,赵君琅站在她身后,分明满眼心疼。 回忆收回,她看着现在冷漠至极的男人,痛彻心扉。 “赵君琅,你明明听见了,也看见了!我父兄皆死于敌手,我怎会叛国!” 俞裳声音沙哑至极,几欲哽咽。 为何不过短短几年,就已物是人
“罪臣俞裳的亲人,没资格站在京城的土地上!”
看着围过来的百姓,俞裳蓦地僵住。
罪臣……俞裳?他们说的是她吗?
她自十五岁上战场,护佑大楚子民,立下赫赫战功,从未懈怠过一天。
京中贵女在闺阁绣花时,她已征战沙场与敌军拼命,那满身伤痕便是勋章……
不等她反应过来,更多的菜叶鸡蛋已经砸在了俞母身上。
俞母涨红了脸,看向四周的百姓,朗声开口:“我女儿没罪。”
看着满身狼狈的俞母,俞裳冲上前就想挡住。
可那些秽物还是穿过她的身体,重重砸在俞母身上。
俞裳目眦欲裂:“住手!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马蹄声传来,有人喝道:“前方何事喧哗,莫挡了晋王的路!”
听见这名字,俞裳浑身一震,转头看去。
一张俊美到锋利的脸颊撞入眼帘。
晋王赵君琅。
俞母愣了一瞬,竟朝着来人重重跪下:“晋王殿下,你跟阿裳幼年便相识,你该相信,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俞裳的心紧紧揪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赵君琅坐在马上,眼睑微微垂下。
话语中是令人窒息的冰冷。
“俞裳叛国害死五万大军,若不是俞老元帅自刎于城墙,你们俞家——早已九族尽诛!”
第2章
这句话让俞裳如遭雷击,甚至灵魂都猛然颤抖起来。
爹爹死了?
俞裳看着娘亲瞬间苍白的脸色,心口瞬间如利刃搅动。
她恍惚想起父亲高大的身影,带她进练兵场的那一天,将一把小木剑递到她手里。
“阿裳,你是我的女儿,是注定翱翔九天的鹰,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可不一样。”
只是后来,在她十六岁那年。
两位兄长皆战场身死,父亲也重伤断臂。
也是那一夜,她脱去衣裙,披挂上阵。
因为将军府不能倒!也不会倒!
俞裳看向赵君琅,泪水渐渐模糊视线。
明明记忆里,她第一次出征前,赵君琅还策马上前,与她并肩。
他决绝地说:“俞将军!我来与你同行。”
那一战,两人联手大败羌戎。
战后,俞裳去了龙归坡,那是兄长牺牲的地方。
她跪在那里,长剑划破掌心,血液如注,却字字坚定。
“我俞裳在此立誓,此生一定誓死守护大楚,守护俞家。”
那时,赵君琅站在她身后,分明满眼心疼。
回忆收回,她看着现在冷漠至极的男人,痛彻心扉。
“赵君琅,你明明听见了,也看见了!我父兄皆死于敌手,我怎会叛国!”
俞裳声音沙哑至极,几欲哽咽。
为何不过短短几年,就已物是人非?
百姓仍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谁不知俞裳杀神之名,可北凉关最后一战,本该率军冲入腹地的她却在临战前一拖再拖,最终害我们的将士们被敌军包围。”
“听闻她勾搭上了敌国皇子,果然雌不掌兵,想来她早已跟野男人逍遥过活去了。”
“若再见到她,我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以平我心头之恨。”
一句句话窜入俞裳耳中,让她顿觉锥心。
她没有临战脱逃,她的死就是证据。
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念头一起,她便觉得头疼欲裂,竟是丝毫都想不起来。
此时,赵君琅勒马欲走,俞裳下意识想拦住他。
可身后却传来一阵惊呼,刚转头,就见俞母重重倒在地上!
俞裳神魂欲裂,她扑过去,却怎么都碰不到俞母的身体。
她看着俞母紧闭的双眼,惶然的看向百姓:“帮我娘喊大夫!求求你们……”
可举目四顾,却只看见所有人摒弃厌恶的眼神!
这一瞬,极致的无助和自弃紧紧裹住俞裳。
为何她明明战死沙场却无一人知晓?为何她为国捐躯却要被困忠魂碑两年?
