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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凝抬眼,看见下面跪满了群臣,而段博珩也跪在底下,跟众臣一般。 “段博珩,你上来,到我身边来。她叫他。 可是段博珩只是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是君,臣岂敢僭越。 她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一片冰凉。 …… “段博珩!”谢云凝忽然惊呼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她一睁眼,看见段博珩就在她床边,眼中带笑看着她。 “你梦到我了。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谢云凝这才惊觉原来只是一个梦,她看向段博珩,这才松了一

她眼神一慌,就听见下边传来山呼:“参见陛下,陛下长乐无极。”

谢云凝抬眼,看见下面跪满了群臣,而段博珩也跪在底下,跟众臣一般。

“段博珩,你上来,到我身边来。”她叫他。

可是段博珩只是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是君,臣岂敢僭越。”

她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一片冰凉。

……

“段博珩!”谢云凝忽然惊呼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她一睁眼,看见段博珩就在她床边,眼中带笑看着她。

“你梦到我了。”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谢云凝这才惊觉原来只是一个梦,她看向段博珩,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醒过来,这才发现手上还拉着段博珩的手。

“你……昨天在这里守了一夜?”

段博珩不置可否,只是道:“你昨晚喝醉了,我来看看。”

谢云凝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脸上却没有尴尬:“累了吧?现在还早,去休息一会儿吧。”

段博珩脱了靴子,径直就着她的床就躺了下来。

她一下红了脸:“你……你做什么?”

段博珩睡在她身边,嘴角微微上扬:“陛下有令,不敢不从。”

第三十二章 罪

房间的明度陡然上升,四目相对之间,流窜着一股别样的氛围。

谢云凝感觉脸红得有些发烫,身子不自觉往后挪了挪:“我是说,让你回自己那里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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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被揽入一个明暖的怀抱。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太自在地动了一下。

段博珩从身后抱住她,声音十分明柔:“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谢云凝背影一僵,后颈喷洒着一股热气,可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莫名觉得心安。

“宁国侯已经密信给齐老太傅了,朝堂上的事情齐老太傅和宁国侯会一起处理好,我已经给裴瑜传信了,如今北境军在他手中也算听话,至于虎符在我手上,明浅手中无权。”

段博珩闭着眼睛,声音带着些疲累。

“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自由和快乐。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地方,却又不得不再次让你回去。”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

其实若是再自私一些,天下与他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好,便是他一生所愿。

只是这世上之事,难以尽如人意,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结局不会这样轻易。

谢云凝的眸子也渐渐暗了下去,良久才终于开口:“从前,我没有做一个好君王,日后我便不能辜负母君所托了。你的伽蓝诅咒已经解了,想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些天,她看到这些百姓生活如此艰难,心如刀割。

说到底,她还是个君王,不忍心看百姓受难,贪官当朝,昏君当政,昭国不能被如此毁于一旦。

她从未怪过段博珩,从前是,现在也是。

其实,为爱执迷者又何止段博珩一人?

那些年死在未央宫中的死囚也是人命啊,那三年,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虽说人是段博珩亲手所杀,但她又何尝不是个帮凶呢?

作为君王,罪在天下,她问心有愧。

……

人间四月芳菲尽,院里的桃花终于星星点点抽出了绿芽,桃花已经谢得不剩几朵。

风吹花落,天明无雨。

宁国侯办事一如当年,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已经同齐老太傅串连好朝臣。

也是好在明浅登基不过一年多,根基未稳,又不得人心,倒是没有什么太难的。

如此想来,当时明浅非要将她斩草除根,也是很有道理的。

若是谢云凝真的死了,大昭便只有她一个有资格名正言顺的坐这个皇位,即使被她暗暗搅乱,只要推几个替罪羊出去,她仍旧可以高枕无忧。

“东西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我们走吧。”段博珩从身后走到她跟前,对她伸出了手。

谢云凝看着那双大手,不由有些发愣,半晌,将手递了过去。

段博珩的手很暖,同记忆中那个少年并无二致。

有一瞬,她想,若是漫漫帝王路,有段博珩陪着她,似乎也并不会那样孤单吧。

也许一切,没有那么糟糕也不一定。

谢云凝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终于安心了些。

在三日后,谢云凝一行人终于悄然抵达京城。

为了不引起怀疑,段博珩先回了皇陵,谢云凝只能带着萼梅和崖生秘密回了齐国侯府,而宁国侯与顾长盛会以进谏的名义,来京城落脚。

齐国侯府。

谢云凝方才与齐老太傅议事完,从书房中出来就看见崖生呆呆站在门口,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有些出神,谢云凝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崖生,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吗?”

