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宵征终于正眼看向沈时言:“所以?” “所以,宁宁的病,不是吸引,而是求救。沈时言强调道:“就像在急诊那样,她在求救。 霍宵征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 沈时言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说得没错的错,那么接下来,她可能极其需要你——一个有血缘关系、承载她最后希望的人陪在她身边。 “而你的每一次拒绝和漠视,都会让她记起曾经被虐待的点点滴滴,甚至会被她代入施虐者的角色。等到某一天,你和她施虐者的身影完全重叠时,她也许就……” 沈时言没有说完,但霍宵征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
一路上霍宁的疼痛没有丝毫缓解,甚至有逐渐加重的趋势。到达医院的时候,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几乎奄奄一息。
“家属呢?家属怎么还不过来,小朋友的情况很不好,之前有什么基础疾病吗?”接诊医师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况,明明检查都没有明显的器质性病变,但小病患的症状却非常吓人,血压、心率和呼吸都不太正常。
面对医生的问题,许姨也答不上来:“我是保姆,今天第一天照顾宁宁小姐,她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家属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
接诊医师没有了办法,只能用上止痛剂。
在120接到霍宁之后,许阿姨便立刻席川打了电话,告知了这一情况。
担心席川不相信,许姨还录了一段视频给他发过去。
看过视频的席川不敢耽误,马上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霍宵征。
霍宵征暂停会议后,和主治医生通了电话,得知霍宁的情况后叫停了会议,带上沈时言,一起去了医院。
一行人到达医院的时候,霍宁小小的身体团成一团,在病床上不住地颤抖着,发出小动物般濒临死亡的呻吟,一声又一声。
第3章 我怀疑她得了分离性障碍
沈时言连忙上前查看。
和接诊医师进行沟通后,得知霍宁已经用过杜冷丁,但症状丝毫不见好转,他深感讶异。
霍宵征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小女孩,神色有些不为所动。
过度的疼痛让霍宁的精神逐渐恍惚,在她的视野中,霍宵征的身影和爸妈的重叠。
她恍然觉得自己回到前世弥留之际,爸爸妈妈就陪在她的身边,他们悲痛欲绝地看着她遭受病痛的折磨,却又狠不下心放她离开。
耳旁仿佛传来妈妈的哭泣,求霍宁不要那么狠心离开她。
霍宁意识朦胧之间,混淆了过去和现在。
她心如刀割,喃喃道:“妈妈对不起……”
霍宁太痛了,她看着床边的爸爸,朝他伸出手。
一边寻求安慰,一边哭着哀求道:“爸爸……我好痛……你让我走好不好?”
她才5岁。霍宵征想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份关于她的档案。
他向前一步,捏住了她的手指。小手湿冷,还在发抖。
霍宵征思忖片刻,说:“已经用了药,马上就不痛了。”
他的语气说不上有多温和,但深知霍宵脾性的席川却很诧异,对于一向冷酷的霍总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温柔了。
许姨眼眶含泪,拿着汗巾给她擦去那些冷汗。
湿哒哒的刘海乱作一团,乱糟糟地黏在她的脸上。
可她的眼中仿佛只有霍宵征,明明痛到眼睛失去焦点,却还是紧紧盯着霍宵征所在的方向,胡言乱语地喊霍宵征爸爸,并不断重复让他放自己走的请求。
霍宵征没再回应小女孩的哭喊,只是神色不明地瞟了眼沈时言。
沈时言迅速看完病历,走上前来:“这边该做的检查都做过了,和之前出院的结果大致一样。目前宁宁这个情况,我也确实有些摸不着头绪,我已经和这边医生沟通过了,待会儿再加一支止痛剂试试看……”
沈时言谨慎地补充道道:“但这种药物对儿童来说,有一定的伤害险……”
霍宵征打断道:“加吧。”
沈时言表情复杂地看着霍宵征,见他不为所动,遂转头和接诊医师商量加药。
“曾医师,小姑娘的生命体征在恢复!”护士惊呼。
接诊医师和沈时言闻言立即查看了一番,再看向病床上的小姑娘。
她闭着眼睛,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呼吸也趋向平静,方才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复存在。
沈时言若有所思。
霍宁这一场病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沈时言非常坚持,霍宁不需要再次住院,霍宵征于是派人将她送回家。
出乎意料的是,自霍宵征握住霍宁后,她便再也不肯松开。
好不容易掰开了手,把她交给许姨,但小姑娘似乎心有所感,又再次哼唧起来,甚至有疼痛复发的迹象。
霍宵征不信邪,又让席川和沈时言接棒,结果都一样。
甚至在沈时言手上时,小姑娘直接痛醒了。
多少有点玄幻。
霍宵征只好让人靠着他睡。
这种状况下,霍宵征没办法把小姑娘送回郊区,只好带人回了自己的别墅。
霍宁依旧一副离了霍宵征就会痛醒的模样,霍宵征没有办法,只好把人放在沙发上躺着。
许姨瞧着也不敢指责大老板,只能搬来小被子小枕头,把人安排妥帖。
沈时言也跟着一块回来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霍宵征在沙发上坐下,抬手将汗涔涔的小脑袋推远了点。
“关于宁宁的病,我有一个想法。”沈时言冷眼看着霍宵征的动作,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宁宁的症状,排除了机体的疾病后,只剩下心理上的问题。所以,我怀疑她得了分离性障碍。”
听到这个词,霍宵征皱眉:“分离性障碍?”
“俗称癔症。”沈时言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她的病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霍宵征手指在沙发上点了点。
沈时言摇头:“应该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她身上有遭受过虐待的痕迹,这种不良环境之下,她可能会对亲密关系产生应激反应。你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希望,也是新的危险。”
霍宵征终于正眼看向沈时言:“所以?”
“所以,宁宁的病,不是吸引,而是求救。”沈时言强调道:“就像在急诊那样,她在求救。”
霍宵征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
沈时言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说得没错的错,那么接下来,她可能极其需要你——一个有血缘关系、承载她最后希望的人陪在她身边。”
“而你的每一次拒绝和漠视,都会让她记起曾经被虐待的点点滴滴,甚至会被她代入施虐者的角色。等到某一天,你和她施虐者的身影完全重叠时,她也许就……”
沈时言没有说完,但霍宵征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突然?”霍宵征问。
沈时言明白他的疑惑:“也许不是突然。在这之前,这种情况也许已经发作过很多次了,因为不被人在意,所以没人知晓。”
话说到这,已经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
霍宵征几近而立之年,在此之前没有过带小孩的经历,他不苟言笑,家里晚辈都不敢和他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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