是上苍惩罚她杀孽深重,还是她真的罪无可赦?到底发生了什么!
“婆母——”
俞裳回头,正好撞上大嫂秦汐匆忙赶来的身影。
她心下一松,娘亲有救了……
将军府。
秦汐神色疲惫地看着醒过来的俞母:“婆母,我想带洛儿离开京城,我不能让孩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你跟我一起走吧!”
一句话,刺得一旁的俞裳攥紧了手。
想到死去的父亲,她更是整个魂魄都被冰冻住一般,冒着森然寒意。
环顾四周,曾经热闹的将军府如今凄败无比。
最后,她目光定在门外正怯怯往里看的小男孩身上。
俞洛,大哥的遗腹子,俞家留下的唯一血脉。
俞母深深地看了秦汐一眼:“你带着洛儿走吧。”
“小汐,是将军府对不住你,可我得守着这个家,直到阿裳冤屈洗刷的那一天。”
“够了!”秦汐脸色一变,“五万将士的尸体都找到了,唯独没有俞裳的,她能有何冤屈!”
俞裳垂着的眼睫一颤,嘴里发苦。
俞母也激动起来:“小汐,你也为人母,该知母子连心的道理。”
她泪意盈动:“两年前我就梦到我的阿裳已经死了!我最后一个孩子,也不在了……”
第3章
俞裳站在那里,震惊得一个字也吐不出。
难怪,难怪娘亲会独自前往边疆……
她肩膀微微颤抖,最后重重跪在俞母面前:“娘亲……孩儿不孝……”
而秦汐胸膛起伏半晌,什么都说不出。
直到一道悠长钟声响起。
秦汐脸色再变,她带着俞洛匆匆往外走。
“俞家军的忌日到了,今日将军府众人,谁都不能出门!”
可她一走,俞母却硬撑着起身。
俞裳不知道娘亲要去干什么,只能亦步亦趋跟着。
却见俞母来到盛京河边,烧了香烛,又痴痴往远方看着。
俞裳蓦地想起父亲曾说的话。
“战场上死的士兵太多,无法一一送回家乡,战争结束时便会将一面军旗放入最近的江水中顺流而下,引领将士魂灵。”
孤魂沿江而行,终有归家之日。
俞裳深吸口气,眼眶又涩又痛。
可突然间,一双手臂出现猛地将俞母推入盛京河中。
与此同时,还伴着愤恨的声音。
“俞家人都该死!”
俞裳看着在水中挣扎的俞母,骇得魂魄欲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声音响起:“将人捞上来。”
看着浑身湿透的俞母,俞裳鼻尖一阵泛酸。
她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赵君琅,刚开口:“多谢……”
就听见赵君琅淡漠至极地道:“俞夫人若是这般轻易死了,死去将士的家属怨气往何处发泄,你该好好活着,年年赎罪!”
俞裳猛地一颤,终是忍不住嘶哑低喝:“够了,赵君琅!”
她怔然看着这个男人,心中的情绪翻涌不休。
明明他曾为自己寻来万年寒铁,亲手铸就宝剑送到她手里。
“阿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只求你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明明他也曾为自己挡下诸多朝堂流言,放声高呵。
“女子为将有何不可?大楚需要的是打胜仗的将军,而不是什么男女之分的大道理,我相信俞裳,她有定天下的本事!”
可如今,赵君琅只是面无表情地穿过她的魂魄。
他身上仿佛长满了刀,撞得她每一处都在疼。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越嗓音:“好了王爷,你近日即将喜事临门,何必如此大怨气。”
俞裳下意识抬眸,只见临湖的摘月楼边,一个紫衣风流公子站在二楼窗口施施然摇着折扇。
俞裳认得,那是赵君琅好友,定远侯府世子越衡,与她也有几分交情。
赵君琅则平静地往茶楼走去,想来是两人有约。
何谓……喜事?俞裳看着赵君琅的背影,有些发怔。
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出现在俞母身旁:“我家世子让我来护送夫人回府,免生事端。”
看着娘亲被送上马车,俞裳咬牙,抬腿便朝赵君琅追了过去。
摘月楼里,俞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越衡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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