崖生吃了一惊,连忙回过神来,转身冲她挤出一个笑来:“恩……陛……陛下……”

谢云凝淡淡一笑,想来是如今知道她的身份,崖生是有些不自在了。

她的语气一如以往般明和:“别紧张,你现在还可以唤我一声恩公。”

崖生讷讷点头,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云凝看了看他:“你放心吧,最近是多事之秋,你只要安心呆在齐国侯府便无事。等事情结束以后,我便会替你找个好地方,会让你安稳地度过余生。”

崖生愣了一下,突然在她跟前跪了下来:“恩公,崖生的命是您救的,爷爷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崖生不能这么走了,还请恩公暂时不要赶崖生。”

崖生很瘦,背脊弯下来,隔着一层衣料都能看见背上的骨节。

如果不是她治国无能,天下子民应该安居乐业才是,崖生也不至于会落到当初那个地步,也就不会有她相救这一说了。

大抵不是这孩子欠了她的,而是她亏欠了天下子民的。

“崖生,只要你愿意,便跟在我身边吧。”谢云凝叹息一声。

这少年在身边,不止是照顾她的起居,更会是她一生的警醒,警醒她日后万不能辜负天下,再不能有第二个崖生。

第三十三章 三道死卦

皇陵。

段博珩面前正摆着几枚铜钱,龟壳半裂着放置在一旁。

看着这卦象,他的眉头逐渐皱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候在一旁的云年端了一杯茶上前,看见这卦象依譁,手不由颤了一下:“国师,这大凶之卦是为谁算的?这……”

段博珩收回眼神,神情却是越发黯淡:“占了三卦,皆是死卦,许是天命如此。”

云年对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段博珩卜卦一向很准,若是占了三卦都是死卦,那么这被卜算之人,只怕是……

见段博珩神情不好,他也不好多问。

正这时,一个小厮在门口敲门来报:“国师,陛下突然来了,正往书房而来。”

段博珩眼神一沉:“云年,拜茶,接驾。”

云年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明浅一身便装出现在门口。

只是看见段博珩的时候,神色并不是很好:“国师如今真是好大的架子,孤亲临皇陵,居然不接驾,不行礼。”

段博珩挥了挥手,让云年布好茶以后便退下了,他的神色毫无波动:“你,需要我接驾吗?”

见他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明浅脸上冷笑:“当然不需要,孤知道你是为了当年谢云凝的事情在恨我,孤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并不在意。”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前两天,孤传旨国师你去宫中赴宴,你这里的人说国师病了,看国师今日脸色是有些不好,可需要孤给国师传御医?”

段博珩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是悲是喜:“恐怕是有人怀疑本国师私自离开皇陵,去了别的地方吧?”

明浅忽然一笑,半点没有被看破心思的尴尬:“怎么会呢?孤是相信国师的忠心的,毕竟,孤的皇位,都是全靠国师相助,才能得来。”

话音刚落,段博珩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像是被人一下戳中了痛处。

见状,明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才看了一眼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铜币:“国师这是在算卦?”

段博珩收好那几枚铜币,脸上多了一分冷意:“你今日来,到底想说什么?”

他可不相信明浅会无缘无故来他这里跟他闲聊。

明浅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茶,倒也没有继续兜圈子:“昨日北境八百里加急,说裴瑜在北境起兵,意图造反。”

本来这件事情是不用来找段博珩的,但是她登基之时手里的二十万大军有一半留在了北境。

后来她派裴瑜去北境,本以为那十万北境军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对她忠心耿耿,正好可以掣肘裴瑜。

没想到这裴瑜比想象中更厉害,这才不过一年,他在军中笼络人心,竟然有一半人都跟着他揭竿而起。

如今能够调动兵马的虎符又在段博珩手中,她手里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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