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后一次 天色阴沉，姜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漫无目的的这一路，耳畔都是江鹤那句“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一会儿，才转步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桌子。 姜姊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苏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眸光一亮。 但看到她脸的伤，心疼不已：“小瓷，你这是怎么了？” 姜姊傻傻一笑：“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苏奶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看着手中江鹤的照片，眼尾发红。
在她心底江鹤是一束光！
曾照亮了她整个青春岁月。
如今这束光好像要没了……
出神间，她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见江鹤的时候。
那时，他才十五岁，高高的个子，穿着白衬衫很是斯文。
江鹤是陈慧朋友的儿子，继妹苏雪却叫他小叔，姜姊也跟着叫小叔。
当时他看着姜姊在角落罚站，伸手给她擦着眼泪，还递给了她一颗糖果。
然后说：“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这句话，姜姊一直记在心底。
可现在不管她往嘴里喂多少颗糖，心底还是疼。
姜姊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伏在满是淤青的双臂间，眼泪忍不住滑落。
次日。
七点刚过，江鹤便准备去上班。
没想到才推开门，便看见姜姊坐在门口。
他霎时黑了脸，直接无视了她准备上车。
姜姊赶忙拦住他，哑声问：“小叔，你真的要结婚了？”
江鹤声音清冷：“昨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话落，姜姊突然扑进他怀中，死死的抱住他：“我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再让你生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或者迟点儿结婚？”
近乎祈求的话却让江鹤眉目一拧。
他一把将人扯开：“我这儿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姜姊踉跄后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
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过来，哄笑着。
“红发妹子又来季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算了吧！你配的上人家？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姜姊心一紧，像是一下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
她攥紧了拳，捡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狠狠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刚刚嘲讽她的几人瞬时变了脸，大骂着下车和姜姊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混乱，江鹤也忍到了极限：“够了！”
听到他的声音，姜姊听一下子止住了手，眸中也掠过分无措。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看到江鹤动了怒，又碍于他和父辈的交情，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伤痕的姜姊。
望着江鹤铁青的脸，姜姊满眼局促：“小叔，对不起，我……”
“以后别再来了。”江鹤打断她，每个字都带着决绝。
刹那间，姜姊只觉得心肺的痛苦翻了倍一样在四肢蔓延。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泛红的双眼噙着几许期盼：“小叔，我会努力变得配的上你的。”哪怕我只剩半年时间……
“不必。”江鹤上了车，眸色如冰，“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第三章 最后一次
天色阴沉，姜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漫无目的的这一路，耳畔都是江鹤那句“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一会儿，才转步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桌子。
姜姊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苏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眸光一亮。
但看到她脸的伤，心疼不已：“小瓷，你这是怎么了？”
姜姊傻傻一笑：“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苏奶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后轻抚着她的下巴：“瘦了。”
仅仅两字，便勾起了姜姊潜藏在心的所有悲伤。
也只有在这儿，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家人疼爱的孩子。
姜姊忍泪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喃喃问：“奶奶，我是不是很差劲？”
听了这话，苏奶奶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小瓷是最好最乖的孩子。”
她哄孩子似的拍着姜姊的后背：“你喜欢小季，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只要这个喜欢能让人变得开心就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温柔的话轻抚着姜姊刺痛的心，她抑着眼眶的酸涩点点头。
在苏奶奶这儿待了一上午后她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姜姊看见公交车站旁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目光微凝。
她想起自己曾在杂志上看到过江鹤的择偶标准。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姜姊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傍晚。
下班的江鹤刚走出事务所，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一身白裙的姜姊局促地站着，双手忸怩地不知道该放哪儿。
她挤出个生硬的笑容：“我这样好看吗？”
江鹤见她一头红发变成了黑长发，白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简单的回应让姜姊的喜悦从心底浮上脸颊，她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努力的。”
见她举手投足间依然吊儿郎当，江鹤抽出手：“禀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姜姊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江鹤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江鹤，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因为她这一嗓子，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浑不在意，目光如炬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江鹤却冷着脸回转来将人拽上车：“疯了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姜姊跌坐在座椅上，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
见状，江鹤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姜姊忍痛抹去人中上的血，动作麻利的让人看不出她生了病。
她抬起略白的脸，双眼澄澈：“我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叔，和我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江鹤眼底划过失望：“你把日子混成这样就算了，连撒谎也越来也没分寸。”
闻言，姜姊心口一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路无言，车子在苏家门口停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姜姊攥紧了拳，没有动。
江鹤绷着脸将人拉下车，正要离开时，手却被抓住。
他目露愠色：“姜姊！”
姜姊眼底满是依恋：“小叔，我没有撒谎……你以后还会给我买糖吃吗？”
江鹤掰开她的手：“你已经长大了。”
掌心的空荡刺进姜姊心底：“所以你也不会叫我小瓷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天天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嘭！”
巨大关门声响起，江鹤转身望去。
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闷响隐隐从门缝中传出……
第四章 她不配
姜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
苏父毫不在意地将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让你乱跑！让你不挣钱！”
谩骂和疼痛折磨着姜姊的身心，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没有开。
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姜姊喘着粗气，眸光一亮。
是江鹤吗？
陈慧的衣服上沾着血迹，一脸慌张：“老，老太婆出事了……”
姜姊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陈慧嘴中“老太婆”三字紧绷起来。
苏父收了棍子，不耐问：“怎么回事？”
刚说完，姜姊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冲了出去。
“死丫头！站住！”
昏黄的路灯拉扯着姜姊踉跄的影子。
她捂着剧痛的肩膀朝苏奶奶家奔跑，心肺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姜姊呜咽着，胸口的恐慌多了分委屈。
可想到陈慧身上的血，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时，姜姊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她的奶奶躺在血泊里，半睁的双眼浑浊一片。
“奶奶——！”
邻居听到姜姊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姜姊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姜姊靠着墙滑落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紧了双臂。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奶奶，她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两个小时后，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七十二小时。”
看着昏迷中的奶奶被推进ICU，姜姊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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